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起某個夏天,熱鬧海岸線,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驕傲的宣言,伸出雙手就能擁抱全世界,相信所有的夢想一定會實現,一切看起來都不會太遙遠。——《少年》
運動會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致遠的最後一項比賽是籃球,在籃球場,致遠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等著我啊。
野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他不屑的撇嘴,說,膩味什麼啊。我剛想反擊,看到那個體育部長皓天也在,我說,你也參加。
皓天說,我不僅參加,還要贏。
野寒坐在我旁邊,一臉幸災樂禍的告訴我,皓天是為了贏你男朋友才參加的,這下你男朋友慘了。
我不以為然,他說贏就能贏啊。
後來,我發現這場比賽頗有點戰斗的味道,越來越激烈,我開始隱隱有點擔心。後來這場比賽變成了群毆,原因是致遠的隊友因為皓天的隊友撞了自己,然後他又狠狠地撞了回去。就這樣雙方撕打在一起。畢竟是在我們的學校,大家一看打起來了都去幫著皓天,致遠他們一點便宜都佔不到,我著急的沖上去,野寒卻拉住我,說,你最好別管。我掙月兌他,說,去你大爺的。
我沖進人群,看見致遠已經被他們打倒我瘋了一樣撲上去,護住致遠,我沖著他們喊,都給我滾。
致遠站起來,抹了一下嘴上的血,對我說,沒事。然後他對自己的隊友說我們走。
致遠的隊友顯然對自己佔了下風很不甘心,不肯走。致遠說,下次我帶你們全部討回來。
皓天擋住我和致遠,他看著致遠說,你配不上顧小雨。
致遠攬住我的肩膀,像是在宣布我是他的,嘴角帶著不屑的笑容,說,是嗎,那你覺得誰配得上她呢,你麼。然後致遠就帶著我離開籃球場。
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皓天,他沖著我擺了擺手。
我拿著棉簽小心地幫致遠擦傷口,致遠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然後他忽然把我手里的棉簽打掉把我拉進他的懷里,然後毫無預兆的吻住我,這一次,他的吻並不溫柔,應該說是霸道和蠻橫,我吃痛,掙扎。他並不放開我,我咬了他的嘴,致遠把我放開,然後對我說,小雨,對不起。
我拿起棉簽繼續為他擦傷口,我說,致遠,我知道怎麼了,你放心。
第二天,野寒又發揮了他的八婆本領,他悄悄地在我耳邊說,小雨,你這禍害,真行,能讓兩幫男生為你打起來,你到底哪里好了,讓我們皓天老大對你一見鐘情,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的。
我一拳頭打過去,我說,野寒,是你找皓天的吧,要不然他怎麼會參加籃球賽呢。
野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那又怎麼樣,不止這個,為了安排你們倆見面,我還給安排了3000米呢。
我頓時惡從膽邊生,我說,你們都有病吧,知不知道老娘差點掛掉啊。
野寒自知理虧,說,對不起啦,我們也很後悔啊,我們以為你會求皓天的,這樣你就不用跑了啊,你非但沒撒個嬌,還甩手就走了。
我又握起拳頭打了野寒一拳,我說,撒你大爺個嬌,老娘這麼大還沒用撒嬌求過誰呢。
野寒再次捂住胸口,裝作吐血狀,說,小雨,我們皓天老大不會就是喜歡你這野蠻勁吧。然後他說,小雨,你不知道,皓天多自責呢,那天你比賽,皓天一直在那看,你一運到,他比你男朋友還快就沖過去了,抱起你就要往醫院跑,可是被你男朋友給攔下了。
原來那天我暈倒前看到的真是皓天,那並不是幻覺。再後來,我無論在哪里都能巧遇皓天連同他的小跟班野寒,食堂,圖書館,選修課。
昊天並沒與表示什麼,只是到處都能看到他的影子,我有點崩潰,主動找到皓天,我說,皓天,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
皓天不以為然,他說,那又怎樣呢。
我說,你不要再到處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了,你這樣讓我很不安。
皓天沉思了一會,說,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再這樣默默的守護在你身邊了?
