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天陰沉著個臉,走了。
「不要生氣了嘛…至少我們掙到錢啦,你說是不是?大白」雨凜給大白使了個眼色,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白長天後面,一個勁兒地討好。
大白才不鳥她。
活該…
冷傲的白長天也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向門口走去。
雨凜嘟嘟嘴,小氣鬼。
然後幽怨地看著白長天,也跟著出去了…
啊!尼瑪,那個那麼不長眼?
雨凜才走兩步,腦袋就被撞個晃蕩響。
「誰他媽個不長眼的?」跟雨凜對撞上的那惡俗男,看也沒看就破口大罵。
雨凜看著那人,肥頭大臉,矮矮胖胖,一副猥瑣大叔樣,穿著錦布絲綢,一手戴滿了各樣的金戒指,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炫耀自己多有錢一樣,一眼就知道一守財奴。
這里的土豪也這麼倒人胃口啊,雨凜心里惡誹月復。
本來想給他罵回去的,不過想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忍。
「小女子走神,不知頂撞了這位爺,還請海涵。」
惡俗男看了一眼雨凜,頓時兩眼放光,咧嘴奸笑。在賭場的本來就不多女人,就算有也是一些陪賭的花枝招展的賭妓,或者是年老尖酸的老女人,雨凜剛進賭場時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雨凜長得好,是屬于純天然的素顏美女一類,干淨清純,那麼清純漂亮少女竟然來這種地方,看得不少富家惡少都想過來**一番。不過,看到後面一樣俊貌出眾,氣宇不凡的少年一直冷著臉跟在身後,那強大的冷氣場誰都不敢靠近,就只得干看著。
現在,少女身邊的少年出去了,現在又撞上了這里響當當的惡霸。
有人在擔心這個柔弱的小女子,不過,更多的人就圍過來看熱鬧…
惡俗男兩眼貪婪地看著雨凜,雙手不停地戳來戳去,打量著雨凜。被惡心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雨凜轉身就走。
突然,雨凜的手臂被拉住了。
「怎麼?撞了大爺我,這樣就想完事?」惡俗男色眯眯地看著雨凜。
雨凜厭惡的甩開惡俗男的手,看了一眼對方。
真想沖過去甩過去一巴掌,明明是你丫撞的人。
真想抽死他,算了,姐不會武功。
再忍。
「那您想要怎樣?」
惡俗男厚唇裂開一條縫,笑得那叫一個惡心「怎樣都要一點補償吧?」
伸過一只手,試圖想抬起雨凜下巴…
手快要接近雨凜的時候,突然听到咯 一聲骨頭的響聲,接著就是惡俗男的一聲慘叫聲。
整個人好像被寬厚堅實的身板護住一樣。
雨凜抬頭一看,幽深似海的眸子帶著幾分凶狠,手捏著惡俗男的大手腕像是拿柿子一樣輕松,一點點施力,疼得惡俗男哇哇直叫,俊秀的臉只是冷漠地看著,一言不發。
帥!大贊一個!
雨凜驚喜地看著白長天,她此時真覺得現在的白長天像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拿著豬蹄子…-_-|||
本來白長天和大白已經走出賭莊了,走著發現雨凜沒跟上,以為她還耗在賭莊里不肯出來,白長天黑著個臉只好回去找人,大白就先在街頭等著,省得雨凜又拉著大白不知道逛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她被纏上了…
惡俗男被捏痛得彎下腰,然後跪在地上。
可白長天還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力道還在一點點加重…本來心情就不大好,剛好有人不走運來給他泄泄火。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人聲嘈雜,議論紛紛。
雨凜怕鬧出事,握住白長天的雙臂,看著白長天,搖搖頭示意白長天停手。
白長天看著她,竟也听話,慢慢松開了手。
最後用力一甩,就把惡俗男甩開一米遠。
惡俗男摔在地上,久久緩過勁,喘著粗氣還不知死地指著雨凜鼻子大罵「臭娘們,竟然找人動本大爺,看…看我,怎麼找人收拾你…」
听到這樣的詞語,白長天直覺一股熱火直升腦門,幽黑的眼掀起一陣波濤…
看來真要好好收拾一下……
「我靠!你丫不要給你幾分顏色就上染坊,也不照鏡子看看,肥的跟頭豬一樣,是個人都知道是豬撞人還是人撞豬!撞了人還這里嚷嚷!你也好意思?我都替你媽難過。」雨凜指著倒地的肥豬男,憋住氣一口氣全罵出來。
我還忍你,我就不是人了,我該升天了!
