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娘拍拍他的俊臉笑的無比張揚。
「芷姨。」慕容槿喚了一聲。
芷娘頓住腳回頭笑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我會把徐厚安全帶回京城的,也是我欠他的。」話落拽起皇甫軒的衣襟走進雪幕中。
隱約中傳來皇甫軒一句抱怨︰「你跟落丫頭上輩子肯定是母女,要不怎麼連整人的方法都一樣……」
母女?呵,這說的還真對。芷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實骨子里執拗火爆的性格跟自己確實有點相像。殷梨落輕撫鬢間的墨發月復誹道。
「芷姨欠徐厚什麼?我錯過了什麼精彩的事麼?」殷梨落偏頭望著慕容槿。
慕容槿笑笑不語進了岩洞,在火堆里填了點柴火掌間運力升起白煙,點點火星立刻竄起火苗照亮了有些陰暗的岩洞。
殷梨落感覺全身暖和了起來。
「我們要在這里呆多久?」殷梨落四處打量這個仿佛掉入冰窟中的岩洞,四壁不停地滴著水滴冒著寒氣,實在想不通在如此寒的岩洞內怎麼能升起火苗。
慕容槿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等到你功力到達一定的境界自然也能做到我這般,在冰窖里生火,在火焰中結冰。」
「真的麼,那麼神奇我也要學。」殷梨落連忙起身屁顛屁顛地坐在他身側,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這有何難,我在忘憂情谷教你心經大法你可是練好了?」
「那個是心經大法啊,我都不知道叫什麼名。會是會了,但是……就是使不出來。」殷梨落撓撓腦袋,一臉挫敗。
不料,只能听他緩緩地飄來一句︰「自己悟。」
殷梨落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心里後悔自己把他想的太善良。連忙起身挪動**在他三尺之外坐下,賭氣似的不去看他。
慕容槿眼神在她與火堆之間游走,唇瓣微勾溢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繼續添加柴火。
「咕嚕咕嚕……」岩洞里不停地回響著藥水沸騰之聲。
離開了火堆,殷梨落只感覺全身冰冷,腳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雙手輕搓著腿,爭取一些溫暖。然而,手漸漸也麻了。
殷梨落眼珠子情不自禁地看向火堆,瞟了一眼在火堆旁悠然自得烤火的慕容槿,對被凍的渾身發抖她熟視無睹。
殷梨落胸口的怒火如江水泛濫滔滔不絕而來,然而一想起剛剛是自己先離他三尺之外時,心里的怒火被強行壓制住,別過頭不去看他。
火苗跳躍,時間緩緩流淌。
終于,一聲獅子吼震徹山谷。
「慕容槿!你就不能叫我啊——」
話落,殷梨落以光速奔跑到火堆旁,就差沒把自己連人扔進火堆里。
慕容槿這才回過頭看著她,只見她墨發結上一層寒冰,臉色蒼白,唇瓣有些發青。兩鬢間的青絲結成長長的冰塊,整個人如冰石雕砌而成。
「我為什麼要叫你?」慕容槿語氣有些許隱忍的怒火。
「你……」殷梨落詞窮了。
對,他為什麼要叫自己,自己跟他無親無故即使是死了也跟他毫無關系。為什麼要跟他賭氣?潛意識里認為他是……心疼自己的?
殷梨落唇畔勾起似有若無的苦笑。
「你說得對,我為什麼要指望你叫我,即使我凍死了也跟你毫無關系。可能是這段時間相處你給我的錯覺,潛意識里認為你是在乎我的,而我也把你當朋友。看來是我錯了。」
慕容槿看著火堆,眸光流轉輕輕閉上眼狹,緩緩道︰「你太多情了。」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話落,殷梨落起身走出岩洞。
衣裙卷起的雪花碎了他一身,慕容槿睜開狹長的眸子,眸光升起一陣漣漪,只听他幽幽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皎潔的月光裝飾了雪山的夜空。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而雪,依舊漫天紛飛。
殷梨落坐在山頂,雙手托腮看著皎潔的夜空出神。一陣寒風吹來,兜帽上的狐毛漾的臉頰癢癢的。殷梨落撓撓臉頰去下兜帽,冷風刺的她渾身發顫。
「把藥喝了。」慕容槿將藥端來,如玉碎地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溫潤好听。
殷梨落別過身子背對著他,道︰「不喝。」
「為什麼不喝,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賭氣。」
「對,身體是我自己的,喝不喝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殷梨落幽亮的眸子望著他依然淡定的面頰,眼前升起霧水,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殷梨落執拗地用手擦去吸吸鼻子。
「為什麼要哭?」慕容槿紅唇緊抿,目光鎖住面前的淚臉。
