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泛酸，望著娘親的眸一下子紅了，大顆淚珠急急掉落。
小琳恐她哭出聲來被人發現，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咸濕的淚水從指縫流過，和著心內的苦一同吞下。
她情緒激動，顧不得雙手被捆綁，拼命掙扎，錯亂的紅痕遍布雙手。
小琳連忙四處打量，並未被人發現異樣，心中一松，用力朝她膝彎踢去，她吃痛跪了下去，正好跌在樹旁，壓倒一叢花草。
「老實點，小心我弄死你。」
小琳跟著蹲下去，盯著她的臉看半天，報復心起。
一把掏出袖中帕子往花叢的土堆埋一埋，她意識到小琳想做什麼，一個勁搖頭。
小琳微笑，哄道︰「姬小姐，為了不被你娘親發現，還是乖乖听話比較好，要是她看見你這樣得多傷心啊。你說對不對？」
順手再將帕子揀出來一點一點塞進她嘴里，笑道︰「既然來了，就跪跪你爹罷，這分情便算我賞你的。」
泥土入吼，她被噎著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白。
嘴巴被帕子堵住，掙扎盡數被淹沒，她痛苦的嗚咽著，像是被割斷喉嚨的人嘶啞嚎叫，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小琳拍拍手站起，很是滿意自己的舉動。
爹，娘，救我，救我……
「怎麼，來也不向你爹磕頭麼？給你機會好好領賞才是。」
她聞言，閉眸沉氣。
這屈辱我必加倍還回來，她對著靈堂叩拜，一下一下，擲地有聲，再抬起已是暗紅一片。
冰冷的地面叫她清醒萬分，來者不懼，她便是死也要討回這份公道。
她的眸異常堅定，微微發亮。
她似乎一下子變了，眼底藏著萬水千山，藏著極度的冷和恨。
她的家那般繁華，下人有幾十個，人人都有事干，決不是這樣的寂寥。
她娘親一頭如墨青絲，怎會無辜白了頭發。
她爹未及天命之年，卻突然死去，這其中種種她必會查探清楚，還姬家清白。
小琳冷不丁對上她看來的視線，微微一驚，心上突生恐慌，一把抓住她的頭朝地上磕去，道︰「再敢拿你狗眼看我，我就挖出來送給你娘親。你說她看見你的眼珠子會怎麼想，會不會嚇得暈過去。姬采薇，你當你是誰，沒了你爹庇佑，你早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你不是大孝女麼，那就多磕幾個響頭罷，也叫你死去的爹入土為安。」
嘲諷聲聲刺耳，她冷靜自持，不哭不鬧，任由她打罵。
小琳有些得意忘形，抬手又摑了她一巴掌，白皙的臉上漸現五個指印。
靈堂的女乃娘發現異常，止了哭聲，問︰「夫人，你有沒有發現那棵樹有些異常，我好像听見說話聲了，我有種感覺，小姐她快要回來了。」
「這大院子只剩你我兩人，鬼也不敢光顧了，哪里來的說話聲，再去拿些紙錢罷，快燒完了，把大門留著，采薇回來也好進來，唉……」
她長嘆一聲，抬眼朝大樹看一眼，很快又收回來，望向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