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一生 002

作者 ︰ 曾允兒

走向附近公交車,剛才問飯店伙計那個地方的路線。是之前跟安鵠寫信時候留著的地址,雖然他們已經搬離了之前的住處,但在那個地方附近能遇見安鵠的機會就大一些。

公交車站等候的人很多,正好這個時候是下班的時間。留意了一下周圍的人。女子都是穿著很暴露,打扮的很艷麗。好多人手上拿著手機或者是ipad在玩。這里的人讓我覺得更冷漠更有距離感。

45路車到了。吃力的把行李箱抱到車上,放入2塊錢進款箱。

車上跟火車站通道口一樣,擠滿了人。像放進了滾水中的餃子一樣。

每一次想起離安鵠已經是越來越近了,我的心髒就會跳的越快。

走走停停快到終點站時,乘客差不多走完了。

我下了公交車。

現在來到的這個地方雖然沒有剛才的地方那麼奢靡,但也是之前沒有去過的繁華的地方。

我拉著行李箱在四周走了一圈,直到太陽已經不在,換成黑夜。

這里的夜色燈火璀璨,大晚上還是有很多人在外面走動。

只是抬頭望著夜空,沒有閃爍的星星。

從屋子里飄來讓人垂漩的飯香,家家燈火閃爍。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著電視或者一邊吃一邊聊天。歡聲笑語。溫馨美滿。

我在心里問自己,我屬于這個都市嗎。

廣場上現在已有好些人在跳舞,音樂聲放的震天響。別人是吃飽思yinyu,我卻為沒有落腳點而傷感。

沒有滋味的看別人表演。

夜漸漸變深,車水馬龍的道路趨于平靜,家家戶戶的燈火光已剩不多。

好困。卻不敢睡覺,生怕一睡著壞人就來了,我睜著疲憊且犀利的眼楮觀察著附近。雙手抱著腿蜷縮在長椅上。

這個晚上我想了好多好多。想起媽媽對我說過。她說我小的時候大概4歲左右,他們都很忙沒有時間照顧我把我一個人丟家里。有一次我在屋外路邊小溪玩水,不小心掉進水里拼命的哭又自己爬起來,慢慢走回家衣服濕噠噠的,哭累了就抱著家里的大黃狗睡著了。又想起很小的時候好幾次媽媽踩著單車拉我去外婆家,我的腿都不听話的卡進輪子里面,媽媽為了安慰我不疼不哭,總是買了豆腐花給我吃。還有那次,我在鄰居家里玩,看見媽媽在遠處,便大聲叫喊。媽媽抱著我一起去村里看大戲。

我回想著舊時的記憶,不知不覺兩行眼淚瞧瞧的掛在臉上,又流下來。我用手背擦擦臉頰。

我也就只剩下這樣美好又薄涼的記憶。有關媽媽能回憶的往事。

而關于那一個晚上的事情。請讓我永遠也別想起。

蚊子在我的身旁唱著贊禮歌。入夜風蕭瑟。緊了一上的衣服,習慣性的抱住雙腿。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小心睡著了。

夜空依舊沒有星光,連塊晴朗的角落都沒有。灰黑色的雲朵給這個城市蓋上一層被子。

可我覺得冷。在半醒半夢中。

耳邊傳來兒時的歌謠。媽媽溫柔的聲音呀。

半山坡滿地的小碎花。咩咩歡叫的小羊羔呀。

用地瓜梗做玩具項鏈。躺在屋頂觀看星星呀。

早上是幾只小鳥飛來飛去嘰嘰喳喳,還有清潔阿姨掃地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拉著行李箱走出廣場。找尋廣告牌上貼著的小招聘,或者是店鋪外面放著的小招聘。

我陌生又冷靜的臉上顯示不出絲毫的絕望。因為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只顧及在傷感無助的泥沼里。

