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揉著她的發,笑道︰「不打緊,我是神,能受住。要是想放,南戈便不會束手無策了,她會拿此禁錮南戈,他再無退路可言,思雨必須我救。」
采薇抬頭,驚慌看他,沉聲道︰「私自干涉人界之事會糟天譴的,你的命數會被更改,又豈是罰你幾個天雷那麼簡單。」
她曾見過一個神君因與插手人界情愛,被天帝懲罰,誅了所有修為,連帶那姑娘也打進陰司,變成一朵彼岸花。
那姑娘原是要和人界男子成親的,因他思慕此女下凡相識,一來二去的,兩人便喜歡上了,再後來那命定的男子沒遇到此女,郁郁寡歡死去。
原也是無大礙,劈上幾個天雷以作警告就過去了。
那知重頭在于此女和凡界男子將會育一子,這個孩子長大後便是叱 朝堂的一代名相,因他出來,攪亂一切命數,司命神君命盤散成一團,不得已就報了天帝,給了他最重的刑法。
她不清楚自己的命運,更不知南戈柳黛的,若是幾人錯綜復雜的關系被打斷,帶來極其嚴重的後果怕害的不止墨忱一人。
若是輕舉易動,只會毀了眾人。
她愛著南戈,卻不能因此讓朋友受傷害。
「墨忱,你回罷,這是我和南戈的事,我想自己處理。」
她終是沒法,軟了聲音求他。
墨忱將她扶起,攙坐在榻上,手腕流轉間墨光籠罩采薇周身,將她今日所受傷痕全部撫平。
采薇呆坐著,又听他道︰「你已沒了修為了,能處理什麼?你若真為我好,就護好你自己,莫再被柳黛折磨。早點歇息罷,過幾日真相就會浮出水面了。」
他已經知道了今日的事,她還能再說些什麼。
勸說還是阻止在他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她確實什麼都做不了,一直以來都是累贅,只會給他帶來負擔。
她點頭,目送他離開,連一句囑咐都緘入月復中。
夜里沉寂,連蟲鳴聲都未響起,她躺在軟綿的榻上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
孟初被她神思煩透,施咒從她額心飛出,立在榻邊,冷目睨著。
采薇尚沉浸在思緒里,未發覺異樣,孟初便一直看著,直到她翻身朝向孟初,方才驚醒,連喊道︰「姑姑,你怎麼出來了?」
「再不出來就要被你煩死了,過去的事情還想他做什麼,你現在不是該尊听墨忱的話,好好休息麼?」
孟初眉微顰,噓她一眼,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飲下。
今日被打,滴水未進,她卻想著南戈,孟初實在不能理解。
采薇有些不好意思,披衣下床,坐在她對面道歉︰「姑姑,這幾日就委屈你了,等事情結束我再帶你去吃好的。」
孟初搖頭,手指撫著桌布暗花,指月復描繪完第三朵花紋,方抬眸問她︰「你是下凡歷劫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