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道,「不了,等他一起吧。舒愨鵡」
聞言,籬落點了點頭,便徑自離開了。
安然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這才收回視線朝著院子走去,不得不說楚曜這王府確實很大,琉璃屋瓦,金碧廊柱,輝煌大氣,這親王的府邸果然是絲毫不遜色;今早上若不是恰巧听到了那兩個婢女的對話,她若是要想在這王府找到楚曜的住所,依她的身手恐怕也要費一番功夫。
院子里有一大片花圃,五顏六色的花兒爭奇斗艷,花團錦簇,奼紫嫣紅,夕陽金黃色的余暉沐浴在這一派萬紫千紅的景象中,竟是說不出的靜謐美好;微風習習,安然立于百花之中,她四下看了看,想著也無事便在不遠處的涼亭里坐下,她選了個極佳的位置,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王府前廳的位置,是進翠竹軒的必經之地。
想到此,她不僅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坐在這里正好可以看到他回來,不用人說也知道她在等他;安然微微垂下眼眸,楚曜麼,他好像真的已經走進她心里了,不可預知的佔據了她心底的某個地方。
安然靜靜的坐在涼亭里,偶爾有婢女經過,不過也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繼續走路,雖然眼底遮蓋不住那一閃而逝的驚艷;但她們來這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今早上听了雲總管的吩咐,盡管有什麼疑惑,但不該問的絕口不提。
看著她們匆匆而過,眼神雖然有些疑惑,但也只是剎那間便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安然不僅心下贊了楚曜一聲,這男人連府中的婢女都如此八面玲瓏,懂得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
暮色漸濃,安然在涼亭里坐了一會兒,竟覺得有些微的冷意,她抬頭看了看前廳,見他還沒回來,不僅心下猜想楚涵瀟找他究竟所為何事,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想了想安然不僅回想起今早上燕烈怎麼會突然來訪,雖然他不像齊曄那般深不可測,但也不是個讓人小瞧的人物,否則當年南燕皇也不會將他立為太子;而楚曜在這京中地位舉足輕重,聲望甚高,那日晚宴上竟然沒有出席,別人或許不會想到什麼,然而卻逃不過齊曄和燕烈的眼楮;這次來王府名義上是說拜訪,其實不過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測,那天晚上她能從重重封鎖的皇宮逃出去,這其中是否和楚曜有關系。
正因為燕楚兩國結盟,燕烈才不得不多長了個心眼,畢竟楚涵瀟也不是個簡單的,更何況這中間還夾了個楚曜,他在東楚百姓的心中或許地位比做為一國之皇的楚涵瀟還要高,所以不得不抓到他的把柄,離間他們倆兄弟。
不過依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即便燕烈用楚曜協助她出宮一事離間,楚涵瀟也不可能相信,再說他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相信這燕烈也不是個傻子,會逞一時口舌之快反倒讓楚涵瀟起疑。
安然越想越覺得燕烈不會拿這事說,但既然不是因為這件事,那楚涵瀟召他進宮這麼久怎麼都還沒回來呢?