走了一段路找了幾個地方,又渴又餓,買了一瓶水兩個包子,坐在馬路邊上啃。

三三兩兩的行人越來越多,到了上班坐公交車或者擠地鐵上班的時間了。他們的步伐很快,手里拿著面包牛女乃,一邊走路一邊咬著面包喝著牛女乃。完全顧不得看一邊的人或者景色。路面上又開始塞車。各種豪車在路上等待著。

這個都市各種以前沒見過的都在這里見到了,非常驚喜。只是找了一天的工作還是沒有找到有人肯要我。差點就要給各老板跪下哭喊著嗓子說︰大爺你就好心收留我吧,我原意給您做牛做馬。

我開始變得有點沮喪,開始害怕。站在天橋上,車水馬龍的車來來回回,打著兩個前排燈。聲音轟轟響,讓我的心更陷入一片空寂。空洞一片,像掉入黑暗的世界里抓不到一根稻草。

我真害怕這樣的感覺。好想抱著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常常到了馬路上的時候,腦海中就有這樣的畫面,自己橫死在馬路中間,血液布滿在粗糙的水泥路上,血腥味道充斥,周圍嘈雜的聲音,陰郁的天空像要下起大雨。

找到一個黑暗的角落,確定不會有人找到。在這里過夜。

還能聞到附近白天吃的丟下的青菜味。我用縴細的雙手抱緊彎曲的雙腿。耳朵听著許巍的完美生活。一直覺得許巍的歌里。孤獨。流浪。堅持。傷感。純潔。初戀。寂靜。大自然。

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己,

只因這胸中燃燒的夢想,

青春的歲月放l ng的生涯,

就任這時光奔騰如流水。

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

體會這歡樂愛恨離別,

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

這是我的完美生活,

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第二天。

我繼續拉著行李箱走進人來人往的人堆里。有一位老者彎曲著身子在垃圾桶里模索著垃圾。我看著,頓生心酸。喉嚨發緊。

我在想,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突然前面一位漂亮的女士下車後不小心摔在地上,一支高跟鞋掉到遠處。等我回過神來時,看了一下周圍的行人有沒人上前去幫忙撿一下。猶豫了一下。我上前拿起黑色高跟鞋遞給女士。這位女士特別的漂亮,穿著很時尚特顯檔次。

女士接過鞋子微笑著跟我說了一聲謝謝。我也表現出一副禮貌,以微笑接受說了聲不客氣。女士穿上鞋子著急的走了,我看著她妖嬈的背影,突然想起媽媽的背影。曾經在媽媽離家去工作的時候,我站在家門口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孤獨,快速變得蒼老,身軀有點臃腫。心里就發酸。以前總想著什麼時候能讓她過上輕松富足的生活。

我低著頭拉著行李箱往前走。

不遠處剛好有一個餐廳外面放著招聘牌,我立馬高興的走上去。誠招有責任的保安,高中學歷,1米75以上身材,18-35歲,僅限男。

我的自信心不得不又被擊潰。

又是找了一天未果。天氣漸漸有點變熱。靠在牆壁上,抬頭望著天空,有點刺眼,不得不眯著眼楮看。肚子又一次咕咕的叫著。吞了一下干燥的喉嚨。旁邊的小女孩子美滋滋的舌忝著手中可口的冰激淋,她好奇的看著我,我竟想象成她好似在逗我玩,想吃嗎,很冰爽的哦。加上很壞的表情。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聲音。

心里在想,上帝,讓我快點找到工作找個落腳點吧。

突然有人遞給我一張宣傳單,本無心閱讀,一霎那看到招聘兩個字,精神便上來了。韓國料理。

我順著上面的地址來到這個地方。站在外面看了一下,醒目大氣的led招聘燈。木塊做成屏障有一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我推開門進去就能聞到誘人的燒烤肉香。里面的位置幾乎坐滿了人。我不敢遲疑太久,靠近一個服務員就問,哪里可以應聘。服務員把我帶到里面的一個小房間讓我等等。

我神經崩的很緊,祈禱這次一定要成功。手腳已經冰冷感覺沒有溫度。心跳的厲害。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讓我的神經更緊張。門忽然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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