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然不僅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不困。」
楚曜微微一笑,也不欲多說,從軟榻上起身,抬步走向她,笑著道,「累著了麼?」
「每天都是這麼多折子,習慣了。」安然笑了笑,拿起案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餓了沒?」楚曜雙眸笑看著她,輕聲詢問。
「我正要叫人傳膳呢。」安然笑了笑,便轉身朝殿外走去,吩咐宮人下去準備飯菜。
楚曜盯著她的背影,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流露出少許笑意,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在意一個人,哪怕是手中事務繁多,不遠千里他也想見到她,一刻不停的待在她身邊,只覺得如此便會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安然吩咐後,不經意的回眸便看見楚曜朝著她微笑,心里仿佛有根弦被輕輕觸動,她不僅笑著道,「這麼盯著我做甚麼?」
「然然,我怎麼覺得看你像看不夠似的。」楚曜微笑,眉眼間柔情似水。
「是嗎?」安然挑眉,笑著在一旁坐下,雙眸緊緊的盯著他,「我覺得好像做夢一般,楚曜,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只身一人出現在西秦皇宮,難道你就不怕被御林軍發現?即便我知你武功蓋世,世人喚你為戰神,要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若是重重守衛將你包圍,你可知自己是插翅難飛?」
聞言,楚曜笑了笑,俊美無儔的容顏上凌厲飛揚,那笑透著屬于他的自信,仿佛朝陽初升,絢爛得讓人眼前一亮,「然然,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得了,我既然打算進宮與你相見,自是做了充足的準備,重重守衛又如何,我從不曾放在眼里。」
「你就這麼自信?要知道若是被御林軍發現你偷潛進宮,不將你射成個刺蝟,也必成了馬蜂窩,他們可不比尋常守衛,算得上是這些年我精心教出來的,自是不會差到哪里去。」安然不緊不慢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然然,我怎麼覺著你這番話像是關心?」楚曜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你想得美,我不過是隨口問問。」安然哼了哼,有些不自在的道。
楚曜微笑,雙眸盯著她,緩緩開口道,「若是真將我射成個刺蝟,你舍得嗎?還不將那些個御林軍給拖出去砍了?」
聞言,安然不僅撲哧一笑,抬眸看著他,有些好笑的道,「這位公子,你想多了吧,我可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
楚曜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卻听聞宮人恭敬的聲音傳來。
「皇上,奴才給您送晚膳來了。」
「端進來吧。」安然朝殿外瞥了一眼,神色淡淡。
「需要回避一下麼?」楚曜笑了笑,神態間透著些漫不經心。
「不用,都是我底下的人。」安然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道。
宮人快速的將飯菜一一擺放在桌上,這才躬身退了下去,楚曜回眸笑看著面前的女子,這才慢悠悠的道,「然然,若是讓人知道,一國女皇晚上與陌生男子私會,你說會不會影響你在他們心目中的名譽呢?」
「如今我和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名譽可言?」安然慢條斯理的吃飯,想也不想的道,然而話剛出口,她便後悔了,他們如今已經這樣了?腦海中不僅回想起昨晚那一夜,清淺的容顏登時紅如火燒。
「說得也是。」楚曜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那眼神讓安然怎麼看怎麼不自在,此刻的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多吃點。」楚曜微微一笑,伸手去挑她喜歡吃的菜,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然而他卻能將她的喜好記下來,比如她喜歡吃什麼,討厭吃什麼,有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然而他卻記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吃不下了。」安然瞪著那碗堆著小山一般高的飯菜愣了愣,忍不住小聲嘀咕。
「不多吃點,晚上怎麼有力氣——」楚曜笑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仿佛比天上的星子還要明亮。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然而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卻是讓安然差點咬到了舌頭,這黑心肝的男人,用腳趾頭想她也知道他腦子里打得什麼鬼主意。
「要吃你自己吃。」安然瞪著他,將自己的碗擺在他面前,憤憤的道。
