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年十月,一向勤政的雍正突然病倒,而且病勢洶洶,宮中上下慌成一團,因擔心由于「八爺黨」徹底倒台而稍稍穩定下來的朝局又發生動蕩,對外只稱是小恙,皇上需要靜養,但這一靜養就是十余天,胤祥一直住在宮中協助處理朝政,他心里清楚,自從若曦去世後,皇上嘴上不再提她,心里卻從未放下,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每天都累的精疲力盡,象是在懲罰自己,這次大病積勞成疾是一個原因,心情郁結才是罪魁禍首,但是誰都無能為力。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胤禛靠在東曖閣曖炕的大迎枕上,手里握著二張箋紙,掃了一眼遞給坐在炕邊椅子上的胤祥,胤祥看完密函又看看胤禛陰沉凌厲的眼神,這里地火龍已曖上,房中溫暖如春,但依然感到背上涼嗖嗖的,密奏上說「十四爺與西北信函往來頻繁,而且十分神秘,至今才查明一直往來的是哈密總兵張廣泗,最近又收到從西北來的禮品,大部分是水果。」,胤祥心想︰自「八爺黨」逼宮的之後,胤禛對「八爺黨」已恨之入骨,允雖然沒有明著參與這次逼宮,但早有消息說有人試圖游說允到西北舉事,允在西北帶兵多年,威名遠播,不僅親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無數,而且西北一帶的王爺們一直都對他心悅臣服,外間又一直傳說皇上是矯旨篡位,因此皇上對允的猜忌之心更重。但允畢竟是皇上的親弟弟,如今八哥、九哥已死,「八爺黨」已土崩瓦解,允已是孤掌難鳴,他應該不會再能鬧什麼事了。允與西北信函往來頻繁件事,這二天他心里一直有個疑影,只是這件事對皇上來說關系太大,說不定還要連累很多人,自己是不能輕易下結論,吐這個口的。
看到胤祥沉默不語,胤禛狠狠地說︰「老八他們一直以來結黨亂政,為了他們的私心榮威,在朝中處處掣肘,朕念在手足之情一直對他們容忍,但他們呢?朕掌管著這萬里江山,就一定要把它治理的固若金湯,誰要是還想拿祖宗的基業與朕作對,朕決不會再留情了,那些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朕什麼都不怕」。
听胤禛話說到這個份上,知道再不說話是不行了,皇上這次是鐵了心要斬草除根了。「皇兄,我看十四弟未必有不臣之心,十四弟和西北來往密切去年就有密報,但這次「八爺」黨逼宮,老十四並未直接參與,他一直與西北來往密切只怕另有隱情」
胤禛狐疑的盯著胤祥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年西北送給老十四弟的禮物,十四弟照樣送了一份到我府上」
「老十四給你送了一份?什麼意思?向你示好嗎?」
「我開始也這麼想,只是他在信中指名說是送承歡的,而且這些水果包裝別出心裁,運到的水果新鮮完好,特別是送來的葡萄完好無損,晶瑩剔透,過去這些東西從西北送來都所剩無幾,要麼就是半生時采摘,失了真味,而這次送來的則不同,而且連著兩年都送的是水果,這是心思靈巧的人做的」
胤禛眼楮定定的看著胤祥,手有點微微發抖說︰「說下去」
胤祥趕緊跪下說「臣弟只是猜測,不一定是真的。皇兄,我們終究只看到了一捧骨灰,沒有看見若曦的尸身」
胤禛此時臉頰泛出潮紅,咬著牙說︰「傳允進京」
「皇兄,不可呀,我們這只是猜測,以十四弟的性格,即使真的是若曦,他既然放她走,就不會說的,如果若曦真的想躲起來,這樣只會驚走她」
胤禛道即傳密旨︰查哈密總兵府去年有沒有來陌生人,什麼樣的人,周圍有沒有來陌生的女人」
半月後收到密報︰哈密總兵張廣泗府邸去年從京城來了一個姓張的青年公子,在離哈密城不遠的一個村子里傳說來了一個「雪山仙女」。
半月後,張廣泗跪在地上,低著頭心里一點模不著頭緒,一進京,阿爾善將軍還在驛站等著傳旨覲見,自己就被十萬火急的傳到這里。這不是朝堂,也不是養心店,皇上傳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越想不出所以然,越是害怕,天威不測,不怕是假的。
