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章番外,大家還記得正文的上一章劇情嗎?不記得不用費腦子,小夕幫大家找記憶——
鏡頭回放→.→二十三章,記憶碎片整理中馬家村保管屋內,我{紹竹雨}幫死者整理衣容時,無意間,被死者腳踝處的刺青引去片刻注意力,抬起頭時,見葉蓉朵和林煙雲正直睨著我,略慌片刻,我忙端起油燈,借口去看其他患者。
我左手舉著油燈,走到旁邊另一名患者身邊,慢慢蹲下來,趁著黃暗的亮光,把右手中食指並攏,慢慢伸到患者人中處,虛弱的喘息,正一下下地輕觸著我的指尖,讓我感受到生命在持續。
我挨個兒將三個患者人中模了一遍,卻因著不懂醫術,除了知道她們尚有呼吸以外,其余一概不知,為了以防萬一,得讓林煙雲替她們把把脈,我心里才會踏實一些。剛一抬頭,卻見葉蓉朵一身墨黑,筆挺的立在我面前。
「大人,她們情況如何?」葉蓉朵俯視我道。
我正要站起來,突然覺得兩腿發軟,跟不是自己的似的不听使喚,接著身子便失去重心,若不是被她攔腰扶住,我可能就要倒在患者身上了。
「邵大人,你不舒服麼?」林煙雲走過來道。
我忙直起身子,順勢用胳膊頂著葉蓉朵放在我腰間的手,暗示她把手拿開,一邊故作若無其事,對林煙雲道︰「我沒事,剛才蹲了一會兒,腳有點兒麻,現在好了,多謝煙雲姑娘……」腰間那只手猛一用力,勒的我忽然氣短,‘關心’兩個字沒能說出口,喉嚨眼兒卻送出「額……」一聲,音調兒我听著都覺得詭異。
因著屋內光線不夠敞亮,所以葉蓉朵暗中這一卑鄙行為,並沒有被人察覺,在外人看來,倒像是我站不穩,自己倒向葉蓉朵懷里。
見狀,林煙雲忙走到我跟前,低眼往我腳上看了一下,端言道︰「大人平時可能鍛煉甚少,下肢韌帶缺乏拉伸,偶爾蹲久了,會出現筋脈曲縮現象,若不及時捋順,可能要疼上一陣子。」她這麼一說,我的腿好像真的有點痛,只是剛只顧和葉蓉朵暗斗,沒留意。
說著,轉眼對葉蓉朵道︰「勞煩葉護衛扶穩一些,煙雲得幫大人把筋脈疏通疏通。」
林煙雲言罷,伸手將她那薄柔的衫擺撥到一邊,正要彎腰蹲下去替我疏通筋脈,卻听葉蓉朵道︰「林姑娘……」
林煙雲頓下動作,直起身子,端莊有禮道︰「葉護衛,何事?」
葉蓉朵側過臉,朝她身後地上睨了睨,轉臉道︰「她在喊疼,林姑娘且先去瞧瞧罷。」
「疼……疼……嘶……」葉蓉朵不說,我真沒听到有人喊疼,估計林煙雲也沒听到,村長也是和我們同步听到的表情。
林煙雲隔著我和葉蓉朵往地上看了一眼,眼風朝向葉蓉朵,清眉微斂道︰「葉護衛,你先扶大人到旁邊歇著。」言中,轉眼對我道︰「大人,您暫時委屈一下。」
我忙道︰「我沒事,你快去看看她哪里不舒服……」邊說邊側臉過去看,眼一低,卻看見葉蓉朵的腳,正踩著患者的一撮頭發,我立刻明白患者為什麼叫疼了,原來是這個壞蛋在暗中作怪。
我氣的聲說不得,又不好當眾揭發她,只好在她胳膊上使勁兒擰了一下,她卻對我彎唇一笑,在村長和林煙雲繞到患者跟前之前,不動聲色收回了腳,湊唇到我耳邊,溫熱道︰「任何人都休想模你半根汗毛,除了我。」言罷,收回架在我胳膊窩的雙手,轉身蹲下去,假裝關切問患者哪里疼,還盡顯仁慈幫患者把蓬散的頭發理到耳後。
要擱往常,讓我看到人前人後兩面臉的惡劣行為,肯定會第一時間出面訓斥。可發生在葉蓉朵身上,我除了生氣她不該那麼對待患者以外,並沒有厭惡之類的感覺。相反的,那種行為在她身上,讓人覺得有點兒淘氣之外,還有那麼丁點兒幼稚的可愛。
我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沒有原則性的混賬邏輯!我得敲醒自己,不能這麼糊涂下去。
我仰起拳頭,「 」朝自己的腦門兒捶了三下,卻引來林煙雲和村長不解的目光。
「大人,您怎麼……往自己頭上輪拳頭?」村長不解道,林煙雲也歪著頭,一幅等我回答的模樣。
我握著拳頭僵了一下,尷尬道︰「蚊子,對,我在打蚊子……」為了掩飾尷尬,我又朝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疼的我眼冒金星,卻看到葉蓉朵的脊梁一抖一抖,是在笑我吧,壞蛋,真是壞透了。
林煙雲似信非信點點頭,對我笑了一下,又埋頭接著替患者診查。葉蓉朵在這個空檔轉過頭來,投我一記要多欠就有多欠的壞笑後,又轉過去若無其事和林煙雲一起診查。
我恨的對著她的背咬牙切齒,卻又不能拿她怎樣,只能在心中變著樣的醞釀狂想,有朝一日,她被我狂扁的場面……
