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炎烙對于她的這種狀態著實無語︰「你沒事兒吧?」不過是送了個侍衛而已,她的反應,似乎過了點吧?
「嗯?」猛地回過神來,即墨無心卻只是面色古怪地搖了搖頭︰「沒事兒。」她能有什麼事呢,只是想起了不久之前在溫泉別院和言晟的那場會面罷了。那老家伙,該不會是從那個時候起就打上她的主意了吧?呵呵,只可惜,要她去照顧一個大男人的意思,她竟是到得現在才明白。
「那你……」看出她的臉色多多少少還是透著幾分怪異,炎烙忍不住便想追問下去,只不過話才剛起了個頭,他眼角的余光便是瞥到了不遠處那翩翩而來的一抹白衣人影。當下所有未出口的語句皆是被咽了回去,他雙手抱臂,只是好整以暇地等著那人緩緩走近。
「怎麼了?」對他突如其來的停頓表示不解,即墨無心下意識地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不知出于何故,她的心頭竟然是不可抑制地跳了一跳。
「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太子殿下,真是巧啊。『**言*情**』」笑得不卑不亢,即便是在氣場強大的炎烙面前,看起來溫爾的百里琉笙也是沒有絲毫被比下去的感覺。
一則暗紅,一則素白,這出色無比而各有千秋的兩個男子,一次偶然的踫面竟于無形之中透出一點爭鋒相對的味道,饒是即墨無心此刻有些心不在焉,也還是從中覺察到了異樣。按理來說,以這兩個人的身份,一個是一國太子,一個掛牌的宮中太醫,應該不存在什麼沖突才對,可眼下這莫名其妙的對峙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百里太醫一向貴人事忙,能在這里看見,本太子倒也是意外得很。」挑了挑眉,炎烙話語之間的火藥味顯然是要更濃郁一些。注意到身邊女子探尋的眼神,他雖然並不怎麼情願,但還是極為稱職地給兩人做起了介紹︰「無心,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國中聖手——百里琉笙。那枚延緩了父皇體內劇毒的九轉大還丹就是出自于他。」
我當然知道那是他的手筆,就連炎烈剛剛服下的解藥都是他給的呢。暗自月復誹了一句,即墨無心在面上自是不可能表現出來。抬頭望向百里琉笙,她大概能猜到他是來找自己的,可明明不久之前才分開,他這麼做,難道是又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生了?
「百里太醫,想必鬼谷神醫的名頭你也早就如雷貫耳了,所以這位,就用不著本太子給你再介紹了吧?」似乎是並不希望百里琉笙對即墨無心投以過多的關注,炎烙介紹到這里基本上就已經是一句帶過的節奏。他和前者雖說談不上有多大的過節,但彼此之間的關系卻也沒有多好,能維持目前的狀態就算不錯,哪里還能指望更多。
然而,他的想法顯然並不能代表百里琉笙的。
展顏一笑,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輕輕眨了眨眼,看似人畜無害的模樣,出口的話語卻是極其地具有殺傷力︰「那是自然,不過鬼谷醫仙之名縱然再怎麼如雷貫耳,也終究是比不上他鄉遇故知來得熟悉的。」說著,他竟是于眾目睽睽之下抬手為即墨無心順了順鬢邊的碎,眉梢眼角都俱是溫柔︰「你說是吧,無心?」
並不知道他這又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但和他那樣推心置月復的一番交談下來,即墨無心也清楚百里琉笙絕非無理取鬧之人。因此之下,她倒是也沒有多大的抗拒之心,只在隱含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之後便是隨口應了下來︰「是啊,他鄉遇故知。百里琉笙,真是沒想到這樣還能踫見你。」
「你們……認識?!」仿佛見了鬼一般地打量著這看起來好像很是親近和熟稔的兩個人,炎烙此時除了滿滿的驚訝以外簡直不曉得該用什麼樣的話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
這個他一直都看不太順眼的百里琉笙居然認識即墨無心?而且還似乎交情不淺?為什麼以他對後者的了解,他竟是從來不知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動著,炎烙那一張妖孽的俊臉都隱隱開始有著扭曲的跡象,他實在是很努力地在壓抑著自己此刻無比想砍掉那只手的暴躁心情。
「呵呵,豈止是認識,我和無心的關系,可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笑容變得愈加溫和,百里琉笙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即使面對著情緒如此外露的炎烙,他也依舊是毫不在乎地信口開河。
生怕他再說下去就會扯出未婚夫的事情來,即墨無心當下也顧不得更多,一把拉下他的手便是在炎烙驚異至極的目光中轉身離開︰「我和他許久未見,還有些事情要聊,就先不陪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