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的遠嫁一直讓我若有所失郁郁寡歡,為了讓我舒心,胤禛著人從有西北進貢的哈哈密瓜、哈密大紅棗、隻果等水果,胤禛讓人送到曦園來後,我挑了些讓香草隨十三爺送到壽皇殿給十四阿哥,因著十四阿哥的一些家眷也在壽皇殿,這些人我都熟悉,我若去探視很是不便,因此只能準備些東西,在十三爺探視十四阿哥時送進去,轉達我的問候,其實即使十三爺不說,見了這些東西十四阿哥也知道這是我的心意,我也時常通過十三爺也了解十四阿哥現在的近況,知道他現在也算想開了,過的也算安穩,如此一來雖然一年多沒見過,但也覺得很安心。
天氣越來越冷,眼看著雍正七年就要結束,這一段時間以來胤禛一直不太開心,只是他臉上冷清慣了看著不太明顯,他不願說我也不問,朝中的事紛繁復雜那有件件都順心的,胤禛本就不喜歡下面的人報喜不報憂,歌功頌德,因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粉飾太平,如此以來憂心事哪能少了,所以難得見他有高興的時候,我也習慣了。
這天胤禛下了早朝來到曦園,看我正和香草在逗著凡心玩,就過來抱著凡心,讓凡心叫「阿瑪」,凡心叫完後就不讓他抱了,非要下來自己走,胤禛看著凡心滿地搖搖擺擺地走來走去,開始還笑意濃濃,漸漸的神情就有些沉郁,我看他有事想說就讓香草和女乃媽把凡心帶到她的房間去玩。我給他倒了碗茶,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問︰「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他握了握我的手,看了看我垂下眼說︰「十三弟自入冬以來身體一直不大好,好久沒有來上朝了,今天太醫說他又吐血了,若曦,我擔心他能不能過了這個冬天」
我听他這樣說緊緊的反握著他的手,十三爺應該在雍正八年歿的,具體時間我已記不得了,但他的大限是快要到了,想著這個至親至近的知已就要棄我們而去,心就緊緊的糾在一起,沒有了他我在這個世界上將更孤獨。可面對著他即將逝去的生命,即便是萬人之上的胤禛也覺得無能為力。
不論我們開心不開心,新年還是到了,承歡和巧慧都走了,這個新年就冷清的多了,還好現在凡心已經能簡單地說些話了,能走想跑,她一個人把滿屋子的人攪的一點也不寂寞,窗外正在飄著雪,看見胤禛正凝神看著窒外沉思,我向香草使了個眼色,香草就帶著凡心和女乃媽她們退了出去。我站在胤禛旁邊看著窗外的紛飛的雪花,按規距今天他是要到皇後宮中的,我輕輕地說︰「你去皇後宮里吧!去看看皇後、熹妃她們」
胤禛轉頭在我臉看著探究著我的心思︰「若曦?」
我抬頭看著他,伸手撫模著他的臉,微微笑著對他說︰「你說過從今後你的心里你的生活里只有我,我相信,我要你和你的心好好的和我在一起,我要你一心一意地愛我,我也要你善待她們」
「若曦,謝謝你善良,謝謝你的理解」胤禛把我拉進他的懷里輕輕地說
「胤禛,我知道,只有讓我們彼此安心,我們才能幸福」我依在胤禛的懷里,在今後不多的時日里,我需要安靜的守著這個男人,守著我們的孩子,我不想他心有愧疚地生活,我也不想再為那些事心有糾結。
「若曦,只有你安心了,我的心才能安寧」
「找個合適的時間復了李貴人的位吧,名份對我不重要,對她們卻很重要」
我要胤禛把他全部的愛都給我,留給她們的也只有名份和尊重了。
看著窗外的陽光格外的好,忍不住穿了披風出來看著宮女太監們領著凡心在院子里面玩雪,凡心好奇地模著冰涼的雪人,模一下縮一下手,看看我,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捂熱,她又伸手去模,不時咯咯咯地笑著。
