金元寶見有人上來心里一喜,但一看來者是個女子,臉上的喜色褪去,怒道︰「姑娘,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舒愨鵡我比武招婿你上來做什麼?」
「金老爺,您看您女兒這幅尊容怕是……所以啊,這比武招親確不是個好方法。」
「哦?那依姑娘之言……」金元寶一听感覺頗有道理。
「依我之見啊,還不如拋繡球。常言道,姻緣乃天定。何不試上一試,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拋繡球?」
殷梨落笑著點點頭。
「來人,備繡球!」金元寶一聲令下。
殷梨落對著眾人大聲宣布道︰「今日我就同金老爺一起主持這場招親喜事,不知金老爺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金元寶一臉感激地望著她。
殷梨落繼續道︰「凡是接到繡球者金老爺願萬兩黃金奉上,但需迎娶金銀玉小姐。只要是單身的男子皆可參與,請眾位各路好漢三思而後行。」
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三樓閣台上,金銀玉拿起手中火紅的繡球,朝台下望去。
隨著熙熙攘攘的歡呼聲,招親會進入**。
殷梨落雙臂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宴會,心中很是期待今日接到繡球的那個人。
「扔啊……」
「扔啊,這邊……」
「這邊……」
金銀玉一臉無措地看著台下如浪翻涌的人群,拿起繡球的右手不知該扔向哪邊。接觸到金元寶投來的目光,金銀玉心一橫,朝殷梨落來時的那群人扔去。
殷梨落看著繡球拋去的方向,眸子一閃,嘴角勾起笑意,目光怔怔地望著慕容槿。
只見慕容槿輕拂衣袖,騰空而起,輕易地避開繡球。而站在他身後的皇甫軒心中一驚,像逃瘟疫似的,騰空而起避開繡球。
一時間人群沸騰,火紅的繡球在眾人間滾來滾去,有拼命躲閃的,有拼命搶奪的,也有故意找樂子的。只見繡球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嬉笑聲,謾罵聲亂成一團。
殷梨落在一邊扣指撓耳,悠悠然地看熱鬧。
忽然,听見人群中「啊」的一聲驚呼,殷梨落放眼望去,驚呆了!
皇甫澈打理好花會上的一些事宜,听到下人來報殷梨落在此,便跟了上來。然而腳剛定住,突然被一團紅當頭一擊,手捂吃痛的額頭,看著懷里火紅的繡球。神情微愣,紅唇微啟,俊朗的臉上一片茫然。
一陣錯愕後,傳來人們深深的嘆惜聲!
殷梨落臉上的笑容僵住,這是什麼一個情況?皇甫澈接了繡球?
金銀玉看清接著繡球的人,面上一喜,突然開口大叫︰「爹爹,快點攔住他,別讓他跑了!」出乎意料,這聲音如玉碎地,清潤嬌囀,讓人不覺心頭一震。
皇甫澈抬頭望向樓閣,俊美的臉上一僵,緊緊抓著手里的繡球,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金元寶臉上大喜,連忙上前,對著皇甫澈仔細打量一番,肥嘟嘟的臉上笑的似抽筋了一般,合不攏嘴。
「來人,把他帶入府中,即刻拜堂成親!」
皇甫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扔了繡球,急道︰「金老爺,我不是有意接到繡球,不算不算。」
話落,金元寶聞言變色,怒道︰「剛剛這位姑娘明明提前宣示了,只要是單身的男子接到繡球必須娶我女兒,現在繡球在你手上,你想抵賴?」
殷梨落垂首撓耳,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皇甫澈焦躁的眼神望著殷梨落,剛想說什麼,被金元寶打斷︰「你可是單身?」
「我……」皇甫澈猶猶豫豫的模樣,看的金元寶心頭一喜,拉住他的手道︰「好賢婿,接了我金某人女兒的繡球就是我金家人了,來人!趕緊準備拜堂成親。」
「不可!」白凝露早已耐不住性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恨恨地眼神望了一眼金銀玉,道︰「誰說他沒有成親
,我跟他已有婚約。所以這繡球不算數!」說著挽住皇甫澈的胳膊,表達他的歸屬權。
皇甫澈目光一怔,忙道︰「對,對,我已有婚約。這繡球不算數。」
金元寶勃然大怒道︰「你已有婚約為何還要接繡球,來人,給我打!」
皇甫軒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就差沒在地上打滾。殷梨落怒瞪了他一眼,皇甫軒連忙止住了笑。
金元寶話落,走出來幾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對著皇甫澈就是一頓暴打。
殷梨落摳摳耳朵,顯然對突發的狀況束手無策。
「爹爹,放了他吧!」悅耳的聲音由遠傳來,人們齊齊望去。
只見金銀玉在丫鬟的攙扶下,搖著肥胖的身子艱難而來。人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好听的聲音居然是出自金銀玉之口。
