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街邊听到談話才知今日要娶親的是南戈,要娶的便是柳侍郎的女兒柳黛。
她怎就忘了都城經商的便只有一個南府,正是南戈家中府邸。
能同她有仇將她綁來的也只有柳黛,原先只是猜測,她這般坦然承認倒是出她意料之外。
三位侍女都是粗使丫頭,力氣大得很,在小姐旁邊正是立功的好機會,下手一點也不手軟,狠命踢打她。
姬采薇一聲不哼,握拳咬牙忍著。
她爹說,采薇,你是女子,也要像男子般有擔當,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
在仇人面前痛哭出聲越叫她們心底好過,她偏不讓她們歡喜。
這羞辱她必定要討回來,狠心的痛才能長記性。
渾身都在疼,侍女見姬采薇也不吭聲,偷偷拿眼瞧柳黛,柳黛不發話,她們便一直打。
半響,姬采薇唇邊溢出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柳黛方才抬手止住。
「我到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若不是劉娘在街邊看見你,我還當你已成刀下冤魂,是我失算了。」
姬采薇暗驚,原來是她背後下黑手。
那個街邊落荒而逃的大嬸便是她口中劉娘了,她說怎那麼奇怪盯著自己死命看。
她當初還想她家世背景不算差,也不曾得罪過誰,找不出要害她的人,卻原來是她。
她一早便識出她,一早便使下計謀,等她一死,她便能嫁給南戈,真是惡毒的女子。
這麼惡毒的女子嫁了南戈,將來不知要吃多少苦。
她心中一軟,恨意漸散。
「我愛他,是你搶走了他,若不是你,我早成南府少夫人。姬采薇,我恨你,我巴不得你死,巴不得南戈討厭你,巴不得將你踩在腳下踐踏。你有今天都是活該,都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柳黛冷冷開口,掩在喜帕下的水眸盈滿仇恨,秀美的面目也因憎恨變得扭曲。
姬采薇輕笑,掩袖擦拭唇邊粘膩,挪揄道︰「是麼?」
「賤婢,那是什麼眼神,誰給你膽子這般瞧著我家小姐,找死。若不是你,我家小姐至于吃這些苦頭麼?」
離她最近的侍女又朝她小腿肚踢一腳,踢完還洋洋得意的看著自家小姐,恬不知恥的巴巴等著小姐夸贊。
這般沒有頭腦還知道這麼多秘密的丫頭留著對柳黛毫無用處,她抬手一抹脖子,那位兩手叉腰的侍女附在此女耳畔說了句什麼,兩人歡喜出去。
不過死到臨頭罷了,這般歡喜雀躍也不過霎那光景。
片刻,只有兩手叉腰的藍衣侍女回來,朝柳黛恭敬行一禮,立在一旁,安然自處。
姬采薇再次被震住,柳黛到底是何人,殺人不眨眼,養得身邊人也這般心狠手辣。
此女絕不能留在南戈身旁。
若南戈討不到她如意,對他動了殺意便是傾盡南府家財也救不了。
外人盛傳此女心地善良,性格溫婉,琴棋畫書樣樣精通,實乃城中名門閨秀之首。
姬采薇冷笑,外人之言皆不可信,一群光看表面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