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什麼大事吧?」安然笑看了他一眼,語氣間帶著些淡淡的關心。
「無礙,不過是有人暗地里作亂,如今我已將人全都清理了一遍。」清風笑了笑,神態舉止間很是隨意。
「丞相大人做事果然是雷厲風行啊。」安然笑看著他,贊道,「不知道是什麼人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作亂,實在是膽大包天。」
聞言,清風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雙眸盯著她,挑眉道,「然然,你覺得呢?」
安然沉吟了一瞬,似有意無意的看了屏風後一眼,這才漫不經心的道,「楚涵瀟?」
「聰明!」清風眉梢一揚,冷冷道,「前日里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些人想來是剛潛進去不久,便被我發現了。」
「那你怎麼處置的?」安然挑眉,輕聲詢問。
「全都殺了,只留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命人送回楚國,順便將其衣服扒光了,扔在了宮門口。」清風笑了笑,眉眼間輕舞飛揚,似乎笑意盎然。
聞言,安然不僅嘴角抖了抖,搖搖頭道,「你這一生氣就愛扒人衣服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沒殺了他,已經算是便宜了他。」清風挑眉,不以為意的道。
「那你還不如將他殺了。」安然笑了笑。
清風哼了哼,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可恥的事,在如今封建傳統的年代,若是將人的衣服扒光,光天化日之下使其赤身**的呈現在世人面前,無疑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更何況還將人堂而皇之的給扔在了宮門口,明擺著是打了楚涵瀟的臉面,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子,只要想到那人被氣得面色鐵青,安然就不僅心情大好。
「殺也好,不殺也罷,總之是給了楚涵瀟一個警告,想將人安排在我底下,沒那麼容易,如今他看到的就是他們的下場,若是再發生此事;他派一個我殺一個,派兩個我殺一雙,只要他不覺得人多,我也不嫌悶得慌。」清風挑眉,聲音比之平日卻是多了幾分冷意。
安然笑了笑,抬眸盯著他,「你都這樣了,他豈會笨得再送人過來,豈不是全被你殺了?」
聞言,清風哼了哼,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如此最好。」
安然笑了笑,轉而似乎想起了什麼,盯著他道,「听說你府上,最受你寵愛的柳鶯鶯生了?」
「嗯。」清風點點頭,有些不自在的道。
「公子還是小姐?」安然笑問,眸光明亮。
「小公子。」清風盯著她,神色淡淡。
「恭喜恭喜。」安然笑看著他,眉眼彎彎,「如今你在朝堂上可謂是春風得意,府中又添子嗣,實在是一件喜事;這西秦也有好久沒熱鬧了吧,你看要不要在小公子滿月那日,宴請賓客,在府上大辦一場?」
「不用了。」清風抬眸盯著她,有些無力的扯開一抹笑容。
「用不著那麼大張旗鼓,你也知道的,我平日里最煩的便是這些瑣事。」清風眸光看向別處,平日里飛揚的語聲竟多了些苦澀。
聞言,安然不僅奇怪的盯著他,給自己兒子辦滿月酒,怎麼能算是瑣事呢,真不知道這男人腦子里想的什麼。
「小公子出生,我還沒有看過呢,不知道長得像不像你,過些天我去你府上坐坐,順便帶些好玩的給他。」
安然笑了笑,只覺得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平日里飛揚不羈的清風,如今竟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好。」清風黑色的眸子盯著她,緩緩開口道,「你不是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嗎,屆時我給你做。」
聞言,安然不僅愣了愣,只覺得今日的他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往常她想要吃他親自做的飯,少不了說上幾句好話,怎麼今日如此反常,難道有了小公子,莫非是高興得傻了?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反悔。」安然看著他,清淺的眸子笑意盈盈。
「你幾時見過我反悔?」清風哼了哼,似乎恢復了之前的神情,懶洋洋的靠坐在一旁。
「你府上妻妾成群,如今柳鶯鶯又給你添了子嗣,為何一直沒有立正妻?」安然笑著看了他一眼,神態見透著些漫不經心。
聞言,清風不僅怔了怔,黑色的眸子霧靄沉沉,轉而又以最快的速度散去,只听他淡淡的道,「沒想過。」
「她既然跟了你,又生下了小公子,無論如何也得給一個名份吧。」安然笑了笑,隨意的道。
「你希望我立她為妻?」清風盯著她,不放過女子臉上的任何表情,神態間似是有些緊張。
「沒有,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若不想立她為妻,也不勉強,總之以你丞相大人的身份,還怕委屈了自己不成?」安然笑看著他,輕聲道。