若不是格格在門外叫我,讓我繼續狂想下去,保不準我真會身隨心動,一腳朝那欠扁的**上踢下去。盒盒,估計我會站著睡著,也下不去腳。
我剛走下台階,格格便跑過來拉著我抱怨︰「不是說一會兒就好麼?這都過去大半夜啦,你是想讓蚊子把我吃光啃淨才肯出來麼?癢死我啦。」
看著她小臉兒被蚊子叮的起了幾個包包,我心里很是內疚,連聲給她道歉︰「對不起,里面情況……」想起那些患者逐漸清醒,忙轉言道︰「我這就去問問她們,如果能走的話,咱們馬上回衙門。」
「別問啦,奴,人都出來了,肯定能走。」格格嘟著嘴往我身後仰仰頭。
我一轉身,葉蓉朵正好走到我面前,正準備問她能不能走,又想起她那麼討厭,狠狠瞪了她一眼,和她擦肩而過,徑自走到林煙雲和村長跟前,道︰「怎麼都出來了?她們怎麼樣?」
林煙雲欣慰一笑,端莊道︰「暫時穩妥,該注意的事項,已交代于村長。其余的,只能等天亮。」
听她這麼說,壓在我心上的巨石總算落地,一言不發的村長,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磕頭作揖答謝我們。
我急忙把她扶起來,心情自然是和大家一樣的欣慰,握著她滿是老繭的雙手,激動的快要落淚,哽咽道︰「村長,剩下的事,就有勞你了,辛苦你。」
「大人不辭老遠,深夜來為鄉親們治病,草民……真是……真是……」村長哽咽著說不下去。
葉蓉朵走過來,不動聲色先把我的手拉過來,再伸手輕拍著村長的肩膀,不知是安撫還是命令,語氣十分生硬︰「莫哭莫哭,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大喜大悲,一時哭個好歹來,我們又要……」
林煙雲許是听不下去,接過話道︰「我們走後,患者若有異常,村長要及時到衙門向大人匯報才是。」
「一定一定。」村長道。
格格等的不耐煩了,撓著癢癢走過來道︰「哎呀,又癢又困,都甚麼時候了,你們磨磨唧唧有完沒呀,快點兒說重點呀。」
「甚麼重點?」我道。
格格伸手點著人數︰「一二三四五,五個人三匹馬,我們怎麼回去?」
「言之有理」我幾乎月兌口而出。這個問題實在很嚴峻,我可不想因為這個,再被葉蓉朵那個壞蛋一路「劫持」。
「村長,能不能行個方便,看村里有沒有閑置的馬匹,送我們一程?」林煙雲接著我的話道。說話的時候,有意朝葉蓉朵看了一眼,是在征求她意見麼?
見葉蓉朵臉往旁邊一偏,跟沒听見似的,我看在眼里,頓時滿心癢癢,想一口咬死那個壞蛋,真是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就不能假裝點頭麼?
村長應了一聲,一路小跑走了。不一會兒,駕著一輛馬車回來了,雖是破了些,但坐三四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格格拉著我就要上馬車,卻听到院邊一聲怯喊︰「大人……」原來是西門書,我差點把她忘了。
「西門書,快過來,咱們回去了。」我對她招招手,真乖呢,讓她坐磨盤,她真的一動不動還在那坐著,見我招手,才從磨盤上跳下來,兩手插著袖筒走到我面前。
「大,大人,我,我不會駕馬……」聲音小的像蚊聲。
來的時候,我和葉蓉朵騎一匹馬,林煙雲自己騎一匹,格格肯定是和西門書一起,三匹馬就讓她們三個一人一匹騎回去正好。
思及此,我拉了拉西門書衣袖,道︰「沒關系,咱們坐馬車回去。」說完,帶她上了馬車,探出頭對馬車旁三人發出命令︰「你們三個,都給我回衙門。」言罷,吩咐村長開路。
和西門書坐在馬車上,听著馬蹄噠噠噠,載著車 轆吱呀吱呀地轉,我心里好生輕松,耳根終于清淨了下來。
夜已深沉,月色鋪灑大地,我卻沒有絲毫睡意。而坐在我對面的西門書,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西門書,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本官講?」我主動問道。
她靦腆地點點頭,恩了一聲,先是壯著膽子,直了直脊梁,卻又舌忝了舌忝嘴唇,搖搖頭。
「說罷,本官知道你有難言之隱,這會兒沒旁人,有話直說便是。」我道。
她沉默了片刻,唯唯諾諾道︰「門書想,想到衙門應狀師一職,不知大人……」說著小心翼翼瞟了我一眼,趕緊低眼小聲道︰「不知大人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