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老回答了苗雨的第一個問題之後,由于苗雨的震撼于老的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沒有任何聲音,落針可聞。
于老似乎也清楚苗雨此刻內心的震撼,他也沒有著急,只是這樣靜靜的等著,等著苗雨平復心情,等著繼續為苗雨解答。
好在苗雨早就有心理準備,他僅僅用了幾分鐘就從那種震撼中恢復了過來,繼續發問。
「您既然能夠篡改他人的記憶,那我失憶的時候您為什麼不幫我恢復記憶?」
「呵呵,我倒是想幫你。」听到苗雨這麼問,于老卻是笑了,「可惜我幫不上你。」
「為什麼?」苗雨听到于老的這句話更加好奇了,在他看來于老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通天徹地之境,不要說是幫助自己恢復記憶,就是于老施展手段將自己的記憶全部替換應該也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可于老卻是說自己辦不到,這怎麼能不讓苗雨好奇呢?
「我的確是辦不到,」于老繼續一臉認真的說道,「至于原因你以後自會知曉的,現在你無需多問。」
「你剛才明明就修改了那麼多人的記憶,現在卻跟我說什麼辦不到,我看你不是辦不到,而是不想幫我吧!」苗雨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從心底里他還是懷疑的,只能在心中暗暗想著。不過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于老幫他解答,也就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繼續提問。
「我為什麼沒有死?」苗雨終于問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問,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死了嗎?我怎麼不知道?」于老卻是不動聲色的反問了苗雨一句。
「是啊,我的過去于老又不知道,即便是我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他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即使是實力通天恐怕也無法將我復活吧,畢竟我此時的實力太弱,就連元嬰都沒有形成。」苗雨自己思索了一下也就釋然了,覺得于老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您的實力……」
「這個不是你該問的!」苗雨沒有說完就被于老將剩下的話語堵在了嘴里。
可就在苗雨繼續提問之時,于老卻是率先開口了︰「無憂,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吧?」
苗雨听到于老這麼問先是楞了一下,他不明白于老問這個干嘛,隨即點了點頭,回答道︰「是,我的確是已經恢復記憶了。」
頓了一下,苗雨繼續說道,「您問這個的意思是?」
「你的過去我不想過問,你也不必說,更是不能說。」于老听到苗雨承認已經恢復記憶之後,淡淡的說道,「我不管你過去如何,也不管你曾經經歷了什麼,在我這里你只是一個粗通醫理,采藥搗藥的藥童,只是無憂。你可明白?」
苗雨想了一下似懂非懂的回道︰「明白。」
于老看了苗雨一眼,似是隨意,又似是認真的說道︰「你不明白!」
因為于老的這句話,房間里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更甚至在這沉寂里存在了一絲壓抑,這壓抑盡管不明顯,可它——確實存在,壓在苗雨心頭,如同一塊烏雲將他的心田籠罩。
時間又過去了許久,許是一刻鐘,又或者半個時辰,更可能是一個時辰,具體多久在房間里彌漫的壓抑之下,已經無人知曉。
終于苗雨再次開口,將籠罩房間的這種壓抑給打破︰「您……您的……您的意思是?」
雖然苗雨再次開口,但是通過他的話語,通過他的語氣,依然可以看出他內心的遲疑,讀出他心中的彷徨,明悟他此時的糾結。
他——不想——問,但是——他——不得不——問。
于老那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說道,顯然此時于老的內心也沒有表面上的這般平靜。
「你的過去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你呢?你能夠忘記過去嗎?」
听見于老這麼說苗雨頓時就愣住了。
「是啊,于老可以不計較我的過去,他可以永遠只把我當做是無憂,可是我呢,我能夠永遠的以無憂的身份在這里生活下去嗎?」
「不,我不能這麼自私,我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還活著,但我既然還活著,我就不能活的如此糊涂,,我就要尋找當年的真相。」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全族而活。不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無論需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我都要找到當年的那個人,好為一族報仇。」
「既然我還活著,我就不能讓一族人死的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想到這里,苗雨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能!」
苗雨的回答于老沒有絲毫的意外,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只是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再是無憂了。既已不是無憂,那此地也就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了,你離開吧!」
于老緩緩地說完了讓苗雨離開的話語,只是他內心的苦楚、內心的不舍,又有誰懂?他的良苦用心又找何人評說?明明十分在意,明明非常不舍,卻要裝作完全不在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此。
「是,于老,我會盡快離開。」听到于老下逐客令,盡管苗雨的內心十分不舍,盡管他不想離開小漁村,不想離開于老,不想離開小萱,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既然不能忘記過去,既然決定要去找尋當年的真相,那麼他就不可能永遠就這樣待在小漁村,過平凡人的幸福生活。既然早晚都得離開,那麼早點離開反而會更好。
因為在這里待的越久,對這里的感情就會越深,想要離開的時候就會越加的不舍,甚至他擔心繼續待下去,終有一天自己會不想離開。所以在于老開口讓他離開的時候,苗雨沒有任何遲疑就應了下來。
說著,苗雨站了起來,再次對著于老躬身一拜。
許久之後,苗雨轉身離開,只留下于老一個人在房間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