胤禛盤腿坐在西曖閣的大坑上低頭看著折子,胤祥坐在坑邊的椅子上,看著張廣泗問道︰「張廣泗,你是十四爺帶出的兵?」
「是的」
「你和十四爺往來很密切?」
真是為這事「是的,十四爺的一個親戚住在臣的府邸,所以經常有書信問候」
「什麼親戚?男的還是女的?」
「不知道是什麼親戚,十四爺只說是親朋至友,這位張公子雖然穿的是男裝,但臣覺得她是女的」
「張公子?」
「是的,她說她姓張」
「她長的什麼樣?」
「她如果是女的,長的很漂亮」
「如果是女的,你沒有問過她嗎?」
「回十三爺,她是十四爺的至親,她不說臣也不好問,再說,她在臣的府邸也是深居淺出,夏天就離城到沙漠邊的阿克蘇爾村居住,冬天才返回來」
「你沒有問過她為什麼到西北嗎?」
「回十三爺,她不說,臣也不好問,臣也有些疑惑,只是听她說是因為家事想出來清靜清靜,與朝庭的事無關,所以臣就沒有多問」
「她在西北都干了些什麼?」
「沒干什麼,春天的時候听說是給以前陣亡的將軍常青山去掃了墓,說那是她的家的一個親戚,夏天就到阿克蘇爾村的沙漠里埋沙子」
「埋沙子?埋什麼沙子?」
「回十三爺,臣也不清楚,只是听說是為治風濕病」
「對這位張公子你還知道些什麼?」
「回十三爺,這個人好象與十三爺也很熟悉」
「這話怎麼說?」
「秋天的時候,我陪她登上城樓游覽,她看見大雁南飛時曾感嘆說「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如果十三爺在這里就好了,可以一醉方休。她的酒量很好,茶也泡的好」
听著這話,胤祥覺得眼中酸澀,真的是若曦,這個此生難得的知己真的還活著。
胤禛早已放下折子,垂著眼楮面色冷冷地听他們說話,右手的拳頭越握越緊,听胤祥問完話,稍停了一會,他松開了拳頭,面色淡淡,沉聲問道︰「你和十四阿哥往來的書信里都說了些什麼?」
張廣泗听十三爺一直問于張公子的問題,明白此次進京定是為了她,但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關系,皇上似乎在听,又似乎沒有听,到皇上開口問話趕緊叩頭︰「回皇上的話,只是一般問候的話,以前和十四爺往來信函並不多,只是這位公子來了才常通信函」
「你可是十四阿哥一手提拔起來了將領,沒有人去聯絡你擁戴十四阿哥主事西北軍務嗎?
一听這話,張廣泗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叩頭說︰」回皇上,當年十四爺在西北帶兵,看到臣能征善戰,所以提拔了臣,臣感激在心,但臣那是在為國效力,不是為哪能個人效力,去年確有人去聯絡過臣,但臣拿的是朝庭的奉祿,守邊安民,忠君事主是臣的本份,臣不敢因私廢公,忘卻君臣大義。
「嗯,你說的都是實話」
「回皇上的話,臣不敢有所隱瞞,臣來之前張公子再三叮囑,讓臣面君時不論皇上問什麼一定要實話實說,她說皇上不喜歡別人說假話敷衍搪塞,她說皇上是一代聖主,自能明辨是非。」
「好,你退下吧」
張廣泗一身冷汗的退出養心殿,更是模不著頭腦,十三爺關心的是張公子,皇上問的是關于十四爺,這次十萬火急的進京到底是為國事?還是為家事?這個張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張廣泗退出後,胤禛軟軟的靠在大迎枕上,剛才強做的鎮靜此刻煙消雲散,眼中漸漸泛出淚光「真的是若曦,一定是若曦,她為什麼要躲那麼遠,她為什麼不來見朕,她還恨朕嗎?」
「皇兄,她一定不知道你沒有收到她的信,不知道你去看她了,她以為你不肯原諒她,恨她,所以才躲的遠遠的,她早原諒你了,她是很掛念你的,不是嗎」
「一定是老十四,他不願意若曦回到朕的身邊,他一直都想把她從朕的身邊帶走,他真是大膽,他竟然敢公然欺君」
看著胤禛咬牙切齒地說著這話,胤祥怕又為允帶來什麼不測,他不願意他們親兄弟的關系雪上加霜,就說︰「皇兄,若曦的性格你是清楚的,她是什麼不都怕的,她想做的事,十四弟肯定也拗不過她,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都不清楚,巧慧現在陪著承歡就在宮里,把她傳來問一下,也許她知道些實情。
