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清淡的面容依舊掛著若無其事的微笑,安然冷淡如水的眸子泛起一抹溫柔,因為他說的話而感到心疼,每年,難道他每年都會來嗎?獨自一人在這山中靜靜的待一個晚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干嘛這種眼神盯著我看,若是喜歡上我不介意你親我一下?」楚曜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高雅從容,溫和而凌厲的男子,仿佛剛剛的神情只是一閃而逝,似乎讓人產生了錯覺。
聞言,安然愣了愣,看著他微笑著的面容,想也沒想的便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左臉上落下一吻,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也是吃了一驚,瞬間雙頰染上一抹雲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似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看到他溫柔卻黯然的眸子,不由自主的便想用自己的心去溫暖他。
只是在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時,心里既甜蜜又嬌羞,本能的想要從他身邊跑開卻又有些挪不動腳步,安然不僅在心里對自己的行為狠狠鄙視了一番;即便在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面前,她有的也只是看透一切的清冷淡然,從來沒有過這樣復雜而難言的情緒,似乎只有在對著他,她的情緒才會有些變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平常女子了。
想到此,她原本因緊張而跳動的心逐漸冷靜下來,臉上又恢復了一貫冷清的神情,抬眸看向身前的男子,但見他盯著自己呆了呆,原本如詩似畫的容顏上也透著一抹淡淡的可疑紅暈,使得他白淨的肌膚看上去猶為顯眼。
看到他此番模樣,安然不僅撲哧一笑,原來他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一直以為這人的臉皮是天下無敵,沒想到也會臉紅。
听著面前女子的笑聲,楚曜這才回過神來,似乎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紅暈,他不僅有些懊惱的道,「不準笑。」
聞言,安然笑得更大聲了,難得看到他臉紅一回她怎麼也要笑個夠,誰叫這男人老是取笑她,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還笑?」楚曜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見著他這副表情,安然連忙止了笑聲,不知道這男人腦子里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想了想,她覺得在他面前還是不要囂張得好,免得到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不動作不笑的時候看著才像個女人。」楚曜看著她搖搖頭,聲音卻溫柔。
聞言,安然瞪了瞪他,憤憤的道,「那有沒有人也告訴過你,其實你就是一潑皮無賴,世人都被你的外表給蒙蔽了去。」
這男人簡直就是沒心沒肺,明明剛剛她還為他感到擔憂,轉眼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老是取笑她。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楚曜眉毛挑了挑,笑眯眯的道,「沒有,就算有,你不也被我蒙蔽了?」
聞言,安然噎了噎,明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卻還是甘願陷了進去,想到此,她不僅抬頭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哼了哼,道,「那是本姑娘眼楮一時被灰塵給蒙住了。」
「有嗎?」楚曜笑看著她,挑眉道。
看著他滿面春風的笑容,安然不僅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抬步向前方走去。
山中寂寂,偶有清脆的鳥鳴聲在林中回旋,蜿蜒陡峭的小路能清楚的听到腳步踩在泥土上的聲音,安然和楚曜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大約行了一段路,耳畔隱隱約約似乎听到了一下又一下撞擊的聲音,安然不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楚曜,道,「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是鐘聲。」楚曜看著面前的女子,神色淡淡。
聞言,安然挑了挑眉,問道,「這山上有寺廟?」
「嗯。」楚曜看著她,眉目溫柔,微笑道,「這座寺廟香火鼎盛,已有上百年的歷史,每年祈福節上山來朝拜的人都很多。」
安然盯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淡淡的道,「那你來祈過福嗎?」
楚曜搖搖頭,抬眸凝視著她,笑著道,「我從不信奉鬼神之說,但年少時祈福節那天也來過一次。」
「那祈福節那天寺廟與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安然眉毛挑了挑,既然是香火鼎盛的百年古寺,若真到了祈福節那天,怕是香客雲集,住持大師會親自出來與眾人討論佛法,以此來宣揚佛法精深。
