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格外奢華的房間。
地毯是用帝都中都是最高檔拉格爾斯獸皮地毯,據說這樣的一方地毯足足會用到上百只野獸的毛皮,因為這地毯之中的每一小撮毛皮都絕對是野獸身上最為優質的那一部分所制成,天花板上繪制著精美至極的壁畫,一看筆工就知道這一定是出自大師的手筆,一盞足足有上百個水晶墜飾的掛燈從天花板上懸掛下來,流光溢彩地簡直令人炫目,家具也是用最為昂貴的紅紋沉香木制成,整個房間內不需要燻香也飄散著一股屬于沉香木的高雅內斂的獨特芬芳。
總之,整個房間除了奢華,給人的感覺還是奢華。
在房間靠窗的位置,紅紋沉香木制成的梳妝台前正坐著一位身姿優雅的少女,自然光線穿透她身邊的那扇圓拱窗落入房間內,明顯的光線將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更加的縴細誘人。
少女身穿一襲典雅優美的曳地長裙,寶藍色的面料不禁看起來流光溢彩,高檔華貴,更將少女原本白皙光潔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瓷美。
梳妝台上那面橢圓形的鏡子光潔如新,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了少女的容顏︰
那是一張青春洋溢的俏臉,黑色的眸子和烏黑的波浪形卷發給少女增添了一抹深沉內斂的氣質,高而光潔的額頭袒露出來,上面箍著一圈瓖嵌著寶石的白銀桂冠,讓少女顯得高貴典雅,唇瓣有些厚,但是搭配少女整體的臉型,不禁不是一個缺點,反而給她更增加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性感之意。
這無疑是一位美人,雖然或許稱不上國色天香或者傾國傾城,但是也相當值得一看。
尤其是她身上所帶有的那種高貴典雅的氣質,更會對某些人產生強烈的吸引力。
她叫尤里烏斯.潔西卡,是瑪斯帝國的第四王女。
此時此刻,潔西卡正對著面前地那面梳妝鏡精心打扮著,身為一名王女,在這種事情上自然有會有專門的女僕來伺候,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僕圍著潔西卡忙上忙下的,她不時從梳妝台上那擺放得滿滿當當的化妝品中取出一件,然後熟練涂抹勾畫到潔西卡的臉蛋上,讓她的容貌越發地顯得嬌媚妖嬈。
潔西卡只需要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一直看著鏡子就行了。
從門口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一下一下極有韻律。
「進來吧。」
潔西卡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下巴開合說道。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栗色頭發身著女僕服飾的年輕少女,她一直走到了潔西卡公主的旁邊,小聲地說道︰「公主殿下,日晷之塔新生榜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嗯,那麼首席是誰?是不是費列羅?」
「不是費列羅大人。」女僕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不是費列羅?」潔西卡抬起了眉毛有些驚訝,她的鼻孔里哼出一聲冷笑,或許是因為要努力保持面無表情的緣故,此刻她的樣子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格外的冷漠和刻薄︰「虧得那個家伙還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結果連外面那些鄉巴佬的魔法學徒都比不上,那麼得到了首席的家伙是誰?」
「是一個名叫費利亞的少年。」女僕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光告訴我名字有什麼用?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啊!」潔西卡的聲音刻薄,看來她似乎對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的態度。
「據我的調查,」女僕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看來她已經知道該如何應付自己的主人,讓她盡量地滿意︰「他自稱自己是來自與鄰省維恩省的蒼青森林之中一個偏遠的小村莊,似乎叫做原木村,帝國的地理志中的確有這樣一個小村莊,不過因為那個小村莊實在是太小太偏僻,加上同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聯系,所里村子里的人連帝國的戶籍都沒有,所以我也不能再調查出更多的東西了。」
「原來是一個黑戶賤民。」
潔西卡面無表情,但是從她的語氣中已經可以听出十足的不屑︰「這樣一個垃圾也可以考上日晷之塔,而且還是首席,看來我真的沒有什麼在這里繼續學習下去的必要了,那些帝師門還說我的天賦最適合的地方就是這個日晷之塔了,我現在不得不懷疑他們那些家伙是不是收了我哪個哥哥姐姐的賄賂了。」
