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誅界 第六章 鬼帝下界

作者 ︰ 愛穿三角褲

「唔」,好想醒過來,可就是醒不來,姜後下意識地掙扎,使勁,努力發聲,告訴自己把眼睜開,想引起床邊之人注意,把自己叫醒,但是那人兀自在那自言自語,至于說了什麼,姜後是一句都听不到,唯一能感覺出那人的嘴一直在動,姜後知道她又悲劇得「鬼壓床」了,這是她最常出現的狀態。

姜後不知,她的房間確實有人存在,此人看不真切,僅能看出身形,瞧不出長相,連衣衫都是模糊的。來人伸出手握住姜後手腕,一縷幽光順著姜後臂膀進入她的丹田。突然,幽光震顫,像是遇了猛獸般逃竄而出,那人收手不及,被一股勁道反噬,震破虎口。

「姜後,要不是這次探查,竟不知你除了生辰三陰外,體內還有此等古怪,倒是值得好好琢磨琢磨。」床邊之人盯著姜後跳動的柳眉,按住紊亂的筋脈,輕聲說道,「既然你引起了我的興趣,那我不會讓你隨意死去,等我借用完你,會給你一個好落腳。」

姜後翻個身,還是睜不開眼,猛然想起看過的一本小說中有提到,如若遇到「鬼壓床」,默念「南無地藏王菩薩」,抱著一試的心態,姜後開始在心中念到「南無地藏王菩薩、南無地藏王菩薩……」

「哈哈哈,地藏王菩薩,他自身都難保,還能顧及他人。」站立之人向姜後吹一口氣,姜後便將心中所念念出聲來,她自己卻渾然不知。那人抬眼望向房間外,冷笑一聲,「不過一小嘍,量也翻不起大浪,就饒過你。不過,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浪費。」一指幽光進入姜後胸口,做完後人就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未留下。

那人剛一前腳離開,又一人影出現在姜後房間,漂浮空中,細看,竟是王丹,還是穿著和姜後鬼門關口相遇時的衣服。

王丹正欲開口,就見姜後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王丹嚇了一跳,就要閃身離開。這鬼竟然被人嚇到,王丹一陣發怵。不過待她發現只是姜後的魂出離了她的身體而已。

「王丹?是你嗎?」姜後的魂魄在黑暗中模糊感到有人,而且來人身上的氣味和白日夢中王丹身上的一樣。

王丹一愣,無奈笑笑︰「你真不怕。」

「啊,還真是你。你可別再變成那副模樣嚇我就成。」姜後想起王丹骷髏的骨架,還是感覺滲得慌。「王丹,你真要離開了?你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呀。」姜後實在難受,明知王丹要死了,卻還是抱著一絲希翼,希望這都是假的。

王丹苦澀地輕「嗯,舍不得又能怎樣,命已注定,我改不了,只是可憐了我那孩子。」清淚兩行,淨是不舍與無奈。

尚不等姜後出言安慰,王丹收起眼淚,瀲起悲傷,說出來次的目的「姜後,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提醒你一件事,你所夢到的都是真的,還有,提防小人。我走了。」

王丹時間不多,說完重要的話,就必須離開了。姜後看到王丹轉身離去,頓感淒然,眼淚滾滾落下。

正在傷心處,姜後胸口似刀剜的疼,靈魂一陣蜷縮,快速竄回姜後身體。等靈魂歸位,姜後的三魂七魄竟開始融合,她的丹田處慢慢凝出一個元靈。

姜後開始輾轉反側,睡不安寧,卻也醒不過來。直到來看女兒的媽媽卷起半掩的窗簾,和煦的陽光投射到姜後床頭,姜後才慢慢轉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王丹去世了。

媽媽看姜後醒來,寵溺地問︰「你在外面習慣了吃早點,媽媽做了些,起來吃點吧。」

姜後點點頭,卻沒動,而是小手拉著被角,問媽媽︰「媽,今天有王丹的消息沒?」

姜後永遠忘不掉那一刻,媽媽說王丹凌晨3點搶救無效死亡的那一刻。她感覺天都塌了。手猛然握緊,被覺攥成一團。果然,這兩次夢,不僅僅是夢那麼簡單,而是自己親身經歷的,只是地點移到了夢里。

一會,姜後松開手,怕媽媽擔心,便轉移媽媽的注意力︰「媽,我餓了。」

媽媽一听女兒喊餓,趕緊小跑著去廚房張羅,也就沒有注意到姜後越發蒼白的臉。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姜後心里亂做一團,這個發現已經不再姜後可以理性對待的範圍內,她急需有人為她解答。

