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她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咒罵聲同時響起，「不長眼的，沒看這是大爺的地盤麼，眼楮瞎了還往外面跑，找死啊！」
她覺得手掌疼得厲害，不知是不是眼楮看不見的緣故，觸覺變得格外靈巧，她模到卷起的女敕皮上沾了粘膩的血水，再往里邊踫一踫便是鑽心的疼。
出血了，她想，探著去模地下，幾塊長長正正的石頭正擺在她身前。
想來手掌正好擦了下去，撞傷了。
「還不滾！別打擾大爺做生意！死瞎子！」
粗獷的男聲又催促她，見她不動彈，狠命朝她肚子踢了一腳，這腳下了狠力，她人又瘦弱，被踢出幾步遠。
幾步開外的人也極討厭她的入侵，操起捆菜的帶子狠狠抽了她一下，「死丫頭，別弄髒了我的地盤，我說李老漢，你不要的東西別往老娘這里甩，老娘還要做生意。也不知怎麼地，今日生意這麼差。」
「還不是這臭娘們趕走了我的生意，真晦氣！」
兩人還在絮絮叨叨，她一句也听不進去了，想辯解，可口中發不出聲音，想爬起來，可肚子刀絞似的疼，只得蜷縮著身體，減輕一些痛苦。
她已經連挪都挪不動了。
方才踢的她的大漢跟抽打她的大娘也不知吃了什麼，力氣大得厲害，帶子抽下去火燎火燎的疼。
一顆石子又朝她後腦丟了過來，她閉眼強忍著，有濕潤的液體粘住頭發貼著頭皮緩緩流下，一直流到她的頸窩處，濕癢難耐。
孟初被一堵無形的牆隔絕在外，她能看見集市上的一切，甚至能體會地下縮著女子的痛苦，偏動彈不得。
她試圖動用法術鑽進去，救一救眼前的姑娘，法力到跟前突地消散，毫無作用。
她頓悟，她在沉睡時入了夢魘。
她捂著心口，盼著能有個好心人幫一幫她，哪怕是將她扶起來靠著牆壁也好。
透心的冷一陣一陣侵蝕著身體，那層薄衣已不夠阻擋寒意。
身形高大的大漢從攤位走出，手上拿著正是她方才模過的磚頭，孟初驚慌失措，朝眼前的女子大喊︰「跑，快跑！你快給我起來！」
無論她怎樣叫喊，女子都听不見，依舊躺在地上，身體因寒冷而微微顫抖。
孟初近乎絕望，一磚頭拍到腦袋上不死也要廢掉半條命。
她狠狠揪著自己的袖邊，銀線織成的薄紗被擰成一團，像一片年老的樹皮。
「吁」，清泉一般悅耳的男音勒住了韁繩，跳下馬背，急奔而來。
手指輕彈，一枚小物嗖一下飛出，正好打在大漢膝彎處，大漢吃痛單膝跪了下去，臉上的貪欲盡數成了驚詫。
他來得十分及時，大漢黝黑的手掌還未踫到女子的胸。
四下來往的人停駐觀看，大漢臉色掛不住，想起手中抓著的磚頭，悄悄後退一步，揚手便朝男子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