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淺淺暮色空蒙,冽冽寒風無聲襲來,一團團打在顧芷筱的身上,她單薄的身軀抖如篩糠。
劇烈的摔門聲源自她深愛的男人,不無意外,他早歸的目的是興師問罪。
難道他不愧疚嗎?哪怕不愧疚,一點點心虛,總該有吧!
為何他能如此的理直氣壯,仿佛出.軌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咚咚咚」快節奏的上樓聲,還未見人,魏銘彧的怒氣已經四散出去,將冷冰冰的房間填滿。
心情從未像現在這般忐忑,顧芷筱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如墨青絲,若是仔細看不難發現,她握著鬃毛梳的手在微微顫抖,長睫微垂,擋住眸底絕望的淚光。
「咚!」虛掩的門被一腳踹開,顧芷筱怯怯的想,如果那一腳是踹在她的身上,恐怕她已經飛出去了,身子顫了顫,終是穩住沒動。
魏銘彧帶著一身怒火沖到她的身後,質問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仿佛與他對話的人不是他的妻子︰「顧芷筱,是不是你?」
「你不都知道了嗎?」
顧芷筱微微抬眸,在明鏡中與魏銘彧深黑的瞳眸相對。
她看到的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仇恨,如一把屠刀宣判她的死刑。
「惡毒的女人,如果可蔚不攔著,這個家早已沒有了你的位置。」
盛怒的魏銘彧一把抓住顧芷筱的頭發︰「可蔚心底善良,處處為你考慮,你卻狠心害她的孩子,顧芷筱,你甚至不配給可蔚提鞋!」
話音未落,一大塊頭皮被粗魯的扯起來,痛得顧芷筱倒抽一口冷氣,眼中浸滿不知何時氤氳的淚花,她握緊手中的鬃毛梳,輕笑道︰「這麼說來,我該感謝她咯?」
感謝那個不知廉恥的小三,把不愛她的男人帶走。
感謝那個叫可蔚的女人,讓她從自欺欺人中醒悟。
「顧芷筱,不管你多恨我,孩子是無辜的,殘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于心何忍?」
頭皮傳來的劇痛不及心痛之萬一,顧芷筱唯有冷笑︰「一個下賤小三肚子里的野種罷了……」
還未說完,已被魏銘彧的怒吼打斷︰「顧芷筱,我看錯你了!」
這句話難道不應該她來說嗎?
「奸.夫.yin.婦……」打不過魏銘彧,她只能逞口舌之快。
「離婚,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宣布最終結果的同時,魏銘彧的怒火燒到了巔峰,他不願再看到顧芷筱唇畔噙著的那抹嘲笑,長臂狠狠一推,顧芷筱的頭撞上梳妝台的鏡面。
「咚…… 啪啪……」
頃刻間,鏡子碎在了滿是護膚品的台面上。
魏銘彧並未松手,死死壓著顧芷筱的頭,襯衫衣袖挽過手肘,露出一條條曲張的青筋,他對她的恨,不言而喻,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