胤禛這時款款走進了院子,見我們在院子里玩,伸手模了模我的手說︰「外面還冷的很,站久了小心又生病,快進屋把」
很是依依不舍的回到屋里,伸手替胤禛解開披風,胤禛也伸手替我解開披風,模模我的臉說︰「臉都冰冰的了,還在外面站著,去年在外面站了一會就發熱了,忘記了嗎?」
我笑笑說︰「不礙事的,今年身體好多了,今天的陽光這麼好,不想在屋里呆著,你今天怎麼這麼早過來了,不用批折子了」
「沒什麼要緊的折子,大都是恭賀新春的,我也是看著天氣好過來看看你和凡心在干些什麼,你帶凡心去皇後和熹妃宮里拜過年了?」。
「新年那天去皇後和熹妃宮里拜年的人多,我沒去湊熱鬧,這兩天她們宮里人少了我帶著凡心去拜個年問候問候,熹妃一直照顧著凡心,皇後娘娘也一直挺關心我們的,時間雖然晚點也是一番心意,她們沒說什麼吧!」
「沒有,你過去一向不和她們來往,今年能帶著凡心過去拜年問候,她們也挺高興的」。胤禛和顏悅色地說。我知道這一定是皇後娘娘說的,自從去年李貴人風波之後,和皇後之間心里總是疙疙瘩瘩的,我不想她把這事在放在心里,所以前兩日帶著凡心去給她拜了年,以示我的並未將那事放在心上,也是想緩和兩人的關系。
「不知十三爺這幾日如何了?」我問道
「說是這兩日好多了,已能看書行走了,只是還要靜養,看來十三弟是熬過來了」胤禛臉上有了些喜色。
「我們去看看十三爺吧,帶上凡心我們去串串門」我高興地說。
胤禛見我興致這麼高,想了一下說︰「好吧,去看看十三弟」
胤禛穿了件深紫紅色長袍,我和凡心穿了一樣的淺一點的同色旗裝,胤禛看了看我們覺得有點新奇,我看著他笑著說︰「這是情侶裝加親子裝,這樣看著我們是不是更象一家人了」這是我年前早就準備好了的,一直還沒顧上穿,不想今天派上用場了。
胤禛笑著說︰「就你別出心裁,不過這樣看著到是一團喜慶」
和胤禛微服出行沒有跟太多的人,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馬車里,感覺就象是尋常人家的一家三口出門走親戚,心里特別溫馨,凡心第一次坐馬車出門,興奮地不停地向窗外望。
進了十三爺府,怕十三爺出門來迎,胤禛不讓下人去通報,我們徑直去了十三爺的房間。
十三爺正歪在曖炕上看書,見是我們來了,急忙要下暖炕行禮,胤禛趕快制止說︰「你好生歇著吧,不要多禮了」。
我替胤禛解開披風帶子取過披風,胤禛也伸手替我解開披風,取下披風遞給我,我把披風掛在房間的架子上,轉身走到禛解身邊。
十三爺嘴角噙著笑看著我們說︰「你們一定要在我面前顯的這麼恩愛嗎?連穿的衣服顏色都差不多」
我嗔笑著說︰「看來十三爺是大好了,有心開玩笑了,還有一個一樣的呢,我們帶了凡心來看你」
剛才讓女乃媽領著凡心去小解,這會子領著進來,一個紫紅色的小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現在凡心不愛讓人抱,一進屋就掙月兌女乃媽要自己走。
十三爺看見了呵呵笑著說,這看著倒真象是一家子人。
我讓凡心問十三叔好,凡心女乃聲女乃氣地說︰「十三叔好」,說完就要往炕上爬。
十三爺趕緊說︰「快快抱過去,不要把病氣過給小公主了」
我嘴里說著不礙事,還是把凡心抱過來,讓女乃媽抱著出去了。
看十三爺的病的確是大有起色,從十三爺府出來心情大好,女乃媽帶著凡心坐在另一輛車里,我靠在胤禛的肩頭︰「胤禛,你要是尋常人家的富貴公子多好,我們一家三口現在想去哪就去哪」
「你還想去哪里,我現在就帶你去,但不要說要去真的桃花源,那兒我可找不著」胤禛嘻謔著說。
我抬頭看著胤禛笑意盈盈的雙眼,和十三爺相比我們真的很幸運很幸運,我現在感到真的很幸福︰「胤禛抱抱我好不好?」
「若曦」胤禛緊緊地抱著我「我們很幸運是不是,謝謝你能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