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陳述事實。」南戈輕描淡寫補充。
「你的事你自己決定。」
墨衣男子甩袖離去。
「墨忱,你要是喜歡她,就護著罷,柳黛盯著我,我怕是無能為力了。」
南戈默嘆。
做錯事便要付出代價,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眉目深深,看不清神色。
「別想推卸責任,要是你,姬采薇早就輪回轉世了,何苦再受這些冤屈。南戈,今日之果全是你自找的,你想放棄已是不可能。我不管你想達成什麼目的,要是讓柳黛傷她,我必定不饒你。」
墨忱轉身,冷眸耀耀。
「帶她走罷。」南戈無力嘆息。
墨忱轉身,大步沖過來狠狠朝南戈臉上揍一拳。
嘴角立時溢出血跡,沿著下巴滑下。
他撫臉,並不看墨忱,也不惱怒,只是垂著頭,身上穿的大紅錦袍依舊光彩耀人。
「南戈,你這樣懦弱真叫我看不起。」
「是我無用,是我害了她。墨忱,念在你我結交一場,再幫我一次,帶她走罷。」
他抬眼,祈求般望著墨忱。
墨忱心中一痛,往日的南戈風采綽綽,日日滿面春風,從不會這樣低落,即使遇到不如意也會努力解決,更不會矮份求著他一次又一次。
墨忱一抬手,抹去他臉上被打紅印,嘆道︰「到底柳黛握著什麼,你說,我替你拿。」
「她爹把思雨劫走了,我親妹妹,骨肉連心的同胞妹妹。她還不足十歲,年華尚淺,我不能讓她慘遭奸人所害。墨忱,我無法,一邊親人,一邊愛人,叫我如何取舍,如何取舍啊!」
「他們把思雨劫走了?在都城就敢劫人,柳侍郎膽子未免太大了。你出去罷,他們該起疑了,思雨我替你救。」
南戈搖頭嘆息,無力道︰「沒用的,我派人找過,沒有一絲線索,若不是實在沒法子我也不會答應娶她。」
「我會替你想辦法,南戈,我希望再見你是往日模樣,都城的南公子怎能輸給區區一介朝官。」
「墨忱,你說得對,我不能輸給柳黛,姬采薇就拜托你了。」
南戈勉強笑一笑,拍拍墨忱的背,理理衣袍繞過小門出去。
*
入目一片白,梁上懸掛白綾,檐角懸掛白色燈籠,匾額上也框了白布,一切都是灰敗而空寂的。
庭院落了滿地的葉子,也不見有人打掃,正中央停著一副靈棺,身穿壽衣的女子跪坐蒲團上,一片一片往銅盆里扔紙錢。
紙錢入盆立即被火舌吞沒,化為灰燼。
身後立著的女子也穿著壽衣,不停啜泣,一邊拿手帕拭眼淚,一邊勸道︰「夫人去休息罷,老爺看見你這樣心里會難受的」
跪坐的女子搖頭,喃喃︰「我不離開他,采薇還要回來,我要等她,我的兒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