巧慧低著頭跪在胤禛面前有點瑟瑟發抖,不知道突然把她傳來是什麼事,但二小姐的事一直是她的一個心結,胤祥聲音沉沉的問︰「巧慧,你如實說,若曦現在在哪?」
「二小姐、二小姐已經不再了」
「你還不說實話」胤禛憤怒的一拍桌吼道。
胤祥見狀趕緊道︰「巧慧,我們已知道若曦沒有死,現在在西北,可現在西北馬上就有戰事,她在那里舉目無親,身體又那麼弱,我們現在就怕她在那里有什麼閃失,你就不擔心她嗎?你放心,皇上不會降罪若曦和十四爺的,皇上很掛念若曦你也是知道的」
巧慧抬頭看著十三爺,身子一軟,頭叩在地上哭著說︰「皇上恕罪,奴才並不是故意要欺瞞皇上,二小姐和十四爺也不是故意要欺瞞皇上。當年二小姐在桃樹下咽氣,十四爺一直抱著二小姐哭,後來十四爺把二小姐抱回屋里放下,奴才一直守著二小姐,奴才雖然不願意相信二小姐已死了,但所有人都認為二小姐死了,十四爺也以為二小姐不在了,把二小姐的喪事都安排好了,還按二小姐的要求準備了焚化柴垛。當晚十四爺說二小姐喜靜,就一個人在屋里守著二小姐的尸身,我在門外一直听著十四爺在跟二小姐說話,叫著二小姐的名字,十四爺真的很愛二小姐。我當時就想,十四爺如果能像當年十三爺那樣把二小姐叫回來就好了,我知道,我們二小姐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因為傷心自己不想活了才這樣。後來,二小姐真的開始流淚,睜開眼楮,她看見皇上沒來又閉上眼楮一直流淚,十四爺一直求她不要放棄,後來她說她要回西北,要回家,她說皇上既然不肯原諒她,不願意見她,她在這里也活不下去,十四爺拗不過她,怕她又想不開,就答應送她走。二小姐臨走時一再叮囑,她的事不能給任何人說,否則會給很多人招來殺身之禍。後來皇上和十三爺來了,我知道皇上還是愛二小姐的,但二小姐已經走了,十四爺沒有告訴皇上二小姐的實情是不想二小姐再回到宮中受罪,我也怕皇上知道二小姐和十四爺騙了您會降罪二小姐和十四爺。可我也日夜牽掛著二小姐,我也不知她現在如何,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救救我們家二小姐。
五天後,又接到密報︰張公子帶著僕從離開總兵府邸要進關了
胤禛下旨,讓人一路秘密保護,不讓驚動。
十二月十二日,接到密報,張公子一行人到了東河驛站。
胤禛看到密報,傳來了胤祥︰「不會不是若曦吧,我現在真怕她不是若曦,這等于又讓她死一次」
「皇兄放心,一定是若曦,等她們進了北京城我就去找她,進了北京城她哪都去不了了」
二人正在說話,高無庸進來說外面通報進來說負責秘密保護張公子的侍衛有急事上報,胤禛、胤祥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胤禛冷聲說︰「傳」,胤祥知道,皇兄外表越是鎮靜,心時越是緊張。
進來的是和若曦一路進京的那個商隊的頭領,他跪倒叩頭說︰「啟稟皇上,張公子走到東河橋看見北京城牆後,突然停下掉頭回東河驛站了,說明天再進城,奴才派人跟著他們,跟著的人剛才又來報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張公子突然吩咐,收拾東西,明天一大早要離開北京了。
胤禛沉著聲音淡淡說︰「知道了,退下吧」
侍衛一退出去,胤禛一下坐在炕上,握著拳頭看著胤祥說︰「發生什麼事了?」
「皇兄別著急,我現在就去東河驛站,一定把她好好的帶回來,皇兄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說完急急出去
胤禛一個人坐在炕上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說︰「若曦,若曦到底是不是你?你為什麼不來見我?你不知道你離開的日子我有多痛苦嗎?若曦,不論你躲到哪我都要找到你,絕不讓你再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