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看 誰的容顏 第二十二章無法言說的失落

作者 ︰ 已飛走的蒲公英

送走老人一家,雨凜一臉笑容走回來,總算勸住了。

「多管閑事。」白長天那萬年冷面神,別過臉涼了一聲,率先走了。

「嘿嘿,反正也是閑著,就管管唄,你說是不是?大白」雨凜不甩他,就一把拉過大白,笑嘻嘻。

關我什麼事?大白嫌棄地躲了躲。

不過,大家心里都清楚,越來越多人患上矢,找鏡片的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對了,大白,大概什麼時候能到斷愁崖?」走著,雨凜突然問。

大白斜眼看了一眼雨凜「如果只是我和白長天的話,今晚就能到,帶上你的話,要明天。」

言外之意是羞愧吧,你個拖油瓶。

雨凜懶懶哦了一聲,又繼續厚著臉皮道「那你們都得感謝我,不然你們哪有時間休息?不休息,你們怎麼有精力跟七鬼火拼?」

這女人臉皮厚得已經刀槍不入了。

大白額上幾條黑線。

嘛……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個理兒…

「欸,大白,斷愁崖是個怎樣的地方?」雨凜湊近,突然好奇地問。

「嗯…是一個你去了一次絕對不會再想去第二次的地方。」大白攤手,實話實說,那地方不僅地勢險要,陰氣極重,是一般人不能靠近的地方。

「那你為什麼還去?」雨凜不恥下問。

大白嘴角狠狠一抽。

你認為這是誰的錯?

一路上,白長天在前雙手抱懷,不發一言,沉默地走著,而後面的雨凜和大白就這樣進行著令人無語的一問一答。

一直不停歇地趕路,也沒辦法到目的的,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天又黑了,實在沒法走了,就只好在途中的一片樹林里休息,明天再出發。

快手快腳搭好了帳篷,雨凜讓大白睡下了,趕了一天的路,大白也累壞了,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

雨凜笑著模模大白的小腦袋,走出帳篷,其實現在離到睡覺的時間還早,睡不著,就出去透透氣,舒展舒展身體。

剛出來,就看到白長天。

清明透徹的星空下,蔥郁的草地上,白白的月光在夜里靜靜地流動著,重重的樹的剪影下,墨藍色的背影,束起的長發在腰間微微隨夜風吹動,他參在景物中,顯得那麼突兀顯眼。

「嗨!」雨凜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在白長天旁邊找了個地兒,就坐下了。

白長天看了雨凜一眼,又將目光收回,繼續看原來看著的地方。

切…回答我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雨凜嘟嘟嘴,不滿白長天的反應,眼楮就也順著白長天看的方向看去…

前方不遠處,樹影環繞中,低低躺著一面平靜的湖。明亮的月兒倒映在水中,靜影沉壁,在夜風的撥動下,蕩起微微光亮的漣漪…

非常美……

「哇……真漂亮。」雨凜感嘆,「你真不夠意思,發現那麼好的地方也不吱一聲」雨凜扁扁嘴埋怨白長天,好東西應該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嘛。

許久,听不見回應。

「不是跟你說過,這里你所看到所有的東西都不是真了嗎?」

突兀的聲音響起,平靜的語氣就像眼前的這面湖。

雨凜一怔,想起回到雨凜那邊世界的那一晚,白長天也是這樣的語氣,這樣說。明明是好像對一切絲毫不在意的表情,有時卻事有著若有若無悲傷的眼神,這樣的他讓人猜也猜不透。

「假的也不錯啊,至少還能讓人看看」雨凜伸伸手,深呼吸。

雨凜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不讓悲傷的氛圍蔓延。

白長天偏頭,看了一眼雨凜,涼涼道「也就能騙騙你這種沒見識毛丫頭」

「嘿嘿,那也是你們這里的人長本事啊,你看,騙子騙人還騙得那麼理直氣壯。」雨凜也膽大地反駁,因為通常這樣的白長天還是能溝通的。

白長天看了看雨凜,這丫頭挺伶俐的,拐著彎罵人。

怎麼說呢?很奇怪的感覺,剛剛還在想著的煩心事突然不翼而飛。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騙的。」