她正想著,便見前廳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拐角處走出,不多時便穿廊而過,只見那人步履閑灑,優雅尊貴,行走間高雅從容,周身氣質蓋華,讓人一眼便能清楚的瞧見。
仿佛感應到她的視線般,前方男子也抬起頭,清冷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然而下一秒,在看清盯著他的人是誰的時候,男子冷淡的眸光霎時便轉換為溫柔;安然在看到他的目光那一剎,心里竟然涌上了淡淡的歡喜,面上不由得綻開一抹笑容。
薄暮昏冥,庭院中依舊百花爭艷,女子高坐在涼亭中,氣度清華芳菲,淡雅月兌俗,別有一番仙子的氣息;平日里冷淡如水的面容綻開一抹明艷動人的微笑,竟是比這滿園的百花都要好看。
楚曜看著她微微一笑,只覺得這天地間的景色仿佛都被她奪了去,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不過才一下午沒有見到她,他就有些想她了;不多時他便來到涼亭,走到她身邊,盯著面前的女子道,「在等我?」
看他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安然哼了哼道,「誰等你了,我只不過是在屋子里悶得有些無聊,便出來走走。」
聞言,楚曜笑得更加開心了,挑眉道,「是嗎?」
安然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了兩聲,這才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見她一臉關懷的神色,楚曜笑了笑,溫柔的道,「宮里有事耽擱了。」
安然點點頭,便不在說話,目光朝著遠方看去。
涼風習習,楚
曜站在一旁竟也感到絲絲冷意,再見安然穿得本就單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道,「怎麼穿得這麼少?」
話剛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余了,她一早便穿的身上這件衣服,中途也沒讓籬落拿來女子的衣服,想了想,他便走上前,將安然打橫抱起。
「你干什麼?」安然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由得在他懷里拱了拱。
「抱你回房。」楚曜眉目溫柔,似乎說著再平常不過的話。
「我有腳,自己會走。」安然一雙美目瞪著他,催促道,「快放我下來。」
「不放。」楚曜微微一笑,從涼亭上走了下去,卻是將她抱得更緊。
「你!」安然繼續瞪著他,「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不好。」
「說了不放就不放。」楚曜笑看著懷中女子,似乎心情極好,飛快的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無恥!」安然心中抑郁難平,憤憤的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臉沒皮?」
楚曜抱著她不緊不慢的向前方走去,笑著道,「臉是個什麼東西,不要也罷。」
聞言,安然白了他一眼,算是領教到他厚顏無恥的程度了,瞪著他道,「你不要臉我還要。」
「反正你都已經這樣了,還要什麼臉。」楚曜好笑的盯了懷中抱著的女子一眼,神色溫柔。
聞言,安然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什麼叫已經這樣了,還不是被他害的。
正巧有兩個婢女從身旁經過,遠遠的便見楚曜走來,恭恭敬敬的立于一旁,連忙彎腰行禮,異口同聲的道,「王爺。」
楚曜點點頭,面上沒有什麼情緒,若無其事的抱著安然繼續往前走。
見到她們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從自己身上掠過,安然想撞牆的心都有了,想她一世英名竟然就這樣毀在了這男人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安然瞪了他一眼,連忙側過臉埋在楚曜懷中,盡可能的不讓她們看到,她的臉皮實在是沒有某人厚啊!
「反正你遲早是要嫁給我的,讓她們早點看到未來的王妃又有何不可?」楚曜眉目溫柔,笑了笑道。
「誰要嫁給你了,少發夢。」安然嗤了一聲,哼了哼道。
「我們抱也抱過,親也親過,該模的地方也模過,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不嫁給我你要嫁給誰?」楚曜溫柔一笑,似乎心情極好,眉宇間笑意盎然。
聞言,安然臉色漲得通紅,又羞又怒,一雙美眸直直的瞪著他道,「你無恥!」
「我就對你無恥。」楚曜低下頭笑看著懷中女子,臉上的笑意如陽春三月般明媚。
見他笑得滿面春風,安然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和他說話被氣死的那個人絕對是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安然這才規規矩矩的任由他抱著,反正該看的也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他都不怕丟臉,自己還怕什麼?
楚曜低頭看著她,但見懷中女子如小貓一般柔順的窩在他懷里,神態寧靜,他不僅笑了笑,心底的那片柔軟仿佛被人輕輕觸踫。
不多時,楚曜便抱著她回了房,走到門口,安然遠遠的便見籬落立于一旁,不僅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連忙抬頭望著楚曜道,「都已經快到房門口了,這下你總該放我下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夏瑾玉給她的感覺直率灑月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了便可以冷靜的斬斷那份感情,然而籬落不同,她從容理智,對自己喜歡的人更是毫無保留的付出;雖然僅僅是一天的相處,但她向來比別人敏感,只覺這樣冷淡孤傲的女子,讓她不忍心去傷害,所以便要求楚曜將她放下來。
「反正都已經抱著你走了這麼一段路了,也不在乎多走幾步。」楚曜微微一笑,繼續旁若無人的走路。
聞言,安然柳眉倒豎,瞪著他道,「這幾步路我自己會走。」說著,便在他懷里拱了拱,準備跳下地。
楚曜卻是將她伸直的身體給摁了下去,眉頭微蹙,盯著她的眼楮道,「你怎麼這麼聒噪,就不能安生點麼。」
「嫌我聒噪?誰讓你抱著我了,我自己有腳,又沒讓你抱。」安然氣得臉紅脖子粗,瞪著他沒好氣的道。
「王爺。」
說話間,籬落冷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安然轉過頭一看,這才驚覺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便走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