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誅界 第十二章 身處幻象再遇鬼

作者 ︰ 愛穿三角褲

姜後再次見到蘇徹時,已是兩個月後。超市的調味品陳列架前,蘇徹舉臂去取貨架上層的一款新出的調味品,芙晴坐在輪椅上,眼角的笑意甜蜜滿足。

蘇徹把調料包遞給芙晴,他對廚房的事一竅不通,反而是芙晴,沒有一點千金大小姐的嬌慣,做得一手好菜。遞調料包時,蘇徹正好背對姜後,沒有發現姜後,倒是芙晴看見姜後愣在那里。

「徹,姜姐姐在那。」芙晴壓下心頭的不安,告訴蘇徹。

果然,蘇徹瞬間僵住,嘴唇不自然的扯動一下,終究沒能說一句話。

芙晴拉了拉蘇徹的手,搖搖頭,低語說道︰「徹,我不希望你因為上次那件事背上包袱,更不希望你因為對我的愧疚而埋葬你的內心。我愛的蘇徹是坦蕩的,自然的。」

蘇徹舒緩緊皺的眉,反手握住芙晴的手,眼里的溫柔,倒映著芙晴的明眸。

蘇徹直起腰,轉身,對姜後慌亂的神情。心,還是會疼,苦澀一笑。

蘇徹苦澀地笑直擊姜後心底,對比芙晴坦然的笑容,姜後突然豁達不少,大方地走過去。

「芙晴,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搞成這樣。」先是和芙晴打了招呼,因為她急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芙晴怎麼坐輪椅了。

芙晴看看蘇徹,收到蘇徹懇求的眼神。徹,即使你不在身邊,我也不會告訴姜姐姐,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嗎?心一陣難受,但還是笑著回道︰「姜姐姐,好久沒見了呢,前一陣不小心出了車禍,沒什麼大礙,就沒通知大家,免得大家著急。」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腿?」雖然芙晴嘴上說沒大礙,但這會了還坐著輪椅,難免讓人不放心。

「現在在做復健,今天芙晴想來超市轉轉,怕她累著,就推了輪椅來。」不等芙晴回答,蘇徹就接過話頭。他挺懊惱的,剛才肯定又傷了芙晴的心,可是,他真的不想讓姜後知道事情的真相,愧疚他背就好,不要多一個人背負。

「嗯,做復健這段時間,也別太累,對身體不好。」姜後放心道。

三人又聊了會,姜後看看時間,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先得走了,還有點事。什麼時候空了,大家伙聚聚。」

芙晴點點頭,說好。

蘇徹看了眼芙晴,突然對姜後說︰「下月初九,我們大婚,你來嗎?」

正要轉身離去的姜後,猛然怔住,僅一小會,便恢復正常,忙不迭點頭︰「嗯嗯嗯,會的,會去的。先祝福樓。」說完,轉身,揮揮手,疾步跨進人群中。

「徹,你怎麼……」芙晴壓根沒想到蘇徹會在這樣的場合告訴姜後這件事,她有些生氣,她深知,這對姜後來說,有多難堪,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芙晴,我」話一出口,蘇徹就後悔了,恨不得甩自己幾巴掌,他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似乎是感覺到剛剛芙晴的不安,想讓她安心。可是,代價竟然是傷害姜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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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婚禮如期舉行,新娘嬌俏,新郎體貼,姜後自嘲的笑笑,他們才是一對璧人,芙晴是個好女孩,蘇徹和她一定會幸福的。

參加完婚禮,姜後回到住處,無事可做,便躺在床上準備小憩一會,但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手機鈴響,接起,匆匆往公司趕。

電話是公司剛來的前台小妹打來的,名叫「白嫣」,長得清秀靈動,做事細心踏實,雖然只有中專學歷,但姜後還是錄用了她。才來沒幾天,還不熟悉公司內部流程。公司一直是她帶新人培訓,今天趕上她請假,有些事做得不到位,老板正發怒呢。

本來出現這種事不需要她特意趕回去,和老板電話溝通一下,是去是留,幾句話的事,但姜後打心底喜歡這個小妹,許是她和自己剛踏入社會那會的傻勁一般,也就不忍她在電話里抽泣的聲音,急急回到公司當面處理此事。

下班後,白嫣承姜後的情,說什麼也不讓姜後回去,硬是要請姜後一頓飯。姜後實在拗不過白嫣,就選了公司附近一家飯館,兩人點了幾樣家常小炒,一頓飯在兩人的談笑聲中過去了。白嫣是個文靜的女孩,但是和姜後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姜後也不覺得白嫣吵鬧,反而認為這樣很自然,自己很喜歡這種小喧鬧,她竟然可以把以前的不愉快統統拋掉。

最後,晚飯是在姜後堅持付賬的結果中結束的。白嫣住的遠,又是剛來城市不久,姜後不放心她一人回家,堅持送她回去。

出租車一路狂奔,姜後心中直嘆氣,一個人在外打拼真不容易,白嫣只身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為了節省錢,住那麼偏遠,光公交車就得坐三個小時。想了想,給白嫣打了一通電話︰「你明天搬過來住吧,房子大,就我一個人,挺浪費的。」不等白嫣說什麼,姜後徑直切斷通話。