我點頭說對。
皓天站起來,說,我知道,我再不會這樣默默跟著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皓天果然沒再跟著我,倒是野寒那個八婆成天在我面前念念叨叨,他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說,皓天那麼一青年才俊怎麼掉在你這歪脖子樹上去了。
後來,皓天果然沒辜負自己是個青年才俊,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一個樂隊,天天在我宿舍下面唱歌,從月亮代表我的心,粉紅色的回憶,一直唱到嘻唰唰,再後來連我愛**都整出來了。天天晚上九點到十點風雨無阻。
我向宿管阿姨,保安反應,他們都說,這才叫大學生嘛,多朝氣,多蓬勃,你這小姑娘,看不出來人家是在追女朋友嗎,你在這里告什麼狀啊,你是不是嫉妒啊你。我被保安和阿姨罵的灰溜溜的。無奈,只能天天晚上躲在寢室不出去,室友羨慕的不得了,她說,小雨你就從了他吧。那段時間我們宿舍下面比外面跳廣場舞還熱鬧。我沒告訴致遠,我怕再惹出什麼事。
我終于受不了,我說,皓天,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皓天壞壞的笑,他說,既然我不能默默的跟在你身邊守護著你,我只能這樣高調的追求你了,我以為那天你就是這樣暗示我的。
我氣結,我說不讓你天天像個魂似的跟著我,也沒說讓你天天弄得像老佛爺過大壽似的啊。你天天在這敲鑼打鼓的唱大戲,你怎麼不弄個馬戲團來耍呀你。
皓天玩味的笑問,你的意思是說再我讓我弄個馬戲團?
我被皓天弄得快崩潰了,差點就跪地跪地求饒了,我說,皓天哥哥,求求你了,你這陣勢太大,折小女子的壽啊。
皓天依然笑,他回頭跟樂隊打個手勢,然後就走了,在走之前,他說,小雨,我會讓你喜歡我的。神情驕傲,篤定。像是一個宣言。
很多年以後,我依然清楚的記得,某一天晚上,有一個少年,臉上有驕傲的神情,他好像在對全世界宣言,小雨,我會讓你喜歡我的。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擁抱全世界的感覺。
那天晚上,燕子打電話給我,還沒說話,燕子就在那邊賊兮兮的笑,我說,燕子,干什麼啊,大晚上的在那發什麼春。
燕子說,靠,南方那麼秀美的山水都淨化不了你那齷齪的心靈。
我也來勁了,我說,怎麼難道你那齷齪的心靈被陸遙的愛情淨化了。哎呦,真不容易啊,想當初我拿漂白粉,消毒劑都沒把你淨化,現在怎麼著,談個戀愛就淨化了。
燕子不笑了,她可能也知道再和我貧下去就沒完沒了了。她說,小雨,听說你和陸遙和好了,真不容易啊,好好珍惜啊,這次可看住了啊,對了,還有,你是不是被你又撿回來的愛情弄得有異性沒人性了,沒事關心下星辰啊,听說她的愛情不順利啊。
燕子一口氣說完「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掛了。我拿著電話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里把燕子罵了一頓。
這時燕子的電話又過來了,我拿起電話剛要罵出口,燕子就說,你在心里罵我了是吧,就知道大爺的你是個小人,你個傻叉。然後電話就又被掛斷,我依然一句話沒說出口,心里慪到快吐血,我撥回去,電話里傳來甜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靠。
我打給星辰,心里想,好像真有段時間沒聯系了。
過了一會,星辰接起電話,聲音輕輕的,她說,小雨,你好麼。
我說,星辰啊,你那個把自己撞到醫院里的富二代呢。
星辰頓了一下,說,小雨,我和他都分手了。
輪到我愣在那里,我說,啊,怎麼這麼快就分手了,你們倆在一起不過一年啊。
我好像听到星辰在笑,她說,半年了都,也挺長的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半年時間足夠看清楚是否需要這個人,是否值得繼續付出。
我啞然,真的愛一個人怎麼能夠用值不值得去衡量呢。愛了就是愛了,就算有千萬個不能愛的理由,也會找到一個繼續愛下去。
我說,星辰,不管他值不值得你愛,你告訴我,你愛他嗎。
星辰過了很久才說話,她說,小雨,我們都不再是象牙塔里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我們都不可能為了愛情活一輩子,除去了愛情,我們依然要生存。
我點頭,似乎同意星辰的觀點,我找不出星辰哪里錯了,我只知道,星辰再不是原來的那個女孩了,哪里不一樣了呢。
我靠在致遠的懷里,說,致遠,星辰和天琪分手了,從大學行開始到現在還不過一年,不知道為什麼,星辰也不告訴我。
致遠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說,沒關系,快放寒假了,你回去就會知道了。
是啊,快放寒假了,已經過去一年半了。時間真是快,大二都過去一半了。
我想起大一上半學期時的自己,整天游逛在街上,試著會不會踫見致遠,一晃過去半年,在下學期的運動會上終于踫到致遠。重新和致遠走在一起又經過了一年,平靜又幸福。
燕子呢,和陸遙在一起也一年了吧,他們的愛情遠比我的熱鬧。
可是,星辰呢,她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