「你,你…」惡俗男睜大眼楮,沒想到看起來得溫順柔弱的小女人一個,竟然會這樣罵人。
支支吾吾,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
「你,你什麼你!剛剛不是挺得瑟的嗎?現在說不出話啦?哦,不好意思,我給忘了,這豬哪能講話呢,來,打發你點小錢,把蹄子治好啊!」雨凜像機關槍一樣連發了一長串話,然後很闊氣地朝惡俗男臉上砸了五十兩,拉著白長天帥氣地走出賭莊。
留惡俗男一個人在地上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發愣。
賭莊里一陣哄鬧,雨凜罵地太豪邁了,賭莊里的人叫好一片,也為平時受夠惡俗男氣的其他人,出了口惡氣。
氣死我了,氣死我,死肥豬!
雨凜氣昏了頭,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一路拉著白長天喘著大氣走著,這會兒,倒是白長天傻傻地被拉著走了。
大街上,前面氣吁吁的少女拉著俊秀非凡的少年,在人群中,走了很久……
奇怪的是,白長天居然也沒甩開…
由著她拉著。
經過一處街角時,在氣頭上的雨凜突然注意到了角落處。
定神一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低著頭,跪在地上,前面還有寫著歪歪扭扭的字的一張紙。
雨凜停下腳步,拉著白長天慢慢來到角落處,一字一句地看地上的字。
一陣心酸,女孩父母都患上了矢,前天雙雙去世,留下女孩和一個弟弟,兩人在這里無親無依,想去投靠遠親,但沒有盤纏。女孩打算賣掉自己,賺取盤纏,讓弟弟走。
不幸,無助。
還看到了,在不幸面前,人的無可奈何。
內心被觸動了,只是看完,雨凜什麼也沒說,慢慢蹲,小心地拿起地上的紙,從懷里拿出五十兩,放下。
輕輕的動作,不驚擾任何人。
女孩驚訝地抬頭看著雨凜,凌亂的頭發遮住了大半片髒兮兮的小臉。
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雨凜心疼地伸手撥了撥女孩亂發,捧起小臉,溫柔地笑了笑,像一股和悅春風吹進人心底
「別怕,帶上弟弟,一起走。」
溫暖的笑容,在喧鬧的大街上好像被定格住了。
女孩感動地看著雨凜,只覺得被一股暖暖的空氣包圍著,什麼話也講不出來,眼淚一直不停地流。
抽泣著的嘴里不停地道謝……
女孩在街上跪了整整兩天,來來往往在街上的人,好像沒看到她一樣,來來去去。
熱鬧的街道,卻是如此冰冷,心灰意冷……
沒有一個人肯停下來,只有她,只有她…
白長天站在旁邊,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旁邊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不存在,只看到一顆純淨心靈在眼前閃著溫暖的光。
她真的很善良,心靈很純淨。
她的善良在這里,這個地方,已經很奢侈了。
只是善良,還救不了這里……
女孩走後,雨凜和白長天並肩在街上走著,白長天依然是一副冷臉不發一言,雨凜則是在想著沉重的事。
這里果然也有人患上矢,而且為此喪命。
這場天災已經蔓延到了多少人身上呢?
看來,找鏡片的事已經刻不容緩了。
深嘆一口氣,雨凜抬頭看看天空,藍藍的一片天空下,世界竟是那麼不公平,有錢人在賭莊里揮金如土,眼楮都不眨一下,窮人卻連養家糊口都無能為力。
如果富人不那麼富,窮人不那麼窮,不就好了…
在雨凜連連嘆了好幾口氣後,看不過眼的白長天開口問「後悔了?」
「後悔什麼?」雨凜一頭霧水。
「錢!」
「哦,是啊,現在我想想是挺後悔的,當時為毛我要那麼闊氣地給那頭肥豬五十兩那麼多呢?我那時候是腦袋被驢踢嗎?」雨凜懊惱地說,其實她也真的想不透就那麼大方地為了出口惡氣就砸了那麼多錢,哎,扔四十九兩也好啊,便宜那死肥豬了。
白長天一愣,原來她在糾結給多錢惡俗男了這件事上。
他有時真的也不知道她腦袋里想的是什麼東西,辛辛苦苦贏回來的錢,明明很愛錢,剛剛還在為沒錢這事要死要活,但是現在又可以眼都不眨就送人。
想什麼呢?
不過,這也就是她了。
「的確是被驢踢了」
「你當時就應該攔著我。」雨凜幽怨地看著白長天
「攔不住。」
「為什麼?」雨凜炯炯有神地問
「我攔你之前,你腦袋已經被驢踢了」
「…」
驢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