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逆蒼天 第五十三章 離別之時

作者 ︰ 雲端軒轅

小漁村的夜晚格外的寧靜,苗雨離開于老那里之後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一個人走在了小漁村的鄉間小路之上,走在這空無一人的巷間。

走著走著,原本還是烏雲密布飛天空,竟漸漸地下起了小雨。剛開始時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小雨竟然變成了磅礡大雨,猶如瓢潑一般。

這麼大的雨,卻不能阻擋苗雨的腳步;這麼大的雨,卻也帶不走苗雨的哀愁。

對于這個小漁村,苗雨盡管待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僅僅只有半年多一點,可是在這短短的半年多一點的時間里,苗雨過得十分開心、十分快樂,這個小漁村給苗雨的感覺就如同是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了那個小山村一般。

那種家一般的感覺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幸福。這里的平靜祥和讓苗雨依依不舍,苗雨儼然把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家。

現在的苗雨已經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記憶,盡管他自小就喜歡小漁村的這種平靜祥和,盡管他從小就向往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盡管他渴望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樸實村落,可是現在的他卻是明白這一切將不再屬于自己。這種生活對于以後的自己來說將是奢望,自己會與這一切漸行漸遠。

這時的雨下的越發大了,一滴接著一滴,豆粒大小的雨滴完全就是彼此連在了一起,幾乎已經連成了雨線,可是苗雨卻沒有絲毫的在意,依然這樣默默地、慢慢地走在這曾經被他走過無數次的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街道。

苗雨一邊仔細的看著四周的一切,一邊慢慢地走著。他沒有選擇用靈力驅散雨水,而是任由自己被雨水打濕。苗雨似乎是要將小漁村的一切烙印進自己的腦海深處,將這一切銘記在心,永遠不會忘記。

時間依舊是在不緊不慢的靜靜流逝,苗雨早已全身濕透,只是在這雨水之中還夾雜著外人看不到的淚水。雨水遮蓋了苗雨落下的無言之淚,可以說這場雨來的恰如其時,將苗雨的傷心淹沒在這雨水中,將苗雨的不舍埋藏在內心深處。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此時已經出現了朦朧的曙光,只是天已放亮,可卻並未放晴。甚至不要說放晴了,還有那麼一絲越下越大的味道。

就在這絲光亮出現在天際的時候,苗雨也是來到了小漁村的村口。在這場磅礡大雨之中,除了苗雨沒有一個人,此刻遠遠看去苗雨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單,他的身軀是如此的淡薄,看的人是如此的心碎。

一股蕭瑟之意籠罩心頭。

大雨,枯樹,村口,一人獨守。

孤獨,蕭瑟,心傷,何人可懂?

許久,苗雨一個人站在村口許久……

「是該離開了!」苗雨心中發出一聲輕嘆,最後看了一眼小漁村,帶著不舍、帶著眷戀,苗雨轉身就欲離去。

可就在苗雨轉身的瞬間,一道倩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苗雨的身前。

可就在這道倩影出現在苗雨身前的同時,于老的房間內,于老原本緊閉的雙眸也是緩緩睜開。

「唉!」于老的這一聲輕嘆充滿了無奈,他又何嘗不想留下苗雨,只是他不能。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小萱的心思,可是于老不能讓苗雨留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于老睜開眼看了一眼,這一眼似乎是穿過了房門,跨過了院牆,走過了街道,看到了村口的兩人。不過于老也僅僅是只看了一眼,然後便收回了目光,再次閉目……

另一邊,當苗雨看到眼前的倩影時,他忽然楞住了,他的離去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在他看來即便是于老那里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馬上離開,他不喜歡那種離別的場面,所以他干脆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有人知道他要離開,還來為他送行。

少女一頭秀發在這風雨中自由垂落,撐著油紙傘的她,在這風雨之中顯得如此的嬌弱,泛紅的眼圈似在訴說著少女的心傷。

在這風雨交加之夜,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打濕了面龐。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你就打算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

沉默許久,少女終于忍不住開口,只是那聲音中明顯的帶著憤怒,只是這憤怒被少女強行的壓下,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著平緩。

「我……」看到少女這樣,苗雨有些無言以對。

「離開了也不肯告訴我一聲?我在你心里難道連一丁點位置都沒有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傷心。」苗雨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難道你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我就不會傷心嗎?」少女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咆哮出聲。

沉默,此時的苗雨無言以對,他只能選擇沉默,亦或者此時的他明白他的任何言辭都是狡辯,都是蒼白無力的。少女需要的不是他的辯解,而是發泄。

「無憂,你個混蛋。」

「無憂,你個笨蛋。」

「無憂,我恨你!」……

少女不停地在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只是在這風雨之中,她不能看到苗雨眼角流下的淚水。

看著少女被雨水打濕的衣襟,听著少女憤怒的咆哮,苗雨的心都碎了。

苗雨幾次張開了嘴,欲言又止。

一滴雨水滑進了苗雨的嘴中,不知為何這滴雨是苦的,猶如黃連一般,苦不堪言。

又過了許久,少女還在咆哮,數落著苗雨的不是。可就在這時,苗雨一步上前,將少女緊緊地抱進了懷中。

少女又一次的被苗雨抱在了懷中,少女被苗雨這突然的舉動也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少女先是楞了一瞬,然後就開始掙扎,用自己白皙的拳頭不斷地捶打著苗雨——只是少女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己的拳頭其實並沒有多少力度。

少年沒有任何的躲避,任由少女的拳頭捶打在自己身上。漸漸地,少女不再出聲,也不再揮動拳頭,少女的話語,少女的委屈,少女的不舍,少女的依戀,此時都化作了嗚咽,化作了靜靜留下的淚水。

這一抱就是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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