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寂寞無聲,暖夜的沉默將人們圍繞。舒愨鵡
只有筆與紙張發出摩擦的「唦唦」聲。
人們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場史無前例的比賽。
不遠處紅色閣樓的陽台前,站立十幾位一襲黑衣的男男女女,個個手持長劍,散發出如鬼魅般的戾氣。清冷的月光灑在劍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教主,我們可以動手了!」林宛如雙手作揖,明眸里破出狠戾之色。
背對而立的男子並未出聲,冷眸望向茶樓外人山人海的宴台,目光緊鎖粉衣少女。
濃密的睫毛映在眼簾的銀色面具之上,倒映出好看的小影。高挺的鼻翼和紅厚的抿唇,從側面勾勒出好看的線條。
麥色的臉頰在月色下一覽無遺,毫無疑問,這是個極美的男子!冷冽中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魅惑!
「不急。」冷無情如玉碎地般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林宛如唇瓣緊抿,退到一旁,冷厲的目光望向茶樓。
銀孤子上前一步道︰「教主,此番行動只捉拿殷梨落一人麼?」
「擋路者,殺!」殷紅的唇瓣輕啟,卻說出陰冷主宰死亡的話語。
「可是……慕容槿……」銀孤子欲言又止,眸子望向宴台之上的那抹白影,面露憂色。
「他……」冷無情視線望向那抹白影。墨色的眼眸里溢出清冽,眼角輕佻,仿若花色,似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魔離教教主慕容槿,隱藏的夠深。」
銀孤子面色一僵,急道︰「教主,這慕容槿府中下的九層結界至今無能能破。可見武功非同一般,而他身邊的貼身侍衛徐厚的武功,更是在我等眾人之上,今日一戰恐怕……」
「銀孤子,你怕什麼?教主自有對付他的辦法,今日一定要斬了那個妖女。」林宛如語氣有些不耐,手中的長劍蠢蠢欲動。
青竹一臉膩寵地望著林宛如,安撫道︰「宛如師妹,一切還是從長計議。今日一戰非同小可,慕容槿有結界護體,身邊更是有貼身侍衛徐厚相護,我們今日想殺了殷梨落確實不易。」
「這麼些日子一直有慕容槿護在她身邊,我們根本無從下手。今天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人群密集,最容易行刺打殺。隨便再把皇甫軒給殺了!」林宛如嗜血的眸子望向皇甫軒。
五年前的那夜,林宛如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全家被斬鮮血淋淋的畫面,而帶領官兵進府屠殺的正是皇甫軒的父親皇甫祺。這些年的苟且偷生處心積慮,就是為等這一刻。
想到這,林宛如紅唇緊咬,緊握劍柄的右手顫動。
銀孤子見狀忙道︰「宛如,不要著急。先看看再說。」
冷無情冰冷的嗓音道︰「先奪了冰璃雙劍,再活捉殷梨落。我親自引開慕容槿,其余的,擋路者,殺!」
「是,教主!」黑衣人訓練有素地雙手作揖,齊應一聲。
「教主,我跟銀孤子師哥引開紫衣雙侶。」青竹道。
「紫衣雙侶,你們不是他倆的對手,只需拖住他們即可。待活捉了殷梨落你們就趕緊撤退。」
「是,教主!」
「此次行動務必要活捉殷梨落,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冷無情冰冷決絕的話听的眾人心低一寒,連忙垂下頭,齊聲應道︰「是,教主!」
冷無情平靜寒冷的眸子,重新望向宴台之上那抹粉影。
「時辰到!」一聲呼聲響起。女子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墨筆,面帶笑意,略帶欣賞地望著自己的作品。
殷梨落也停下手中的動作,收起筆,柔柔額,扭扭腰,笑道︰「終于完成了。來人,把畫舉起來,我要讓所有人見證這光輝的一刻。」
一旁的寄靈寄心趕緊上前,迫不及待地望著足有幾尺長的畫,瞬間,驚呆了!久久不能移開目光,訝然道︰「小姐,您……」
「不要太崇拜!」殷梨落昂首挺胸,雙臂交疊,驕傲地笑著,對于倆個丫頭的反應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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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圍觀的人們見狀,伸長了脖子張望。
慕容槿微微挑眉,眸光落到案台上的畫作上。
皇甫澈隨著眾人的目光,一眼望去。
皇甫軒從座位上站起身,探頭張望。
皇甫賢和季清儒也一並站起身,朝案台張望。
殷梨落朝一旁的寄靈吩咐道︰「拿一碗茶水來。」
寄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道︰「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拿。」
人們好奇地望著殷梨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殷梨落面前的畫上。
遠遠只見或深或淺的墨跡,看不真切,但不可置疑,光看這尺度就讓人不容小覷。
一碗茶水很快送到,殷梨落眼神示意兩個丫頭雙手撐起畫,端起碗昂起頭,只听「噗噗——」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驚呼,人們驚呆了!