車子停在租住的單元小區,司機收了錢,沒有理會姜後的謝意,猛踩油門,姜後驚愕。不以為然的笑笑,殊不知司機一路犯嘀咕,那陵園什麼時候改成了住房。

姜後走進小區,和警務室的保安打了聲招呼,掃過牆上的掛鐘,23:33。

姜後租住在五號單元樓,離小區大門也就一百米,可是姜後越走越心驚,眼前除了一條不見盡頭的小道,再看不出任何事物,姜後大驚,轉身跑向大門,眼看就快到了,她甚至看到了小區警務室的保安正咧開嘴打哈欠,但是,正當她卯足勁頭奔過去時,眼前觸手可及的景象突然變遠,如同海市蜃樓般。姜後嚇得大喊,希翼遠處的保安能听到她的呼救,但明顯無濟于事,想到傳說中的鬼打牆,姜後頓感一陣惡寒。

驚叫過後,姜後掏出手機,怎麼按都不亮,此刻,她只能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五指攥得掌心全是冷汗,才稍微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姜後停止奔跑,她發現盲目地跑路,只會耗盡自己的體力。

姜後環顧四周,發現熟識的小區除了警務室還在視野中外,其他的就剩一條條望不到盡頭的小路,相互交錯,沒有終點。努力壓下恐懼,她必須好好理理思路,為什麼眼里看不到平時的景象。對了,警務室,從車上下來,自己僅僅掃了一眼小區,那就是警務室。而現在的場景中明顯只有警務室是自己親眼見過的,而這一條條路代表什麼?

幻由心生。當時自己想的正是再有幾步路就到家了,那麼,路就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既然幻由心生,那麼就不去想這些,忘掉這些。不管這些推測是否正確,都得試上一試,決不能坐以待斃。

當下姜後也不在拖拉,閉目靜立,拋卻心中一切雜念,如老僧入定,口中默念「南無阿彌陀佛……」。不敢睜眼,生怕還是處在恐怖的情境中。

當——當——當……

零點的鐘聲,是警務室牆上的掛鐘聲。

姜後顫抖地打開眼瞼,天哪,真的回來了,一排排的單元樓,園中蔥郁的樹木,水流淌過的人工湖,自打姜後記事起,第一次覺得大自然如此美好,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劫後重生的美妙。

姜後疾步走向五號單元樓,抬眼上瞧,整棟樓上就兩三家還在亮著燈,這個點,一般大家都早已入睡。姜後打開電子鎖,剛要跨進樓內,就見自家樓上的一位大哥走下樓來。

姜後已見怪不怪,畢竟城市的生活不比農村規律,大半夜有事、趕夜場的人一大把,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姜後見那位大哥直直走過來,也不好意思當沒看見,都是一棟樓上的,抬頭比見低頭見的,況且半夜踫上,還是打聲招呼的好。

「大哥,有事出去啊?」姜後絕對是客套話,誰真的想知道你出去干嘛。但是,姜後說完就後悔了,人家雖然直直走來,卻連頭都沒抬一下,接著直直的從姜後身邊走過去。

可是這位大哥听姜後這麼一說,竟給站住了,幾秒後說了讓姜後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話︰「你能幫我個忙嗎?」

「呃」,姜後實在想一口拒絕,誰願意大半夜的不睡覺,給一個陌生人幫忙。

那人絲毫不理會姜後的猶豫,自顧自的說︰「我們邊走邊說吧,我趕時間。讓你幫忙的事到小區門口就能我就能交代完,你不要怕,我不會害你的。」說著率先跨出防盜門。

鬼才信呢,姜後在嘀咕,剛嘀咕完,就感覺寒毛乍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到剛才經歷的事,姜後更是心里發毛,再管不得什麼鄰里幫親,埋頭就欲跨上樓梯。

「你就幫幫我吧。」樓外的人似乎還不死心,哀求的聲音讓姜後的意志瞬間動搖。

姜後咬咬牙,告訴自己,一百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了,便抬腳跟了出去。

姜後也不管那人的喜色,張口便問︰「大哥,什麼事?你說吧。」

「你幫我帶話給我媽,讓她好生注意身體,順便讓她把我的那件藍白相間的格子衫燒給我。」那人也不羅嗦,把自己要求別人代辦的事一句話交代完。

姜後差點暈菜︰「大哥,不帶這麼玩人的,你給阿姨親自說不就得了嘛,我去哪給你傳話呀,就一件衣服,不嫌捎起來麻煩。」

那人也不理姜後話中的無奈,解釋道︰「我離家人太遠。」

「大哥,手機多方便呀,你別開玩笑了,我得回家洗洗睡了,你也趕緊辦事去吧,啊。」姜後實在無法再和他玩鬧下去,就要閃人。

「哎,你別急走。」那人急得伸手就拉姜後的手臂。

姜後沒來得及閃,一低頭,正好看見那人的手從自己的臂膀穿過,臉部表情剎那凝結。

「我,我不是故意嚇你的。」那人見嚇得姜後呆愣,急急澄清道,「我沒壞心,就是想讓你幫個忙,我家就在5303,求你一定把話帶到。我走了,謝謝。」

姜後不知那人是怎麼離開的,只知自己一晚上收了兩次驚嚇,一次是要命的,一次是要魂的。

「姑娘,大晚上的怎麼才回來,一個人注意安全啊。今天五單元三層死了人,雜人多,這幾天門上多加把鎖,保管好財物。」

一道男聲打破姜後的僵硬,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警務室保安熟悉的面容,而自己正對著警務室牆上的掛鐘,23:33。

姜後今天的記憶中,她是第三次陷入怔忪。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剛才的所有都是自己的臆想?不可能呀,姜後有種想大叫的沖動,她分不清那一刻是真實,那一刻是虛幻,也許自己在做夢吧,姜後猛然在自己頭上亂抓一氣,邁開步子朝家走去。

快速跑回家,狠狠地撲到床上,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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