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采購去把這個羊肉,還有牛肉一些蔬菜再去拿一些貨回來,現在倉庫貨已經不多了,怎麼做事的,明知道這幾天生意這麼好也不提前準備。」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看著手上的一本賬本,一邊翻著一邊對旁邊的一位小伙子說。小伙子低著頭一邊听著一邊點頭表示知道。
「你趕快去處理這個事情。」那位女人說完吧賬本拿給小伙子,然後轉頭微笑的看著我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來應聘什麼職位。」
我才看清楚,她是早上我遇見的那位摔了一腳掉了一只鞋的女士。白皙的皮膚,有神的眼楮。
我意識到了什麼,于是開口說話,可能因為緊張跟壓抑的神經讓我說話起來口齒不伶俐。「那個我是來應聘服務員。」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她挪動前面的電腦凳子優雅的坐下來,坐姿很得體大方,臉上總保持著謙和的微笑。然後想了一下,兩手交叉著放在腿上說︰「對了,你是今天早上那位幫我撿鞋子的那位小姑娘?呵呵,真是有緣,又見面了,今天早上謝謝你啊。」然後她想起來什麼,起身走到飲水機旁。
「那個,沒什麼,呵呵。」我感覺特別拘謹,腦子又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麼。也只有臉上很扭捏的表情,我知道此刻我的臉上看起來笑容特別的假。
她倒了杯水拿過來遞給我。她的動作都是很自在很從容得體的。不過臉上的微笑總是讓人感覺特別的親切。
我慢慢的放松了一些。在等她開口。
「你還帶著一行李呀,剛從外地過來的嗎?」
「嗯,是的。」
「一下車就來找工作啦,不先安頓下來嗎?怎麼沒先去住的地方呢?」
「」
她見我不說話也不好意思再問我其他就說,「你以前有做過這個職位嗎?」
「還沒有。」我有點忐忑的看著她說,我急忙又補充道︰「不過沒有關系,我會很努力干活珍惜這份工作的,求你給我這份工作吧。」我越說,自己都不知道聲音一下子變得有點哽咽,快要哭了,因為我一般是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的這麼窘迫的。
她見我這般狀況,很驚訝的安慰我說︰「你先別著急,不知道你怎麼了,但看你快哭了。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我叫元亦桐。」
「元亦桐,那就喊你小桐吧,你不會介意吧。你為什麼這麼急著要找到一份工作呢。」我想她對我更好奇了。
我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我剛來到這里,找了兩天的工作都沒找到,身上沒錢,這兩個晚上都是在外面露宿的。」我強忍著情緒不激動不哭泣。「家里窮,還有弟弟妹妹要讀書,父親一個人太累太辛苦了。所以出來掙點錢給弟弟妹妹讀書生活。」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不遠處的地上,不敢直視她,其實也是生怕她不相信。
我的左手不由得輕輕蹭著右手。
她听完呼了一口氣,仿佛有點釋懷。然後過了一會對我說,「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你父親有你這樣的女兒真幸福,早上你幫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就來這里上班吧,歡迎你。」她一邊說一邊走向我,坐在我的旁邊拉著我的手說。
「真的!謝謝您了!」我真是開心極了,這最近從未有過的一次滿足感與快樂感,直感覺生活又充滿了希望。我喜極欲泣。
本身還因為自己說謊而忐忑,有種罪惡感,只是開心之後罪惡感更多了,或許這不算是什麼對他人人身的一個安全起到消極的作用,但是我一直為父親教導不能說謊要真誠對待別人,固然自己打破了這個做人的品德。
當人到了一定程度一定狀況的時候,你就容易迷失自己。當你被越來越多的困窘所迷惑時,你就離罪惡的自己越來越近。你只有不讓這樣的情況發生,或者堅強面對,堅持自己的底線。人大多都是走了一圈之後,又會相回到原點,當初內心純潔的自己。
我在心里深深的對自己說︰您是我的恩人,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您。
其實我特別容易滿足,也特別容易感動。只是平時表面看起來或者很冷漠,但那個心還是有特別多的熱乎勁。
「姐,我能再求您幫個忙嗎?」因為不知道她怎麼稱呼,所以先以姐叫著。剛從農村出來人情世故都不懂,而且還是感覺有點飄,像在夢里一樣,回不過神來。于是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怎麼了,你說,只要我幫得上的。」
「那個」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呢。因為沒地方住,想跟她先預支著。可是內心又好糾結,臉皮還是比較薄。
「說吧,有什麼我幫的到的一定幫。我姓董,你可以喊我董姐。」她還是微笑著跟我說。
「董姐,那個你能先預支我點錢嗎,因為我身上沒錢了,住的地方都沒有。希望你能幫我。」我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閉著眼楮說,其實比閉著眼楮喝中藥還要難開口一百倍。最後那句話用了10秒鐘都不到。
「呵呵,其實我猜到你要說這個。我沒有說是因為想讓你有勇氣去面對困境之後能勇敢的說出來,靠自己努力來去生存。」董姐說著起身拉出抽屜。「生活中會遇到無數的難題,別人都不會主動去幫助你,唯有你自己要記得主動面對難題。有的時候向別人求救不是一種懦弱的表現,而是證明自己的勇氣與智慧。」董姐走過來,手里拿著一疊的錢遞給我。
「董姐,這太多了,不要這麼多。」
「在外面得放點錢在身上,這也不是很多,而且你剛來身上沒錢,很多地方都要用到錢的,你先用著,以後從你的工資里面扣,可不是白給的哦。」董姐突然說這話的時候很淘氣的樣子,跟之前都不一樣。讓我越來越感覺親近。
其實人在遇到困境或者被傷害了,特別傷心無助孤獨的時候,當他突然遇到他值得信任又親近的人時,他所有的防備都會卸掉,以單純脆弱的姿態出現,抱著他信任又親近的人痛哭,也不管自己哭泣的時候有多丑多丟人。而這樣的人在他的身邊也會是很少。
而在這個城市,我遇見的第一個人,第一個在我的生命生活中有過節的人便是我特別想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淚的人。但因為還不熟,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唯有在心里深深的感激。
離開店里。整個人都放松了好多,感覺從未有過的釋懷。現在又希望滿滿的。現在要去找房子了。
已是黃昏時分,陽光光線是橙黃橙黃的,太陽把一片朝霞染的特別的鮮亮,格外好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