金銀玉拉住了準備大打出手的幾人,淡淡道︰「放他走吧!」
「玉兒……」
「爹爹,今日的招親一事就此作罷吧。玉兒若嫁不出去就陪著爹爹豈不更好。」金銀玉臉上堆滿了笑,看得眾人又是一陣惡心。
她恍若未見,轉身拉起皇甫澈,道︰「我叫金銀玉,以後歡迎來找我玩。」
皇甫澈努力擠出一個笑,連忙扯回自己的手,避開她的眼神。
殷梨落望著面前的金銀玉,突然被她頸上銅色項圈所吸引,還沒來得及細看,只見金銀玉邁著似地動山搖般的步子走了。
金元寶見女兒離開,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一眼皇甫澈,氣沖沖道︰「小子,你不要後悔。可別到時候求著我,要娶我女兒!」
皇甫澈臉皮抽抽,沒有應聲。
白凝露一臉鄙夷,道︰「就你女兒那副尊容,怕是沒有男人會後悔。」
「你住口!」皇甫澈朝她怒吼一聲,白凝露閉了口,憤憤地望著金元寶。
「今日是我唐突了,還請金老爺莫要生氣。改日我登門道歉。」
「不用了!我們走!」金元寶一聲令下,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們因為沒看到好戲唏噓著,聚集的人群漸漸分散開來。
白凝露瞪了殷梨落一眼,道︰「有些人啊,就愛沒事找事。既然不喜歡了,為何要把他推向別的女人懷里。而且還是天佑國第一丑女。」
殷梨落腳步頓住,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朝前走去。
皇甫澈看著眼前的背影,紅唇緊抿,慍怒的眸子瞪了一眼白凝露,也跟著朝前走去。
加入的小插曲,沒能影響人們本來愉快的心情,繼續徜徉在附近的幾條街上。
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天邊仿佛燃起大火,余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鍍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金光。
街道兩旁的屋檐上,火紅燈籠高高掛起,一條條五彩斑斕的綢帶隨風起舞。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或大或小的船只,亮著昏暗的紅光。男女老少,花紅柳綠,嘻嘻鬧鬧,結伴而行。
茶樓前搭好的寬敞宴台,那里早已擠滿了人。牡丹花會就要開始了。
「落丫頭,這是季清儒季師傅,他可是飽讀詩書,滿月復文采,是眾位皇子和公主的啟蒙師傅。」皇甫軒介紹道。
「梨落將軍,有禮了!」季清儒溫和笑道,行了個禮。
殷梨落回敬一笑,目光在他身上流轉。
一身深海色長衫,腳下是黑色長靴,墨發用灰色發帶束著,相貌秀氣文雅,嘴角 著淺笑,舉止間透著一股濃濃的書香子氣,給人感覺很是舒服。
「季師傅久仰大名,有禮了!」殷梨落雙手抱拳。季清儒微微一愣,驀地,雙手抱拳鞠了一躬。
他行禮的動作,逗樂了大家。殷梨落哈哈大笑,雙手拍著他的肩膀,道︰「季師傅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今日可要助我奪下冰璃雙劍,改日請你痛飲一翻。」
「梨落將軍的智慧與才華,季某早有耳聞。今日眾位才女齊聚一堂,季某拭目
以待。」
「冰璃雙劍非我莫屬!」殷梨落自信滿滿,爽朗一笑,隨即走到台上。
眾位參賽的女子們依序而站。
皇甫賢宣讀比賽規則,道︰「像往年一樣,一局定勝負。以牡丹為題各作畫一幅,時間為一個時辰。由一百名群眾和五位評審投票,票數最多為勝出者。」
話落,眾女走到各自案台前,拿起筆動起手來。
殷梨落看著案台上的備下的作畫用品,搖搖頭撇撇嘴,朝人群中擊了一掌。
寄靈寄心捧著東西從人群中走出來,殷梨落拿起自己早已備好的用品,走到案台邊。
人們伸長了脖子,一臉驚奇地看著殷梨落面前擺成一排的畫筆。
皇甫軒站起身,望著殷梨落問道︰「落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畫畫。」殷梨落掀起案台上備下的紙張,鋪上自己備好的白紙。撩起墨發,卷起衣袖,臉上 著勢在必得的笑,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作畫。寄靈寄心在一旁侍候著。」
「是!」
人們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著,殷梨落忙綠的胳膊在偌大的紙張上,龍飛鳳舞地畫著。
天黑了,墨藍墨藍的天,像經清澈清澈的水洗滌過,水靈靈,潔淨淨。
天邊掛起若隱若現的彎月,萬里一碧的蒼穹,閃閃爍爍的星星,宛若無邊的藍緞上的灑印著數不清的碎玉小花兒。
清冷的月光和著滿城的燈火,整個小鎮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柔光下。
瞬間,寂寞無聲,暖夜的沉默將人們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