「也許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女僕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不把所有的東西全都講清楚,之後如果潔西卡公主判斷出了什麼問題,最後到頭來她也只會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女僕可不敢背負這樣的黑鍋︰「那個少年在魔法上的確擁有相當了不起的天賦,據說在日晷之塔的三場入學考試之中,他連續拿的三個最高的特評價,堪稱史無前例,也許他就是那種所謂的真正的天才。」
「哼!」潔西卡冷笑一聲,她似乎什麼人都看不起的樣子︰「那也叫天才,如果當初讓我進入日晷之塔的時候也參加那所謂的入學考試,那麼史無前例的三特評價也就輪不到他來拿了。」
女僕保持著深深鞠躬的姿勢並沒有做聲。
雖然對于公主殿下的話,她在心底實在是不以為然的。
因為是帝國第四王女的關系,潔西卡無論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討好她、奉承她,再加上潔西卡本身就是一個極度自信,甚至極度自戀的人,所以她的自信心早已經膨脹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
她總為自己以為自己是最有天賦的法師,以為自己是最美麗的女子。
實際上,她不過只是一個法師天賦還算不錯,長相容貌還算美麗的少女罷了。
當然,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有人當著公主的面說出口的,所以或許潔西卡那種極度自信,極度自戀的性格也正是由于身邊這樣的環境而被寵出來的,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或許還在她自己的身上,畢竟即使在她的兄弟姐妹中,自戀自信到她這種程度的也實在沒有第二個了。
「對了,那個叫做費什麼亞的家伙長得怎麼樣?」
潔西卡如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地問道。
自信自戀如她當然不可能像一個花痴一樣去關心一個新生首席的容貌,更何況那個新生首席還只是一個黑戶賤民而已。
她之所以會關心費利亞的容貌只是因為在今天晚上的舞會之中她不得不同他跳上一支舞,處于對舞伴容貌的好奇或者說挑剔讓她隨口向自己的女僕問出了這個問題。
日晷之塔新生放榜日的當天晚上,會在黑曜石廣場上舉辦一個盛大晚會,慶祝焰陽學派日晷之塔注入了新鮮血液和活力,不僅僅是那些新生法師,甚至日晷之塔中大部分的學徒法師甚至正式法師都會參加,當然作為晚會主角的還是那些新生們,尤其是能夠名列前三席的新生,不僅僅進入日晷之塔之後會得到重點培養和種種特殊照顧,連這次的晚會中都會有相當特殊的‘招待’。
比如說日晷之塔的首席新生,就享有同去年由日晷之塔的大眾們所共同評選出來的‘日晷之花’共舞開場舞的權力。
對于日晷之塔那所謂的‘日晷之花’,潔西卡其實完全一點也不在乎,但是她更加無法容忍這樣的稱號落到別人的頭上。所以雖然被評選為這所謂的日晷之花潔西卡並不特別喜悅,但是她還是決定履行作為日晷之花那少得可憐的一點職責吧,作為對那些日晷之塔那群披著難看的紅袍子只能自瀆的可憐少年們為自己投票的舉動的一點點回報和仁慈的施舍。
「沒有人看到過,據說那個費利亞每次出現的時候身上都披著一件純白的斗篷,將他的面孔遮擋得嚴嚴實實。」女僕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說道︰「不過剛剛那個費利亞還在廣場之上用一個擴音法術宣稱自己之所以要用斗篷擋住自己容貌的原因是,他的長相實在是難以見人。」
「哈!」
潔西卡不禁張大嘴巴露出一個表情有些夸張的嘲諷笑容,她臉上沒有定好妝的粉紛紛掉落,她旁邊為她化妝的女僕嚇了一跳,趕緊拿上一個銀質托盤
「倒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家伙,這樣也好,省的到時候跳舞的時候看到一張令我吃不下飯的丑臉。」潔西卡冷冷地譏諷道。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其實她的心底還是頗為失望的,不管哪樣的貴族女性,肯定都希望自己在舞會上的舞伴還是能夠越帥越好。
說完這句話,潔西卡轉過頭透過旁邊那扇被擦得干干淨淨的玻璃窗俯視著下面的黑曜石廣場,因為已經錄取成績已經出來了,有不少看到了成績的人開始離場,但即使如此黑曜石廣場上還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到了晚上的時候這里則將變成燈火通明的歡樂海洋。
潔西卡的心已經飛到了晚上的舞會上,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裙裾飛揚艷光四射吸引了無數痴迷目光的景象。
很快地,那個什麼什麼亞的黑戶賤民就被尊貴美麗舉世無雙的潔西卡公主殿下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