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有時候帶著我們回到那個虛幻的過去,但卻讓我們心中一直懷著復雜的情緒。
二中據說建校是在七十年代左右。雖然對于這個東西我並不是感興趣。對于二中,心里一直懷著復雜的心情。我想二中對于我來說,那是一個令我一輩子都無法割舍的地方,因為在那里,我得到了一生都不不能失去的情誼。
初中的三年我從外地回到了這個小小的石城,就讀在了這個號稱縉雲第二中學的校園。
從初中開始在老師的眼里我本就不是一個好學生,經常做一些壞事,並且記得有一次還被老師趕回了家進行思過。雖然家里人和老師一直在教導著我走上正途,不要整天渾渾噩噩的在學校里混日子。也許正是青春期的叛逆,我帶著一身的臭毛病上了高中。或許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我這個壞學生竟然在中考時,以剛剛好上線的分數,順利考上了二中的高中部,而這件事也是我在十幾年的校園生涯里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高一被分配到了八班,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但是听同學們說我們班是全年級最差的班級。分數線平均分在全年級是排第一的,當然是倒數第一。不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發現。畢竟誰會真的接受自己的班級是最差的呢。
記得高一的班主任尹偉忠是一個股票迷,非常熱衷于炒股票,而且他還是一個挺合得來的老師。在我的記憶里,校園生涯里,只有他才是最好的班主任。由于在初三的時候每個班級都安裝了多媒體。所以同學們每天下午吃晚飯回到教室後,就是打開電腦開始欣賞電影。一直持續到晚自習上課。大家都沒有關上。因為我們知道,班主任每天這個時候基本上是在辦公室里查看著股市的行情。不過班主任有時候來到了教室也會與我們一起觀看,而且也是笑眯眯的。
高一的同桌也發現了班主任的這個情況,所以我們每天下午有一個工作,就是查看當天的股市。如果大部分都是上漲的,那麼我們會毫無顧忌的打開電腦看電影。如果當天股市大部分都是下跌的,除了那些不怕死的,沒有人敢去動電腦。
記得有一天我經過辦公室去廁所時,听到了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紛紛和班主任開玩笑說我們班的學生是全年級最輕松的。
「現在的學生跟我們那會不一樣了。雖然他們現在的學習態度已經不像我們那個年代一樣了。但是現在的學生一個個變得都很感性,他們的性格與心境都是極其復雜的。照理來說應該是更加脆弱。學生時代本來就很短,何必要對他們采取高壓態勢的去壓迫他們學習喲。等以後他們進了社會回想校園生活,總不可能讓他們光想到整天看著書,寫著繁重的作業。想著自己的度數是怎麼升高的吧。」看著班主任和老師們認真的表情,我心里不禁有些對班主任產生了好感。當然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從那一天開始,我才發現原來班主任也是一個可愛的人。
記得有一次我抱著全組的物理作業進了辦公室交給班主任。自從開學以來班主任都還沒有過問過作業的事。我想主要還是同學們懶得做。
「恩,不錯,我等了這麼久,還是你們組第一個完成作業的。看來你抓得也挺好的。我決定了,這樣吧,課代表不是還沒有選嘛。你以後就是物理課代表了。」我放下作業,班主任和我囑咐著。
「老師,我對物理不感興趣,你能不能跟歷史老師說說讓我做課代表啊?」
「做物理課代表有什麼不好的。你想想我們那個時候可是學會物理化,走遍神州都不怕。這麼好的機會你也不要。」班主任有些狐疑的看著我。
「那是你們那個時代的,跟我這一代也沾不到邊啊。你不是說我們這個時代的學生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性格的嘛。我高二還是想選文科比較好,你說的數理化我都不行……」我還沒說完,班主任就直接朝我擺手,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去去,給你點眼色你還上臉了。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就這麼定了。下節課我會跟同學們宣布的。你沒事情就走吧。」我看著無賴的班主任,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只好扭頭就離開了。自然,在下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班主任向同學們宣布了他的決定。
從小,我就對史地政產生了瘋狂的興趣。所以我也下定決心高中就直接選擇文科。向我自己的路走。
而班主任這一個決定也間接導致了我對數理化的排斥,記得高一下學期的有一次考試,我的物理直接考了五分,我看著試卷很是無奈,雖然我心里很是想學好物理。但是我發現那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讓我攀爬金字塔一樣難。也許是數學這一科目的差,直接或者間接的導致了我物理與化學兩門課的直線滑落。
「哈哈,你的物理只考了五分啊,我都考的比你好。」同桌一把奪過我的試卷,嘲笑著。我也是一把就奪回了我的試卷。順帶瞄了一眼他的試卷。
