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什麼就說吧,不過我不見得會回答你。」自御書房內出來,即墨無心看著身邊眼神銳利的男子,面容之上一派寧靜平和。
她自是可以察覺出炎烙心中的疑惑,也明白他必定是有話要問自己,不過百里琉笙和那海神之殿皆是隱秘至極之事,即便她如今和這個人的關系有所緩和,她也不可能這般輕易地就全盤托出。畢竟,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旁人可沒有太多的牽扯。
「你還真是直接得很。」扯了扯嘴角,炎烙對此倒是沒有太多的異議。抬手示意隨從退開一段距離,他繼續緩步前行,一雙黑色的眸子卻只在即墨無心的臉上打著轉︰「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並不知道我父皇所中之毒究竟為何。」
「嗯,我是這麼說的。」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即墨無心背負雙手,每一步都走得優而閑適無比,好像全然不覺得自己這樣的回答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那為什麼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可以拿出那樣一枚神效的解毒丹?」炎烙緊緊地盯住面前的女子,根本不讓她有絲毫躲閃或者逃避的可能︰「無心,就算我再不精通岐黃之術,可這樣的天差地別,你覺得我會連一點懷疑都產生不了麼?」
「那就說說你的猜測。」猛地停住腳步,即墨無心抬頭望向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的炎烙,臉上的神情卻是依舊淡定如初︰「其實我也比較好奇,在太子殿下心里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如果只是坑蒙拐騙之流的話,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沒想到她會在突然之間變得這麼言辭犀利,炎烙幾乎是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頗有些無奈地苦笑出聲,他真是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被一個女子堵得啞口無言的一天︰「無心,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知道在這期間究竟生了些什麼而已。
「那就請太子殿下務必放心,我們之前所說的條件,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變動。」基本上沒有留給他什麼說話的余地,即墨無心當即便是斬釘截鐵地接過了話茬︰「要打響鬼谷醫仙的名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砸自己的招牌。我只能告訴你,那天的對話,我並無一字虛言,至于你信不信,那就不是我關心的問題了。」
「你……」眼見她一句話就是徹底將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切斷了去,炎烙眨了眨眼,卻是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過也就是出于關心才想起來詢問一番,生怕她會為了一個條件而做出什麼對她自己有害的事情來,她用得著這般咄咄逼人麼?還說什麼坑蒙拐騙,呵呵,果然在她心里,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啊。
看著他逐漸染上了幾分苦澀的面容,即墨無心隨即便是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態度,似乎是過于強硬了,然而話雖如此,她卻並不會認為自己這麼做是個錯誤。再度等了他一會兒,看他再無下,她也就打算提步離開。因著那破毒丹,她對海神之殿的能力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為了以後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她覺得很有必要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哪里還剩得下多余的時間耗在這里?更何況,澹台沉炎離開這麼久都沒有只字片語傳來,她著實也有些放心不下,回去也得讓人抓緊打探一番才行。
只是,心底的種種計較才剛剛滑過,身後那人的聲音已是繼續響了起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多問什麼了。不過無心,昨日忘了告訴你,鳶木國的梓凡公主和塵玠身邊的那個侍衛都已來到火刑城了。」
昨日,她說出來的消息太過驚人,這才導致他完全把這些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的場合,雖然並不怎麼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但炎烙還是不得不如實告知。不管怎樣,他們如今也是盟友了,及時的信息溝通很重要。
「你是說,言歸到這兒來了?」下意識地轉身,即墨無心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言歸他不是塵玠的貼身侍衛麼,怎麼會突然跑到赤火國來了?還跟那鳶木國的大公主混在了一路,這樣的組合,怎麼看都透著點詭異啊。
「嗯,他跟在梓凡公主身邊,現在都住在城中的使館里。」盡管並不滿意她對待自己和那個小侍衛猶如冰火兩重天一樣的態度,不過炎烙自認為自己在意中人面前保持良好風度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給出的回答是絲毫都不馬虎︰「塵玠傳來口信說之前厚土國的事情多虧了你,為表謝意,他把那個侍衛送給你了。」
「什麼?!」所有的淡定在瞬間被這句話擊得粉碎,即墨無心在下一刻就陷入了一種近乎呆滯的狀態。
送給她?!送個男人給她?!這世界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