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宮少銘還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絲毫不顧自己的死活。
安墨染將消毒藥水和止血帶收進急救箱,伸手就按住了宮少銘想要發動引擎的手,「先去醫院,不然我哪里都不去。」
「我說了死不了,安墨染,收起你的惺惺作態,你要是真怕我死,就不會沖我開槍!」宮少銘失控的咆哮。
腦海中浮現安墨染擋在藍瑞身前沖他開槍的畫面,心就喘不過氣的揪痛。
該死的女人,居然為了別的男人沖他開槍!
安墨染被他吼得一愣,「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只是失手……
「有區別嗎?」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都是為了保護別的男人沖他開槍,有區別嗎?
安墨染苦澀的扯出一抹笑,沒有再解釋。
「你必須去醫院。」
這是她的堅持。
宮少銘卻連眼角都沒有給她,伸手掰開她攔著自己的手,飛快的按下車門鎖,防止安墨染再用跳車來威脅他。
油門一踩,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矢一樣,飛馳而出。
……
「宮少銘,你的傷勢需要去醫院治療……」
安墨染不厭其煩的第n次重復,看著像是聾了一樣絲毫听不進去的宮少銘,絕美的臉龐上不布滿的心急,什麼都顧不上,只想說服他去醫院。
絲毫沒有注意到,宮少銘的車子開往了哪個方向,而周圍的一切,已經慢慢的遠離城市的喧囂……
「唰——」
車子穩穩的停在一片靜謐的郊外,安墨染眸光一定,掃過眼前熟悉的景色,有些微愕,這里是——
「下車。」
宮少銘偏過頭,熄火,徑直的打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
安墨染回過神也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看了一眼走到後車廂拿出花束的宮少銘,眸光微動。
她剛才拿急救箱的時候就發現了後車廂里的花束,還以為只是踫巧,如今看來,是宮少銘早就準備好的。
可是為什麼,他會帶自己來這里……
安墨染深深的望了一眼宮少銘挺拔的身軀,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山頭上,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前……
宮少銘拿好花束轉過身,便看見安墨染的背影堅定的往一個方向走去,眸光一暗,折射出一道幽光。
大步的朝著她走去,走到安墨染的身旁時,大手摟過她的肩頭,帶著她緩緩地朝著綠草茵茵的小山坡上走去。
「媽,我們來看你了。」
宮少銘臉色掛著溫潤的笑意,將手中的鮮花輕輕的放到山坡上一個不起眼的墓碑前,金色的郁金香如同墓中人一樣高貴典雅。
偉岸的身軀半蹲著,修長的手指拿出一塊方巾,仔細的擦拭著墓碑上的面目慈祥的女人的照片。
安墨染站在他身後,雙眸濕潤的看著他的舉動,幾度想要上前說什麼,又生生忍住了。
目光一直從眼前的墓碑,移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包上,觸及那小土包上飛揚的小草葉,忍不住的哽咽……
宮少銘回過頭,看著淚如雨下的安墨染,英俊的臉龐繃緊,眸光一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