「你不就是考了七分嘛,有必要這麼興奮嘛。」
「哎,你可是物理課代表哎。你都才考了五分,我當然開心嘍,到時候回家,我就可以跟爸媽有的交代了。我們班的物理課代表也才考了五分。哈哈。」
「你就那麼點追求嗎?你的智商真的要求挺高的。」我也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別過頭看向了窗外。
記得高一我的史地政還是不錯的,歷史老師對于咱也是認可的。政治老師是一個脾氣時好時壞的家伙,有時對你笑著,突然就會被她給丟粉筆。記得我經常會被政治老師突然的襲擊。直接甩在我的額頭。同桌經常會笑話我,說是我和政治老師讓他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拋物線定理。不過對于他的笑話,我一般都是置之不理,或者只當他是一個瘋子來看待。
高一的生活總是枯燥無味的。而作為我們這幫壞學生也會找一些事做。雖然不是什麼好事。那年高一,路路跟我又分配到了一個班級。作為三年來的死黨,高一我和他還是作為最好的同學咯。
「路路,我們去大樟樹吧。呆在這太無聊了。」體育課上,大夏天烈日炎炎,我和路路坐在操場上稀少的大樹下乘涼著,無聊的我自然是提議去找些事做。而距離學校五百米的大樟樹有一個小型的游戲廳,雖然只有四台游戲機。
「不去,這麼熱的天我是懶得跑。難道你還想去那玩?」
「廢話,呆在這里有什麼意思。反正還有半個多小時,我們先去玩玩。待會再回來嘛。」說完,我便起身拉著路路跑進了烈日下。路路在極不情願的心情下被我硬拉帶拽的拉到了大樟樹。處于對他陪我的這半個小時。我買了瓶飲料作為小費搭上給他。
「玩什麼呀,拳皇你又玩不過我。」路路走進灰暗的房間就自主的坐了下去。這小子的癮比我的還大,一看到游戲機就走不動了。
「你他媽的瞎吹呢。我還玩不過你?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高手。」我去買了十個幣,丟了五個給路路。
「我靠,你買這麼多干嘛?」
「這不是想讓你見識見識哥哥的技術嘛。要是不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的,你怎麼會認命。」
「呵呵,你這麼牛逼,怎麼沒見你玩過?之前叫你一起玩你都不玩。」
「高手一般都是在旁邊看看就行了,對于你們這些低檔次毫無壓力的低級對手哥哥沒有興趣。」看著路路有些狐疑的眼神,我也強掩住笑。說實話這個拳皇我基本上不會玩。除了老大的技能會放之外,其余的火神八神什麼的我都不會。
結局自然可想而知。在前兩把我直接用老王將路路的三位都給殺了後,路路就堅決不讓我選王了。這個要求直接讓我的後面三把都被殺的很速度。我在一旁看著路路與電腦打斗。無聊的掏出手機。慌忙的拍了下路路。
「靠,路路,現在都四點了,我們出來都快一個小時了。趕緊撤了。」我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路路這貨竟然不慌不忙的坐在那里繼續他的戰斗。
「你還慌個屁啊,反正都已經遲到了,你現在回去你覺得老尼姑不會罰你了?還是回來看看哥哥給你展示技術吧。」在考慮了一下後,我就坐了回去,反正現在回去也是被罰的,還不如現在多玩點,算是給即將來的懲罰的一點點補償。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我和路路都被班主任拉到辦公室進行了訓話。班主任讓我們寫一份一千字的檢討書交給老尼姑。給數學老師道歉。
晚自習的第一節課,我和路路帶著檢討書進了一樓的數學辦公室。老尼姑正在那里準備教材。
「你們兩個下午去干嘛了?為什麼我的課你們不來上?」
「那個我們下午體育課的時候到防疫站那里乘涼,沒想到睡著了。所以就遲到了。」我站在一旁低頭輕聲的回復到。路路也在一旁一直點頭。這是我早就和路路說好的。用睡著的方式騙老師為什麼我們下午沒來上課。
「是嘛?我看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去打游戲機了?我听校門衛說你們下午是去了學校對面的游戲廳啊。「
我和路路互視了一眼,心里充滿了疑惑,那門衛又不認識我們,他怎麼就知道我們去了游戲廳。
「你別听門衛瞎說,怎麼可能,那地方我都不知道有游戲廳,更別說我們在那里敲游戲機了。「我在一旁看著老尼姑的眼神反駁著。
「你還想否認嗎?我這里可是要來了門衛的錄影帶,如果你們要是不承認的話也沒關系。等我翻出來了你們兩個就直接去政教處報道吧。「老尼姑說完便順勢打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
「老師,我們承認,我們下午的確是去玩游戲機去了。我們下次不敢了。哎呀……真的,我們真的不敢了。「我一直在一邊拉著路路,路路這貨簡直就是傻,被老尼姑這麼一嚇就招了。太沒用了。
「馬基雲,黃兆路都招了,你還不承認嗎?「
「沒做過的事,我干嘛要承認?你有本事把錄像翻出來,大不了到時候我就去政教處報告。「我指著老尼姑的電腦反駁著。
其實我就知道老尼姑的電腦里根本就沒有什麼錄影,那只不過是嚇嚇我們的。我就不相信學校門衛會給她。
「黃兆路,你先回去吧,下次在這樣我就直接上報政教處了。你去七班把他們班紀律委員叫過來。「路路點點頭朝我使了個眼色,祝我多福。我瞪了他一眼,路路趕忙就逃了出去。而我正疑惑老尼姑為什麼會叫七班的紀律委員來,我是八班的,兩個班有關系嘛?難道是七班那紀律委員也逃出去過?
