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之血 十三 問

作者 ︰ 夏多布里昂

史德利歌爾低聲說︰「你別動,我來應付。」想了一會兒,又說︰「我將來再將我的故事說給你听,現在還不是時候。」

仙德瑞拉凝視著他,突然在他臉頰旁輕輕吻了吻。史德利歌爾覺得她的嘴唇有如寒冰般冰冷,但卻令他的心里暖和了起來。

他站起身,听見威爾的敲門聲越來越響,再過片刻,只怕就要變成砸門了。于是他趕緊迎了上去,打開了門上的鎖。

威爾隊長帶著三個士兵走了進來,他見這房間燈光陰暗,除了史德利歌爾之外,另一張床上還躺著一個人。那人的發絲露在外面,看樣子應該是一位女人。

威爾問︰」那邊的女人是誰?「

史德利歌爾表面上依舊緊張,他說︰「她是我的……姐姐,現在正在睡覺,她患了傷風,不能見光,也不能受冷。「

威爾見他雖然膽怯,但對他的姐姐卻非常關心,微微一笑,用粗壯的手臂摟住少年詩人的肩膀,親熱的說︰」我的小朋友,你走了好運啦。領主大人對你的情報非常重視,想要當面重重犒賞你。「

史德利歌爾露出驚喜的笑容,雙手在胸前擦了擦,問︰」大人,領主大人他要賞我些什麼?「」你和我去一趟就知道啦,只要你表現的好,領主大人是不會吝嗇賞賜的。「」等我拿上我的樂譜和樂器,一會兒就好。「

史德利歌爾從牆上取下自己的包裹,背在肩上,又關心的回頭望了仙德瑞拉一眼,大聲說︰」姐姐,我去領主大人那里表演啦,你好好休息,遇上什麼事就按鈴叫酒店老板吧。「

仙德瑞拉微微轉過身,在陰暗的燈光中,她緩緩點頭,向弟弟揮手道別。

隨後,威爾與那三位士兵就圍著史德利歌爾離開了客房,隨手將門重重關上。

仙德瑞拉愣了一會兒,吹滅了蠟燭,又回到床上,很快又陷入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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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經說過,領主的城堡建在了鷹喙城的山上,這是一座宏偉的建築,城牆上掛著帶有鷹首的巨旗,在若有若無的陽光照射下,這矗立在懸崖上的龐然大物有如遠古的泰坦一般,它默默眺望著山崖下的房屋,是這座城池嚴肅而可靠的守護者。

威爾將史德利歌爾帶進了城堡的大門,兩人走過華麗的藍色地毯,地毯兩旁站立著身穿鋼甲的領主侍衛,他們用頭盔將面孔遮得嚴實,站在一旁幾乎紋絲不動。若不是他們隱在頭盔里的眼珠偶爾發出光芒,詩人幾乎以為他們只不過是城堡里的盔甲裝飾罷了。

走過回廊,來到寬廣的議事廳上,領主正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等待著他。他也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年騎士,留著時下流行的灰白絡腮胡須,頭上戴著黃金的頭環,左肩掛著紫色天鵝絨的披肩,穿著繡有華麗雕紋的狼皮甲。

不過他穿的雖然考究,但整個人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空有一身肥膘,但卻無精打采,正如這王國內絕大多數老牌貴族一樣臃腫遲鈍。

史德利歌爾走到離他大約還有十米遠的地方,忽然想要跪下來,威爾拉了他一把,笑著說︰」別害怕,霍克大人是一個和藹的人。「

詩人戰戰兢兢,來到霍克•比姆面前,彎腰鞠躬說︰」大人,您叫我過來嗎?「

領主身子前傾,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他和所有位高權重的貴族一樣,已經安于享樂,見識過不少吟游詩人,但卻從沒見過比眼前這位更加年輕的。

他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雖然對他而言有些勉強),正準備開口問話,但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他身旁的一聲驚呼打斷了。

史德利歌爾抬起頭,見到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走了過來,這位女子對他而言非常面熟,因為她就是那位以風騷誘人而著稱,被人們冠以「娼妓皇後」的領主夫人。

領主夫人穿著綠色的低胸連衣長裙,衣服上用金絲繡著郁金香、歐石楠和薰衣草,臉上化著巧妙的淡妝,頭上戴著瓖有鑽石和翡翠的頭環。她別有用心的挑選了一件能夠凸顯她豐腴身材的衣服,又將她的胸部輪廓完美的呈現了出來,這讓她的面容在眾人眼中變得相對無關輕重了,因為光憑她這身大膽而復古的衣著,還有這令人面紅耳赤的身材,就足以在萬千貴婦中吸引所有男士的目光。

但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史德利歌爾認為︰她臉上的妝容顯然也是頗下過一番苦心的,她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臉上的線條卻缺乏婦女應有的陰柔氣質,因而她特意在眉毛、臉頰和嘴唇上涂了淡淡的一層粉,這讓她顯得風姿綽約,讓人怦然心動,並不如傳聞中那樣讓男人望而卻步。

幾年以前,兩人曾經暗地里踫過幾次面,她當然也早就認出了史德利歌爾。只听她又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呼聲,快步走上前來,用雙手捧住詩人縴瘦的小臉,用一種極為疼愛的語氣說︰「天哪,我體貼的丈夫,你上哪兒找來這麼一位漂亮年少的小詩人?他是過來為我們演奏的嗎?」她貼近身子,將她那光滑堅挺的胸部整個兒展現在詩人眼前,史德利歌爾不禁羞紅了臉——這並非是他偽裝出來的表情,而確實是因為他還是一位未經人事的孩子(雖然他嘴上有些輕浮,但實情確是如此)

領主顯然不想在平民面前暴露出夫妻之間過于輕浮的態度,從而保留住身為領主應有的尊嚴,他咳嗽一聲,說︰「不是這樣,夫人,這位少年是我請來問話的。他與今天早上在酒館發生的異教徒傷人案件有著些許關聯。」

史德利歌爾說︰「大人,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告訴過費澤爾殿衛長官,還有這位威爾長官了。」

領主點點頭,說︰「但威爾在伊戈爾酒館並沒有發現那位獸人的蹤影,卻目睹了一些駭人听聞的景象,我們眼下需要仔細研究每一個線索,因此需要向你詢問他的一切言行舉止。」

史德利歌爾正想答話,領主夫人卻又一次插了進來,她轉頭問︰「威爾隊長,你在那酒館里發現了什麼?能說出來讓我好好听听嗎?」

威爾隊長有些窘迫,不自覺地挺胸收月復,竭力擺出一副嚴肅的態度,史德利歌爾發現了這一細節,因而萌發出了一絲好奇,暗中猜測︰這位健忘的守衛隊長,是否也曾是這位夫人的裙下之臣?

威爾隊長大聲說︰」夫人,我見到的事兒太可怕了,簡直讓人巴不得快些將它忘掉。但既然您對這件事發生了興趣,那請允許我必須要提醒您,小心哪!夫人,因為我怕您在聆听了這可怕的事情之後,脆弱的神經和心髒會因此而備受摧殘,因而產生種種不適。「

領主夫人露出笑容,風情萬種,動人心魄,她說︰」我體貼的老朋友,你快些說吧,可別吊我胃口啦。我的生活沉悶無聊,是時候听一些恐怖的故事,就當是新鮮的娛樂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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