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溫柔的笑著,兩個酒窩在臉上時隱時現,「傻瓜,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愛過所以不後悔。因為有美好的時光,所以才會無悔,孩子,我的一生,有你的存在的那一刻,就是美好的完全的,我很知足了。」
「你難道一點也不恨父皇嗎?他把你放在這里就是十五年,你難道不怨他?」蜀葵捂住胸口,她一眨不眨的看著母妃。
「傻孩子,怨有什麼用?恨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的生活,我早就看開了,雖然忘不掉你的父皇,但是他已經不是我生活的重心了,只是苦了你,孩子。」梅妃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嘴角的笑容是那樣的美麗純潔,只是惘然,她信了他,她只是信了他而已。
「母妃,我們要好好的生活,努力的生活,等我長大的時候,就帶你離開,這個禁錮了你一生的牢籠,帶你去江南的小鎮去生活,難後快樂的生活一輩子,母妃,讓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嗎?」蜀葵看著母妃越來越清瘦,鄭重的說著。
母妃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會騎馬,會射箭,會刺繡,聰明絕頂,是那江南巨富的獨生女兒,要不是那年采蓮的半央水邊,踫到了折扇綸巾的儒雅男子,愛上了他的詩進而愛上了他的人,心甘情願的入了牢籠,隨他入了皇宮,說不定現在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會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有一群心愛的孩子,擁有細水長流的幸福、、、、、、、、
「孩子,無論什麼事情,只要發生了,有多糟糕都得面對,做一個誠實勇敢的孩子,因為這是你擁有幸福的前提。」蜀葵點點頭,「母妃,夜晚天氣涼了,我去給你那件衣服吧。」
「不用了,不冷,我的心口很熱,很燙,」梅妃挪開了一邊,「蜀葵,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了?你要和母妃一起睡嗎?」
「好」開心的答應了,蜀葵窸窸窣窣的月兌掉了外面的袍子,吹滅了蠟燭,然後爬上床,鑽進了溫暖的被窩里,不一會兒,累極了的蜀葵就睡著了,她為了維持母妃的藥,一直都在王總管那里領繡品的單子,每天都要馬不停蹄的繡一些好看的畫絹,繡一些衣服上的大幅圖案,今天完成了穆貴妃的貂皮大衣,上面繡了好看的百鳥朝鳳,雖說是春天,但是天朝國的春天還是冷的,很需要這樣的一件衣服。
要是母妃有這樣的一件衣服的話,也不至于每年冬天都凍病了,身體也可能沒有這麼差了、、、、、、、、、
梅妃撫模著她如雲的秀發,緊緊的抱著她,「我只剩下你了,蜀葵。」
早上醒來的時候,蜀葵覺得頭暈發脹的感覺,臉上很燙,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的給母妃去做早餐,母妃的身子經不得餓的,一餓人就虛了,半年都補不回來的。
也許是太久晚上熬夜完成那些刺繡,有時候還要幫母妃抄一些經文,每逢十五圓月之時,都得去佛堂為母妃燒經文求福求平安。
而昨天黃昏,她又掉到了池中,浸了冷水,吹了冷風,回來的時候只換了衣服,連熱水澡都沒有洗,就忙著給母妃熬藥,沒顧上自己。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熟練的舀水,煮粥,加上一些益氣補血的紅豆,那是她托老夫子從南國帶來的,听說對母妃的病有好處。
「母妃,起來了,吃的東西。」把水遞給了母妃,洗刷了一下,蜀葵輕輕的為母妃擦干淨了臉,「這是紅豆粥,母妃多吃點。」
「恩」涓涓的聲音,梅妃慈愛的看著蜀葵,「你今天的臉色不大好?出來什麼事情嗎?還是不舒服?」梅妃努力的撐起身子,關心的看著蜀葵,她總是不想讓她擔心,什麼都憋著挾著,不說出來。「要不要叫肖襟給你看看,順便開幾服藥吃?」
「不要,母妃,我沒事,」蜀葵搖搖頭,努力的集中精神,「再說我們總是麻煩肖襟也不太好,」
上次學士夫人還特意找到她,叫她不要跟肖襟走的太近,還說什麼不要纏著他,那鄙夷的眼神,那不悅的嗓音,蜀葵覺得很不舒服,她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那眼神倒提醒了她,她不受寵的身份,與肖襟相交,太不現實了,而她不想欠肖襟的太多,她怕無以為報。
「母妃,你別擔心,我只是昨天晚上跟你睡,太開心,所以失眠了,這會兒去補眠,過會兒就好了。」蜀葵輕輕的說,還打了一個呵欠,她真的累了,她現在只希望能躺著床上,什麼都不要管,她的頭很疼。
「哦,那蜀葵你快去休息一下,」梅妃雖然詫異,還是沒有說出來。自從疾病纏身之後,她晚上就很少睡得著了,昨晚女兒有著淺淺的呼吸聲,一直睡得很沉,蜀葵,她怎麼啦?