「平時我看你就不正經,現在竟然都敢上課的時候逃課出去玩游戲機,你們班主任平時管你們管的不多,那今天我就代替他來好好的治治你。「我不屑的看了看老尼姑,隨後懶得看她,她也懶得看我,自己忙著備課了。
過了一會,我看到七班的紀律委員走了進來,正當我困惑沒想到女生也逃課的時候,沒想到接下來的事讓我震驚了。
「你來了,這是八班的,今天下午逃課了,來檢討沒有一點態度。你現在帶著他到門衛那里去。和門衛說一下,你們一起去操場。「那個女生皺了皺眉頭,看著我。而我只是沖著她笑了一下。
「馬基雲,現在我罰你去操場跑步去,跑完三千米再到我這里來報道。」我有些震驚,不知所措。但是我並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直接就離開了,那個女生在原地看了一會,隨後也跟了出來。
那個女生後來和校門衛講了幾句後,就帶著我走到了操場。
「哎,你也不要太認真了。跑個幾圈就回去吧。我想田老師現在氣頭上,待會你回去了和她好好說一下,她應該不會為難你的。」那個女生在我起跑前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看了看她。有些困惑。
「呵呵,謝謝你了。不過既然我做錯事了,我就甘願受罰。你在旁邊數好了,到時候可別說我少跑了啊。」我嬉笑了一下,隨後便回過頭,向遠處跑去。
三千米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一次致命的懲罰,記得初中的時候惹得體育老師發火,也只是罰我做了一百五十個立臥撐。做完之後還說是為了讓我好好鍛煉身體。
「死老尼姑,臭老尼姑。等我病倒了你就等著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幾圈,只記得那晚的我真的很累,很累。累得我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哎,你先過來喝口水吧。歇一下吧,你已經跑了八圈了,就不要跑了,這樣跑下去會很難受的。」我看著那個女生在朝我招著手,但是奔跑已經驅使著我向前跑去,此時的我已經感覺身體已經不听使喚了。
「啊……啊……還有一圈,三千米,還有一圈。」我口中默默地念著。突然發現勝利就在前方的不遠處,觸手可及。
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神變得有些飄渺。感覺天一直在轉。突然,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並且還有一包紙巾。
過了一會我用紙巾擦著汗,打開水猛的一口喝下去。
「你慢點喝,別嗆到了。」那個女生用手拉著我,隨後便放開了。我一口氣喝完了水,隨後 的一聲,空空的水瓶落在了不遠處,我用胳膊擦去了嘴角的水漬。
「呵呵,謝謝你啊。那老尼姑變態,竟然想了這麼個法子整我。」
「誰叫你沒事犯錯誤的。」我看著她掩嘴而笑。我也不好意思的模著腦袋笑了。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現在已經快七點了。沒想到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系,今晚看著你,還是挺逗的。」
「呵呵,要不下回我再犯錯的時候,就讓老尼姑把您叫過來,讓你看著我跑步吧。」那個女生听後笑了起來。而我也抬起手用紙巾擦去了她手中的灰塵。
回到了辦公室,老尼姑看著我幾乎是爬著走進來的。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模樣。
「恩,你先回去吧。」那個女生點點頭便離開了,我看著那個女生離開了。
「馬基雲,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還這樣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你先回去吧。」看著老尼姑又低頭忙著備課,我做了個鬼臉,隨後如釋負重的逃一般跑出了辦公室。
那晚的細節我已經忘記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仍舊記得那晚的我真的很開心,或許是奔跑流汗讓我心情變得舒暢。或許是遇到了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原來這個世界還是有懂得關心人的。不像我想的那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