偌大的紙張上,突兀橫出的飛檐,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
街道兩邊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
西邊漸去的太陽光射向河面,微風乍起,柳絮飛舞,細波跳躍,攪起滿河碎金。
來往的人們嘻嘻鬧鬧,徜徉在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上。
遍地的牡丹花,花朵嬌艷飽滿,花瓣重重疊疊,花色更是數不勝數,有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紅的似火,黃的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牡丹的花枝細而長,翠綠的讓人頓感清爽。
一陣微風吹過,飄來陣陣花香,引來了無數小蜜蜂、小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最起眼的數畫末處的一景。茶樓前,人群密集中可見衣著鮮亮的男男女女,宴台之上,女子們手拿墨筆,面帶笑意,欠身彎腰,朝案台上畫著什麼。
人們膛目結舌,短短的一個時辰,她居然把束河鎮百鵲橋周邊的景物給畫了下來。
而整幅畫線條圓潤挺拔,筆觸瀟灑流暢,獨具生趣盎然、空靈典麗、意韻飛揚之風。雖然滿紙富麗堂皇,卻無一絲媚俗之氣。
面前的這位真的是,最近傳聞囂張紈褲,不學無術的殷梨落麼?
殷梨落擦擦嘴角的水漬,笑道︰「怎麼樣,被本姑娘震呆了吧。這冰璃雙劍可以拿出來了吧。」
「好,梨落將軍好畫藝。季某佩服,請受徒兒一拜!」季清儒神色似乎有些激動,說著雙膝跪地連磕三個響頭。
「別啊!季師傅,我可承受不起您這一拜。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殷梨落連忙扶起他。
季清儒抬眸笑道︰「季某平生最敬佩有才之人。七公主是第一人,梨落將軍又是一人。奈何七公主早已是我的學生,今日又遇梨落將軍這一奇女,季某願拜師討教,還請梨落將軍不要推辭。」
殷梨落一臉無奈地望著他,道︰「季師傅,您這不是讓我為難麼。您乃皇家眾位皇子公主的師傅,卻拜小小的我為師,豈不……豈不丟了自己顏面。這副花開富貴圖作起來並不是很難,改日我告訴你便是。至于拜師,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
「梨落將軍謙虛了!」
「不謙虛,不謙虛。我這幅畫首先用的碳素描,其次用墨勾畫,然後用花料上色。最後用茶水暈染出色彩,更顯色澤光鮮明亮,人物生動逼真。跟你們作畫的手法不同,所以做出的效果不同。」
「碳素描?墨勾畫?」
「這個……是我自己發明的,說來話長,以後慢慢跟你解釋。」殷梨落有些詞窮。現代跟古代藝術結合,作出來的畫,效果肯定大不相同,估計一時半會兒解釋不了,索性不說了。
季清儒一臉迷糊,不明所以。
皇甫瑾瑜走過來,笑著欣賞面前的畫,道︰「落妹妹真是一畫驚人。這幅富貴花開圖是我皇甫瑾瑜見過最美最妙的一幅畫。落妹妹,瑾瑜甘拜下風。」
殷梨落還沒看清她畫的是什麼,只听「哧哧」的幾聲響,皇甫瑾瑜把自己做的畫,撕成幾瓣拋向身畔的河里。
 
清風吹起碎落河面的紙張,泛起**漣漪。
殷梨落張著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白鈴蘭輕咬唇瓣,望著畫,眼神溢出華光,道︰「落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做得一手好畫。鈴蘭真是自愧不如,差點就出了丑。」
話落,清脆的「哧哧」聲傳來,白鈴蘭也把手中的畫撕成了碎片拋向空中,細碎的紙張在半空中飛舞,旋起好看的漩渦。
殷梨落撓撓頭,抓抓耳,哭笑不得。
抬起頭,對上一個個女子們投來的嫉妒的目光,殷梨落深深地埋下了頭。心里懊惱,冥冥之中,這是又得罪了不少人吧!
無暇多想,殷梨落朝皇甫賢伸出雙手,笑道︰「二皇子,今日的勝出者顯而易見非我莫屬了。冰璃雙劍拿來吧!」
「慢著,殷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皇甫賢從座位上走下來,看著面前的畫,眼神里升起贊賞之色。
「哦?什麼事?」殷梨落轉過身,望著畫,查找遺漏之處。
「殷小姐的畫沒有題詩。」
「是哦,讓我想想!」殷梨落看著空白的一角,低頭冥思苦想。繼而,眸子一閃,拿起墨筆,揮筆而下。
季清儒看著題上的詩,念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好詩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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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前面鋪墊的部分基本已經填完了,後面將進入**!瓦發現上一章發出後,收掉了不少。請姑娘們耐心等待,故事是一環扣一環,瓦保證,後面的故事絕對不會平淡!有木有人相信瓦~千萬不要棄了瓦,看看瓦滴小眼楮,淚汪汪滴!無比真誠滴!為神馬沒人問起皇甫宸,這個特大號滴人物,瓦可是很喜歡他滴,還有那個冷教主~木有人好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