「喲?你騙人還分等次?」

「嗯,騙人要花心思,豬就不用,它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

白長天平時不吭聲,一跟他杠上,那也是個毒舌月復黑的主兒啊,跟他斗嘴,對方準吃虧,雨凜還沒修煉到家啊,由此雨凜總結出重要結論,不要以為平時悶不吭聲的家伙好欺負,其實你們都被他們的孤言寡語那無害的臉給騙了,不要低估他們語言攻擊力。o(╯□╰)o

「欸,是不是只要拿到七鬼手中的鏡片就可以讓這里恢復原樣,還有人們不再生那種奇怪的病?」雨凜轉話題,心里卻暗暗叫苦,白長天你太欺負人了。

「嗯。」

「那到時候就沒我什麼事了?」

「嗯。」

「那以後你和大白會來找我嗎?」雨凜這次問得聲音有點小,有點小心翼翼。

心里有在期待著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不會。」

「為什麼?」雨凜直接跳起來。

想沒想到,白長天就那麼干脆地劈過來一句,心里還有些許期待的雨凜當然是生氣了,你說,你這家伙也太沒義氣了,相識一場也是緣分嘛,竟然說找到鏡片後就不來找我了!明擺著過河拆橋嘛,太過分了!

沒義氣!

俊朗分明的側臉,微微側偏,看了炸毛了的雨凜一眼,淡淡地說「現在之所以可以從這里到你們那里,也是因為流黎鏡缺裂,我們這個時空出現了裂縫,一旦鏡子補全,裂痕消失,就有不會來往了」

盛夏的晚風輕輕吹過,吹進清澈靈動的眼眸。

雨凜愣住了。

原來,這次回來之後就不會見面了啊?

「哦,這樣子啊,哈哈…我就說嘛,怎麼還會跟你們扯上關系呢?哈哈…太好了。」雨凜不知所措地干笑著,閃爍的眼神掩飾著臉上那麼點點小失落。

哪里來的失落呢?不知道。

此時,不言不語的白長天如一座完美的雕像一樣,在原地,眼神如墨,如深夜里妖冶飛舞著的黑蝴蝶,勾人心弦。

漆黑幽深的眼眸泛起一點點漣漪,輕輕扳過因干笑而不停抖動的小肩膀,強硬地讓本來四處張望的雨凜與他對視,手臂很有力,盡管力道不重,但足以讓雨凜轉身與他對視。

呆住,顯然雨凜被白長天的這個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動都不敢動,睜大眼楮只管干看著白長天,怎……怎麼了?

冷峻的白長天總是沉默著,要做什麼也不說話,手稍稍一拉,干脆讓雨凜整個往他懷里倒,輕輕按住雨凜的後腦勺抵在他肩頭,平時冷漠的雙眼有了絲絲不易察覺的溫度。

「嗯,再見。」

提前的道別,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溫柔。

他知道,她有顆純淨的心靈,在她身邊就能感受到一股溫暖,有時看著她,會告訴他,那雙清澈透底的眼楮里,真的好像有著世上他白長天從未見過的美好。

在你原本安寧的世界里,繼續保持著這份溫暖。

所以,這樣就好。

…雨凜整個人埋在白長天懷里,一動都不能動,眼楮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但是心里又能那麼熱烈感受到他此時此刻的溫柔,心亂了——這是萬年冰山白長天第一次有那麼溫柔的表情哦!機會難得,我應該好好嘲笑他一番。

可是…為什麼?

此刻,我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夏夜閃爍的星星那麼寧靜,安詳,這樣靜靜地照著我,看著我,讓我腦海里浮現好多畫面。

雨凜干脆閉上眼楮,安靜地在白長天懷里。

流黎鏡補全之時,就是我要離開之時嗎?

失落嗎?

是啊,好像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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