疑惑的看著蜀葵的背影,梅妃陷入了沉思之中、、、、、、、
才睡的沒多久,渾身發燙無力的蜀葵,就感覺有人在用力的推她,用力的拍她的臉,好痛,但是還是睜不開眼,她的意識一直是迷離的,她醒不過來,只是頭更痛了,而心里急了,急得額角冒了汗水。
「你們這些奴才是干什麼的?連個人都叫不醒?你們還想不想領月晌呀,一群飯桶。」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此時插腰凌厲的叫罵,實在與她的氣質不相符。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打桶水,把她潑醒,真是廢物,又不是算盤珠子,一定要扒一下才會動一下,沒個伶俐點手腳麻利的。」女子怒氣極大,看什麼都不爽,貼身丫鬟忙不迭的去井里打了一桶水,卻因驚慌而錯手倒在了地上。
「啪」的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臉上,頓時腫了好高,「三公主,饒命呀,奴婢這就去再打水來。」重重的磕頭聲,發出咚咚的聲音,蜀葵覺得整個房子都在動,輕輕的說道,「大家不要吵,不要鬧,」
眉頭皺的緊緊的,手無意的揮著,一根碧綠的竹鞭卷上了蜀葵的手,一拉,蜀葵從床上掉了下來,全身骨頭都碎了,「痛,好痛,」蜀葵的眼角留下了疼痛的淚水,可是眼楮仍然閉得緊緊,沒有這麼真實的夢境吧,身上的疼是那麼的真實的傳入了大腦。
「跪著討打嗎?馬上去給我打水。」三公主收起手中的竹鞭,厭惡的說道,腳踩上了蜀葵的手,暗自的使勁,蜀葵的痛的眼淚一直流,可是就是醒不過來。
一桶水潑了上去,蜀葵忍不住蜷縮著身子,張開了眼楮,迷茫的望著一屋子的人,「你們是誰,怎麼在這里?為什麼用水潑我?」
蜀葵就算是性子再好,也忍不住發脾氣了,眼楮微微的眯起,很是不悅。
「你質問本公主,你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質問本公主,來人,給我掌嘴十下,不,二十下。」三公主生氣的喊道。
蜀葵只是靜靜的站著,臉色呈現異常的潮紅,皺眉看著囂張跋扈的三公主,名義上的妹妹,她似乎很看不起她,甚至把她當做一個最下等的人在對待。父皇是怎樣教他的女兒的,這樣的沒有禮貌?真是貽笑大方了。
「誰敢動我一下?我就算是住在冷宮里面,好歹也是一個公主?你們要是敢動我一下,就是蔑視皇族,相信這個罪,你們這些奴才不想擔吧,听說蔑視皇族的罪很重哦,」蜀葵雖然是病中,但是那高貴的氣質使得那奴婢的身形一滯,跪了下來,再也不敢行進一步。
「廢物,一群廢物、」三公主嬌好的臉氣得都扭曲了,那柳眉上挑,凶光畢露。「不過,你這個賤種還真以為你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兒,真不要臉,父皇從來沒有認過你,你又算哪門子公主?自封的嗎?你這話嚇唬嚇唬這些沒用的奴才倒是行,對我就沒有什麼作用了。他們不敢打你,難道我還不敢?」
蜀葵皺起了好看的眉,這是太放肆了,沒有禮貌到了極點,別人寵著你,你既然沒有把我當做姐姐,我就沒有必要了,讓我好好的教訓你,知道什麼是禮貌?
三公主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蜀葵在她靠近的那一瞬間,突然伸長了腿,三公主靈婧啪的摔在了地上,磕破了膝蓋,「你這個賤人,竟然敢給我使陰招,我不會放過你的。」
靈婧撲來過來,蜀葵本又是病中,竟被撞飛,本以為會摔的全身的骨頭散架,沒想到卻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