「我願意,你管的著麼。」
「把藥喝了。」
「我不喝,你耳朵是瞎了麼?」殷梨落勃然大怒,看著慕容槿鮮少流露出的怒火,殷梨落心頭一陣快感流過,嘴角揚起肆意的笑。
半響,只听他淡淡道︰「我耳朵不會瞎,只會聾。」
「噗——」殷梨落被口水嗆到怪異的眼神打量他︰「你真不是人類。」
「你不是說我是神麼,就暫且把我歸為神類吧。」慕容槿頗有些無奈的語氣讓殷梨落破涕為笑。
「你這是在逗我開心麼?」殷梨落柳眉輕佻不屑地看著他。
「你覺得是麼?」慕容槿反問道,將藥放在她眼前。
「我……」殷梨落詞窮了。這才意識到,跟他談話不能擁有一顆正常人的心態。在殷梨落思量間,慕容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開她的雙唇,將藥一滴不落地灌入她口中,動作一氣呵成。
殷梨落根本沒有反抗的空隙,連藥渣都吞進了肚里。殷梨落氣急敗壞地瞪著他︰「慕容槿——你想死麼——」
「不能浪費我的勞動成果,當然不排除你想以另一種方式喝藥。」慕容槿意有所指,眼神似無意一瞟她殷紅的雙唇。
殷梨落立刻會意,渾身打了個激靈忙道︰「誰稀罕你用嘴喂藥,自戀!」
「哦?我可沒說要用嘴喂你。」慕容槿勾唇微笑,如天邊寒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彎起。
殷梨落微微晃神︰「我……我……」我了半天,殷梨落決定放棄跟他談話,白他一眼繼續看著天上的星星。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聲。
「好美!」
「什麼?」他凌空冒出來一句話,殷梨落偏過頭望著他問道。
「我說,月夜的雪景很美。」慕容槿唇角微勾,幽眸望向墨藍色天際,雪花從眼前飄過落到他濃密的睫毛上。
殷梨落目光怔怔地看著他殷紅的唇瓣上飄落的雪花瞬間融化,化成點點冰水流進他口中。
殷梨落咽了口口水,吸吸鼻子,有黏黏的液體流出。感冒了!這是殷梨落第一反應。殷梨落用手搓搓鼻子,然而卻見一片殷紅。
「啊!」殷梨落驚叫出聲。
慕容槿微微側目,嘴角笑意加深,含笑的眸子看著她掌間的殷紅,如盛開的櫻花。「殷梨落,我看上去有那麼好吃麼。讓你對我不是發呆就是流鼻血,殷梨落,你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明明就是一句調侃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竟……那麼該死的好听!殷梨落猛地甩甩頭,鼻血濺到了他白衣上,星星點點。
殷梨落挑眉笑道︰「活該,誰讓你笑話我。」
慕容槿看了一眼白衣前襟上的點點紅,笑著搖搖頭似乎很是無奈。
殷梨落囂張地看著他,想看他發怒的樣子,然而只看到他淺淺一笑,氣的嘟起嘴鼻血流到唇上也渾然不知。
慕容槿點了她穴道,她的鼻血頓止,而他依舊是沒說一句話,看著天上的繁星似有所思。
殷梨落模模鼻子,鼻血居然真的止住了。殷梨落崇拜的眼神望著他,道︰「可不可以教我點穴?」
慕容槿偏過頭看了她真誠無比的小臉片刻,笑道︰「殷梨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你想學成後用它來對付我。」
殷梨落十指緊握成拳,極力隱忍著隱忍著,但面上依舊笑靨如花道︰「我怎麼會對付你呢,慕容槿,你可是舉世無雙的槿小王。我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付您啊,所以……你還是教我吧,我向你保證我……」
「保證沒用,不教。」慕容槿果斷地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外加阿諛奉承,繼續抬頭看星星。
殷梨落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世上真有這種軟硬不吃的人,此人正是眼前坐在雪山頂看星星的慕容槿。
「瞪得眼楮不痛麼。看星星。」慕容槿好心提醒著,嘴角笑意加深。
殷梨落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揉揉瞪的有些發脹的眼,悶悶不樂地看向天宇。
清幽的月光下,是晶瑩剔透漫天飛舞的雪花,山頂的風急而涼夾雜著點點雨滴打在臉頰上,殷梨落困意一掃而光。
「你听過七色靈珠的傳說麼?」殷梨落緩緩地開口。
「听過。」慕容槿淡淡道,似乎不想多說。
殷梨落微微皺眉,卻道︰「我要得到那七個靈珠。」
「所以呢?」慕容槿沒有一絲意外之色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殷梨落卻笑了,道︰「既然那七個珠子那麼多人想得到,那也不多我一個。慕容槿,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要它做什麼?」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要。」殷梨落語氣微微一頓。
慕容槿聞言墨眉輕佻,看著她的目光變得幽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