楚曜抬步繼續往前走,微笑道,「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比平時的人稍微多了些,清音大師會親自出來與眾
人討論佛法,我坐在那里听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無聊便下山了。」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言論佛法。」安然跟著他的腳步,不僅笑著道。
「我的性子從小就有些無拘無束,不喜歡被一些瑣事束縛,那年本來我也不想去的,是我娘非逼著我上山的。」楚曜依舊緩步而行,語氣平淡無波,仿佛提到過去在他心里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她怎麼逼著你了?」見他神色間似乎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安然不僅有些好奇,依楚曜這不拘的性子,蕭皇後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才逼得他上山的。
聞言,楚曜頓了頓,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笑意,淡淡的道,「她說如果我不听她的話,便拉著我去梯度,母子倆一起出家。」
話落,安然腳下差點沒踩穩,硬是生生頓住了身形,待反應過來她不僅捂著肚子很沒形象的笑了起來,出家?她實在想象不出楚曜剃光頭穿著一身袈裟的樣子,只要一想到那場面她便覺得很好笑;同時也不僅佩服起來了蕭皇後,竟能出此狠招,楚曜即便心性再好怕是也不得不投降。
听著身後女子夸張的笑聲,楚曜不僅回頭看了她一眼,幽幽的道,「有那麼好笑嗎?」
安然點點頭,看著他捂著肚子笑道,「楚曜,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你當和尚的樣子,你娘手段還真是高明,竟能想出這個辦法要挾你。」
聞言,楚曜眉毛挑了挑,看著她道,「你應該慶幸那年我听了她的話,不然若真是出家當了和尚,你怕是要哭死了。」
安然看著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哼了哼道,「才不會,若是你出家當了和尚,我肯定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本姑娘可沒那種癖好,會對和尚產生興趣。」
見她說話間一副極為認真的的表情,楚曜不僅嘴角抖了抖,轉頭看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不僅笑眯眯的道,「若是我真當了和尚,我一定要拉你去當尼姑,不能在一起,天天看著你總可以吧?」
聞言,安然臉黑了黑,當尼姑?也虧他想得出來,這男人果真是黑心黑肺的。
看著她一臉郁悶的神情,楚曜不僅心情很好的笑了笑,轉身望著面前的女子,微笑道,「你若是真當了尼姑,我還舍不得呢,哪有天天抱著美嬌妻舒服。」
聞言,安然抬眸瞪了他一眼,便懶得再搭理他,繼續埋頭走路,一路上楚曜偶爾也會說上一兩句,安然時不時的哼一聲,倒也走得挺快,約莫著走了半個時辰,便能清楚的听到從前方傳來的渾厚鐘音,一聲又一聲撞擊著,仿佛蕩滌著人們的心靈,讓前來的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安然走在楚曜身後,東看看西瞧瞧,時不時的踢踏著路邊的小石子,只覺得這山中風光秀麗,青山綠水,一切都似飄忽在迷茫的境界中,呈現出一種虛無飄渺的朦朧美,若是在此待上一陣子也是不錯的。
楚曜回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走個路都不安生。」
「要你管。」安然哼了哼,順腳便將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踢下了山崖。
「我是擔心你扭到腳。」楚曜看著她,語氣帶著些淡淡的關懷,這女人要不要這麼沒有良心,自己的一番好心她卻不領情,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著能讓他看一眼,然而她卻偏偏不在乎,實在是讓他有些郁悶。
聞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剛剛是不是太凶了點?都說女子要溫柔如水才能讓人憐惜,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男子面前,但她卻恰恰相反;在這男人面前是怎麼也溫柔不起來,想到此她不僅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以前是從來不想這些事的,然而這些天來卻莫名其妙的想了很多,果真是喜歡上他了麼。
沒走幾步,便遠遠的看到一座莊嚴宏偉的古寺隱匿在這青山綠水中,周圍綠樹環繞,古木蒼翠,很是雄偉氣派;鐘聲悠揚,寺廟前有兩個小沙彌正在打掃飄落在地上的樹葉,安然看著這一幕嘴角不僅露出一絲微笑。
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只見楚曜不緊不慢的走著,步履依然從容優雅,他一身白衣飄逸,墨發飛揚,如詩似畫的容顏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與這青山融為了一體,看著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安然笑了笑,直到走到寺廟前她才停住了腳步,抬眸望去,只見「清音寺」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刻在古老的牌匾上,字跡蒼勁有力,看上去已是有些年頭了,不難看出當年刻字的人是用了多麼深厚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