「那就好。」清風笑了笑,似乎心里松了一口氣。
「清風。」安然看著他,有些奇怪的叫了一聲。
「嗯。」
「我怎麼覺著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安然道。
「有嗎?沒有吧,可能是你想多了。」清風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
「是嗎?」安然有些好笑的盯著他,「我看你呀,估計是有了兒子高興得過頭了。」
「或許吧。」清風神色淡淡,有些嘲諷的勾起一抹笑容。
寢宮靜靜,火爐燒得正旺,然而窗外卻是大雪飄飛,白茫茫一片,安然時不時的朝著屏風後看一眼,想著自己所愛之人,如今就躺在里面,心里竟是從未有過的甜蜜安心。
清風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先回府了,你空閑的時候還是多出去走走,不要整天都悶在寢宮里。」
說罷,便從座位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安然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竟是前所未有的蕭瑟,但到底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在想什麼?」楚曜從身後抱住她,笑著道。
安然搖搖頭,「只是覺著有些奇怪,這人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麼今日這麼反常?」
「傻瓜,也只有你才不知道。」楚曜將頭埋在她雪白的脖頸處,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
「什麼?」安然愣了愣,對他突然說的這句話,竟有些不明所以。
「幸好你這女人傻,要是我早就被你氣死了。」楚曜緊緊的抱著身前的女子,聲音有些悶悶的道。
聞言,安然不僅白了他一眼,這人能不能夸她兩句,「是是是,這位爺,我若不傻,能被你騙了去?」
「騙心還是騙身?」楚曜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兩樣都有。」安然哼了哼,紅著臉道。
「是嗎?這樣才不吃虧。」楚曜微笑,順勢便在一旁坐下,將她抱在了懷里,輕輕在女子柔軟的唇瓣上印下一吻,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麼,盯著她道,「然然,清風怎麼會做了西秦的丞相?」
聞言,安然抬眸盯著他,楚曜笑看著她,淡淡的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你若不想說,也不勉強。」
「遇到他的那年,我十二歲,彼時秦誠在位,我一心想要復國,然而不過空有公主的身份,手中並無實權,後來與他相識,只覺得此人才華蓋世,心思慎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兩人很是投緣,便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他,此後便一直商量著復國的諸多事宜。」
安然神色淡淡,似是回憶起了往事,沉吟了一瞬,只听她又道,「正值那年是多事之秋,秦誠荒yin無道,百姓怨憤,忠臣李碩又被他下令關至天牢,我們商量後,便決定北上邊城;李錚雖然年紀輕輕,卻征戰沙場多年,有很高的軍事才能,找到他後,我竭力順服他助我一臂之力,彼時他爹又身在獄中,黎明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思來想去,他終于動容;于是便有了後來一幕,朝臣倒台,皇宮圍困,秦誠于長樂宮**,事後,我登上帝位,清風官拜丞相,此後他便一直留在京中。」
「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沒想到這次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理掉涵瀟潛心安排在他底下的人。」楚曜微微一笑,眸中帶著淡淡的欣賞之意。
安然雙眸盯著他,笑著道,「他將你大哥的人全都殺了,你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楚曜挑眉,微笑道,「那些人被殺了,只能說自己沒本事,怨不得別人。」
聞言,安然不僅嘆了一口氣,「說得也是,你這人果真是鐵血無情啊。」
「我只對你有情。」楚曜將她往懷里抱了抱,眉開眼笑的道。
聞言,安然不僅白了他一眼,然而心里卻仿佛有春風拂過,柔軟如蜜,竟是說不出的幸福。
楚曜摟著她,低低笑了笑,好听的聲音道,「然然,你身邊果然是能人甚多啊,此刻大哥若是知道了他煞費苦心安排的人,被殺得一個不剩,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
安然將臉埋在他懷里,哼哼唧唧了兩聲,這才道,「氣死了最好,誰叫他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在人底下安插探子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