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芒山之顛,終年積雪,在這飛鳥走獸絕跡的地方,坐落著一座巍峨雄壯的宮殿----落雪宮。終年被積雪覆蓋,銀妝素裹,美如畫境。
寂靜的早晨,積雪在晨曦照耀下閃著點點晶輝,梅花靜放。偶有風吹落枝頭雪,飄灑下來。一派愜意肅靜。
可是,只听「啊!……」一聲慘叫劃破這份寧靜,打破了這靜美的畫面,驚落枝頭上片片瑩白。
清心閣內,白紗曼垂,狐裘鋪地。雕鳳青桐香爐冉冉青煙,燻得一室芳香。白色的水晶簾在輕微的晃動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簾後,隱約可見兩個人影。
梳妝台前,側坐著一名女子,這女子著一身廣袖妃色衣裙,裙擺及地,一身的素妃色,無半點裝刺繡。女子單手捂著半邊臉,柳眉輕蹙,波光灕灕的雙目望著身前之人,那人著一襲金絲滾邊紅色紗衣,側倚于梳妝台,面向女子微彎腰,烏發如墨,沿著火紅紗衣披散而下,遮去了大半個側臉,看不清容貌,卻見手中似透明絲線般的東西泛著淡淡清冷的光芒。
「好痛!」女子櫻唇輕啟,瑩滿眼眶的晶瑩欲奪眶而出,滿而委屈之容,真是我見尤憐。
「宮…宮主!發生什麼事了!」伴著細碎的腳步聲進來一個梳垂掛髻的綠裙少女,少女立于珠簾前,焦急疑惑的望著女子。
二人轉身過來,方才看清,原那女子生得雪膚花貌,嬌美清麗,兩頰凝脂肌膚透出淡淡的胭紅,如春日里綻放的桃花般嬌俏。那輕蹙的柳眉和微撅的唇給這份嬌俏平添了幾分可愛。
而那紅衣之人,身形修長健碩,應該男兒之身,可是卻生得一副柔美絕色的相貌,那人額上一條寸余寬的紅色緞帶自潑墨般的青絲間穿過,系于腦後,絲帶之下,膚如脂,眉若畫,唇不點而櫻紅。比起那身旁的粉衣女子,更多一分嫵媚風情,真是傾城之貌,雌雄莫辨。
「沒事,我在給宮主修容,香巧,你下去吧!」紅衣人淡笑著開口,清越的聲音有著男性獨有的磁性,確是男子之身。
那被喚坐香巧的少女疑惑的看著他,又詢問的望向女子,見她點了點頭,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會很痛的?」抬首望向身邊的男子,她眸中有些許埋怨之意。
男子鳳目中有一絲異樣一閃而過︰「可是小玉兒,你以前從沒說過痛啊!」
女子面色有微小的變化,一只手模模鼻子︰「哦?……。啊!」稍頓了一下,接著道︰「那個,可能是我傷還沒全好,所以,牽一發而動全身……」
「是...嗎?」男子勾勾唇角︰「那,要不要繼續?」
女子面色有些掙扎,似乎內心在做一翻痛苦的抉擇。半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咬牙︰「恩!繼續!」說完,決然的閉上眼。
紅衣男子看著她豐富的面部表情,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沒有再言語,彎下腰去,手中那泛著淡芒的絲線的一頭被他輕咬在齒,另外一頭雙手輕翻幾下便扯成了兩向,然後,慢慢的帖在女子的面上。
女子緊皺著眉,咬著牙,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好了」過了一會兒,男子說著,離身放下手中的絲線,拿出一盒透明的膏狀物體,伸手沾上少許,在掌心揉開,然後輕輕涂抹在女子臉上。
臉上一陣冰涼的感覺,方才淨臉時的痛便不再那麼明顯。
「這是什麼呀!」
「凝肌露呀,剛淨臉完,面上會有些發紅,這個有舒緩鎮肌之效,怎麼,你又忘了嗎?」
「哦?……啊!」
「小玉兒啊!你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呢!」
「……」
半個時辰後,鏡中印出一張絕美容顏,本就俏麗無雙的面容在男子妙手修容化妝之後,更是錦上添花,成就了一副絕色紅顏。
紅衣男子此刻已斜躺于旁邊的塌上,單手支著額頭,另一只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支珠花,一頭青絲如流水般的鋪瀉于塌上,又順著塌緣垂于地上,發中的那根如血般的紅色絲帶蜿蜒于漆黑的發中,讓他看起來有種妖嬈的美麗.
他清亮的眸子若有若無的掃過女子,最後停留在珠花之上。方才,她拒了他給他畫眉,她說,女子的眉只能一人畫,而那為她輕掃蛾眉之人,必是她至愛之人,也是……她的夫。所以,在那人出現之前,她不許別人為她畫。而這是以前都不曾有過的,每次朝前的妝容,都是他親手與她化好,卻不知今日,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男子清澈的眸子突然有些暗沉,誰與她畫眉?誰與她畫眉?……
「宮主,麗娘來了,在中殿等著宮主!」簾外香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男子坐直了身子道︰「回麗娘,宮主馬上就到!」
「是!」香巧應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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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殿,坐著一名女子,約模三四十歲.眉目清秀,身形秀麗,雖已致中年,但身段依舊婀娜有致,一身檀色素雅的衣裙無多的裝飾,即便是這樣,也難掩其高雅清淡的氣質,歲月在她臉上或多或少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必定也是驚艷一方的美人。
「麗娘!您怎麼來了」妃色衣裙的女子說著,已在她身旁坐下。
「麗娘」那紅衣男子向她低頭施禮後便在對面落坐.
被喚作麗娘的女子對他微微 首,轉眼望向妃衣女子,笑道︰「我來看看玉兒的傷如何了,順便煮了粥給你」
說著,將身邊幾案上還冒著熱氣的粥遞到女子手中。
女子接過粥,笑道︰「有麗娘你這麼疼著玉兒,玉兒的傷怎麼能不好得快呢!」
麗娘笑笑,「你這次傷好後,嘴巴倒是甜多了」
「嗯好香的粥啊」寒玉低頭作聞粥狀,掩蓋住了眼中閃爍的目光.
「快趁熱喝了吧,朝會馬上要開始了」
「恩!我還真是餓了呢,一大早就被月月叫起來梳妝打扮到現在,肚子都是空著的.」說完,不滿的白了一眼對面的男子,低頭喝粥.
紅衣男子無奈的聳聳肩,但笑不語.
「玉兒,今天參加議會的人,還是只有幾個掌司嗎?」麗娘望著低頭喝粥的女子問道.
「恩!幾個掌司在就夠了,如果副掌司都參加會議,會吵得我頭疼.」妃衣女子頭也不抬的回道.
麗娘略一思索,道︰「也罷,你現在傷沒全好,還是需要靜養些,那些人,一旦有什麼事情爭論起來,也確實太過吵吵.」
「呼!」寒玉放下白玉碗,深深呼了口氣.果真是閑他們太吵鬧嗎?也許只是,怕面對那麼多陌生的人,她還沒有學好如何在她們面前不露出破綻.她還應付不來,應付不來那麼多人的那麼多問題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