這廂姜後心煩意亂,那邊始作俑者卻嘴角微揚。借助王丹給姜後道別、提醒,之前被動過手腳的一縷靈魂收下所有信息,再經過一番「刻意」消化,回到姜後身體,分散到其他魂魄中,讓姜後徹底覺察到夢不是夢。同時,姜後以後便只有二魂六魄,與神鬼相遇也就更易如反掌,不用自己在費靈力,一舉兩得。笑容逐漸擴大,自此,姜後的游戲才算正式開始。

再說東方鬼帝,他從天庭回來後便準備下界事宜,所有安排都已到位,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知如何解決。思索間,感應到王丹已到陰陽交界,靈光一閃,冒出一大膽想法。

張開嘴,一顆猶如夜明珠大小璀璨的東西便出現在眼前。東方鬼帝將「本源珠」吸回掌心,然後拋出,眼看「本源珠」要落于地上,光芒乍現,待光芒散去,面前卻沒了「本源珠」,反而站著一位七八歲的孩童,粉雕玉琢的模樣煞是可愛。原來東方鬼帝用自己的元靈變幻為孩童,出去接引王丹。

孩童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剛要踏進冥界的王丹面前。不等王丹有所反正,略施法力,將王丹的靈魂印記抹去,張口收了魂魄,抬腳踏進虛空,返回東方鬼帝身邊。

東方鬼帝用自身元靈把王丹帶進殿內,桃止山沒有任何人覺察到異樣,就連黑白無常那也是突然沒了王丹魂魄的感應。深覺此事怪異,但又怕閻王怪罪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經兩人商量後,決定和往常弄錯了一樣,買通貪財的判官,壓下這事。

東方鬼帝輕念咒語,孩童身子一頓,瞬間變回「本源珠」模樣,而珠子上所負載的魂魄也是慢慢飽滿起來,最終恢復人的形態。

壓下眩暈感,王丹才注意到眼前之人是當日見過一面的東方鬼帝,王丹心中驚詫,而且可以看出,此刻自己明顯不在閻王殿黃泉路。

知王丹一肚子疑問,東方鬼帝笑笑,道︰「王丹,本帝強行把你收入我的門下,望你不會怪我。」

「我……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去閻王那了。」王丹不確定得問道。

「是的,在本帝這,閻王絕對找不到你,你大可放心。」東方鬼帝又下一劑安慰藥。

王丹知不用去地獄受罪,大喜,頓時感念鬼帝大恩,俯首謝道︰「謝謝您的恩德,我永世難忘。」

東方鬼帝揮揮手,用柔力托起拜俯的王丹,說道︰「你不用謝本帝,是你救了你自己。還有,本帝須姑娘幫一個忙,不知姑娘可否願意?」

王丹正色道︰「請鬼帝直說便是,如若我能做到,定然在所不辭。」

「好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人。」東方鬼帝見王丹好不遲疑地應口,拂掌大笑,話語間也不覺親切許多,自稱直接換成了「我」。接著,東方鬼帝傳音給王丹,說出他的計劃。

王丹越听眉頭越緊,直到東方鬼帝交待完,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

東方鬼帝深知此事難辦,一個不好,不僅他會丟掉性命,其他仙鬼都將難以逃月兌,但已是別無他法。看到王丹滿臉沉重,東方鬼帝也不好再開口,畢竟事關重大,他必須找一個可以擔起大任的人。

過了好久,王丹的眉頭才漸漸舒展,朝東方鬼帝輕語︰「我答應做此事,可是我一凡人,怎能輕易瞞過仙、冥兩屆。」

東方鬼帝松了口氣,原來王丹是擔心這個。「這個我早已做好萬全之策,你付耳過來。」他對王丹一陣耳語,知其已全部領悟,欣慰地點點頭,又說了些細節,便再次將王丹的魂魄收進「本源珠」。

東方鬼帝抬眼望向殿外的濃濃霧氣,這天還是要變了啊。

東方鬼帝拿起聖旨步出大殿,朝閻王殿飛去。鬼帝明面上是去驗對生死簿,暗中則是查探姜後此人的十世前生。可最後,並沒發現什麼值得深思的地方,人、畜、植物,都已輪回過,身為人時平凡而且平淡,就連她的今生也堪堪述寫了她的生老病死。

東方鬼帝回到桃止山,再次回想姜後的前世今生,終于發現問題所在︰記載中她是平凡的,可現實中她卻身有靈物,還被卷進神鬼莫測的爭斗中,這可是相當不平凡啊。

終于找到問題癥結,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東方鬼帝就像往常一般,深居簡出,偶爾會找來其他鬼帝暢飲,亦或去仙界觀人下棋,生活好不自在。

這天東方鬼帝覲見玉帝,玉帝賜酒,東方鬼帝接過杯盞,驀然看到酒水波紋流轉漸成字體,轉瞬即逝,但東方鬼帝還是看清了那三個字,心知兩人一氣,但仍免不了驚慌,神情卻自然如常,同時也是感嘆兩人情誼。

那三個字便是︰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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