「我吃不下。」楚曜微微蹙眉,神情似是頗為無奈。
「吃不下也得吃,不多吃點,晚上怎麼會有力氣?」安然雙手支著下頜,有些陰陽怪氣的朝他笑了笑。
「好。」楚曜微微一笑,說罷,便真的端起方才她吃過的碗,一口一口的將飯菜送進自己嘴里。
見著他聚精會神的吃著碗里的飯,安然不僅愣了愣,不多時,楚曜便已吃完,抬眸笑看著她,漫不經心的道,「為了你我的幸福,今晚我一定會很有力氣。」
聞言,安然不僅嘴角抖了抖,這家伙,果然是不忘初心哪。
晚膳後,楚曜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安然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知道他想要干什麼,原本清麗的容顏透著一抹嫣紅,似是比之往日,平添了幾分嫵媚,直讓人移不開視線。
「然然,過來。」楚曜微笑,燈火搖曳中,他俊美的容顏竟是那麼不真實,仿佛一眨眼便會消失不見。
安然抬頭定定的望著他,只覺得眼前的男子笑容淺淡,卻好似醉人如酒,她緩步走近,一顆心撲通直跳,明明經歷過昨晚,她以為自己可以從容面對,沒想到在他面前還是會手足無措。
「傻瓜,那麼緊張做甚麼,又不是沒有過。」楚曜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便向床上走去。
燈火搖曳中,紗帳飄飛,即便外面大雪紛飛,然而卻遮擋不住這滿室的旖旎;朦朦朧朧間,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底仿佛盛開了朵朵鮮花,好似身在春日陽光下,身子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在男子身下寸寸綻放。
隱約間,她似乎听得他一聲嘆息,「然然,于我來說,無論什麼事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有對著你,才會令我著迷。」
這一夜,他要了她無數次,安然睡了又醒了,醒了又睡了,直到天蒙蒙亮楚曜才放過她,待她悠悠醒來,已是天光大亮,沙漏已指向巳時了;安然不僅在心里微微一嘆,古有皇帝芙蓉帳暖度**,從此君王不早朝,如今,她也是麼?
「我以為你要睡到午時才醒來。」楚曜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笑意盈盈。
「怎麼不叫醒我?」安然不僅瞪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額頭。
「我見你睡得那麼香,便不忍心將你叫醒,乖,現在還早,再多睡一會兒吧。」楚曜笑了笑,輕聲道。
還早?安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虧得這男人好意思說,方才是誰笑她來著?
「我是怕將你累著。」楚曜微微一笑,臉上溫柔的神情不僅讓人心顫。
聞言,安然雙頰微微有些泛紅,哼了哼道,「是嗎,我怎麼沒覺得?」
楚曜笑了笑,卻是沒有再說話,兩人再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午時過後,安然又像往常一般坐在案前批閱奏折,卻听聞有宮人稟報,清風來了。
聞言,安然不僅微微蹙眉,這男人這個節骨眼上來干甚麼,抬眸望向楚曜,只見他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書本,朝著她微笑道,「我進去躺一會兒。」
安然點點頭,說罷,楚曜便起身繞過屏風,朝床上走去,不多時,便听聞男子腳步聲漸近,清晰可聞。
「听說你染了風寒?」清風緩步走近,說著便在一旁坐下,聲音比之往日多了幾分擔憂。
「無礙,修養個幾天就好了。」安然神色淡淡,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昨日你未上朝,我本想著過來看你,然而因為有事便耽擱了,想著今日得空,便過來瞧瞧。」清風淡淡一笑,眉眼飛揚。
「沒多大事,不過是有些乏力罷了。」
安然笑了笑,說罷,還有意無意的往椅背上靠了靠,似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不過她這也不完全是裝的;昨夜楚曜纏著她一晚上,現在全身上下倒真是乏力的很,不過當然不是感染風寒所致。
「怎麼不傳御醫?看你的臉色似乎有些燙,是不是發熱了?」清風雙眸盯著她,說著便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沒——」安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便已伸了過來。
「不燙啊?」
清風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僅心里有些疑惑,只見面前的女子渾身無力,雙頰緋紅,似乎與之平日別有一番風情,倒不像是感染風寒所致,但到底怎麼回事,他又說不上來。
「可能是在寢宮里待久了的緣故吧。」安然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似是怕他有所察覺,連忙轉移話題,道,「前些日子倒很少見到你,忙什麼去了?」
聞言,清風這才收回心神,笑著道,「也沒什麼,只是我底下的情報網出了點亂子,這段時間忙著打理了,倒沒花多少時間在朝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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