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勞爾要求費利亞在他的監護下練習扣雷之鎖,但是費利亞說扣雷之鎖並不是什麼危險的法術,而且他自己以前聯系正式法術失控時也沒有遇到過任何傷害到自己的事情,所以勞爾也就沒有再堅持下去,而是同意費利亞拿著手抄本回去自己練習。
不過當費利亞回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沒有練習的時間了,因為第二天就是學徒月考。
學徒月考的考場設置在第三層,據說這也是新生學徒上課以及練習法術的樓層,但是之前費利亞從來都只是去往頂層勞爾辦公室或者去往上層圖書館的時候路過這里,從來就沒有在這一層駐留過。
今天真正來到這一層,一邊走著一邊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時費利亞才發現這一個樓層的空間也是相當寬闊。
天花板的高度雖然比不上第一層大廳那樣的寬敞和客氣,但是比起第二層的宿舍不知道要高闊寬敞多少倍,即使是真正的巨人在這一層恐怕也能夠自由地無拘無束地行走。地上鋪設也不是那些華貴亮麗的地磚,而是一些厚重結實風格相當粗獷的石灰石地磚,道路也相當寬闊,足以容納馬車通行,如果不注意地話還真是恍如來到了一個小型的廣場。
費利亞和亞達走在一起,莉莉則是依舊百無聊賴地趴在費利亞的肩頭。
日晷之塔所發的學徒法袍是火焰一般的鮮紅色法袍,費利亞也領到了一套,但是因為那套紅色的學徒法袍並沒有帶可以遮擋容貌的兜帽,所以費利亞一直都沒有穿,但是奇怪的是也一直沒有人說過他,所以費利亞也就一直我行我素穿著最初入學那天所穿的白斗篷。
白斗篷、肩上的漂亮小貓,這兩個再明顯不過的特征讓所有的人第一眼就可以認出他就這一屆最有名的新生首席,白斗篷費利亞。
雖然費利亞是日晷之塔最有名的話題人物,但是一個月的同住下來早已經失去了許多的新鮮感,再加上今天又是非常重要的考試,所以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這個關頭來議論討論費利亞的閑事了。
學徒考試分了幾個科目。
有測試學徒知識量的魔法知識筆試考試。
就算是一位魔法天賦極差的學徒,只要擁有淵博的知識和睿智敏銳的思維,他能夠能夠成為一名非常出色的法師助手,或者以為專門負責教授魔法知識的教授以及助教。
還有測試煉金操作的煉金學考試。
煉金學作為魔法的一大分類,在魔法界也一直擁有長盛不衰的人氣,法師們都自詡為世界真實的追尋者和求索者,對這個用物質的交互、反應、和變化的學科自然擁有著無窮的興趣,而且無論是強力魔法道具的鑄造還是效力強大的魔法藥劑的配比,都和煉金學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就算因為天賦所限不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法師,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煉金術士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
在所有學徒考試中,關注度最高、在學徒最終評分中所佔的分量最重、也是最為引人矚目的還是法術演試。
畢竟對于法師來說,可以直接使用、威能強橫、變化萬端的法術才是最強的力量和最大的憑依。
法術演試是最後考試的科目,考場是一個中間有一塊不大不小圓形空地,周圍圍著逐級而上的階梯觀眾席,看起來非常類似與角斗場的場所。
一百名學徒听上去或許有點多,但是落座在這個圓形考場的觀眾席上,立刻變得稀稀拉拉的。
考試的內容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在考場的中央當著大家面演示最為擅長的法術,由專業的監考官來負責監考和評分,考試的成績將作為學徒評級的重要依據。
作為剛剛的入學的新生,此時大家都還是佩戴著沒有一芒的空五芒星,都是零級法師學徒,對于這場關系到自己胸前徽章星芒數的考試自然是無比重視,不少的人在考試之前的幾個晚上都通宵通宵的練習法術,就是希望能夠在這一場考試之中能夠一鳴驚人。
少年就是這樣,充滿了理想和沖勁。
「真是可惜,剛才那個光影術露出了一個那麼大的破綻,不然的話,那個同學的表現應該可以得到更高的評價。」坐在費利亞身邊的亞達臉上帶著惋惜的表情評論道。
那個站在的考場中央的法師學徒是個稱得上漂亮的女孩子,顯然她也知道了自己剛才光影術已經失敗了,這個時候不禁小臉慘白,潔白的牙齒無助地咬著下唇施放著心中的哀傷和失落。
這個法術其實她昨天晚上已經練習了許多遍了,原本以為不會有問題了,沒有想到在考上演示的時候還是失敗了。
這其實也是常常表現在法師學徒身上的問題,對于現在的程度的他們來說,施放法術還是一件需要刻意集中精神、小心翼翼才能夠完成的事情,一旦遇到了什麼干擾,甚至是自身情緒的起伏都容易導致法術的失敗,離真正法師那種能夠將法術當成是本能來完成的程度差得相當遠。
身穿著日晷之塔的紅色學徒法師袍,身材顯得高挑窈窕的女孩臉上帶著看上去就十分勉強的微笑向觀眾示意,可以明顯看到眼淚已經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學生起了一個頭,拍了一下手。
有人左顧右盼尋找鼓掌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同時還有許多學徒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也配合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
不算寬闊也不算狹窄的考試場上很快被並不熱情但是格外溫馨的掌聲所佔滿,亞達和費利亞稍稍錯愕之後也帶著淡淡的微笑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那個女孩子微微一愣以後,咧嘴露出燦爛的笑容,但那含在眼眶中的眼淚也因此滾落下來。
「謝謝。」
女孩朝著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低著頭安靜地快步離場。
「做女孩子真好啊!」亞達轉頭向費利亞感嘆道。
費利亞轉頭望了亞達一眼,白色斗篷之下的臉露出思考的表情,波瀾不驚地說道︰「不好。」
「怎麼不好?你看考試考砸了還有這麼多人安慰,你看看有哪個男的能夠得到這種待遇。」
在費利亞腦海中自動就浮現出了這一路上遇到那些望著自己或者發呆或者發傻,用‘美女’和‘小姐’之類的詞來稱呼自己套近乎的男性,心中生出一股莫名厭惡。
費利亞再度堅定地搖了搖頭。
「就是不好。」
亞達︰「……」
剛才的小插曲過後,考試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考生們一個個踏入考場中央演示自己最為熟練和得意的法術,但是即使如此,也常常可以看到有些法師學徒施法失敗,不過之前鼓掌的那一幕卻沒有再出現了。
觀眾席上,法師學徒們點評和議論的聲音從來就沒有停過,嗡嗡的喧嘩聲讓這個考場幾乎變成了一個熱鬧的集市,不過負責維持秩序的監考官們卻對此視而不見,畢竟這樣的考試是不可能通過說話來作弊的,所以學徒們交談議論也無關緊要了。
「下一個考生,費列羅。」
監考官聲音落下的時候,一個衣著華貴、瘦高的少年拿著一柄短短的法杖,臉上帶著倨傲的神情從觀眾席走了下去。
「我常常跟你說的費列羅就是他,一個自高自大的令人厭惡的家伙。」坐在費利亞身邊的亞達臉上帶著嫌惡的表情小聲嘀咕道。
「我知道。」費利亞點點頭,緩緩地說道。
雖然他的情商比較低,但是這麼久的相處也已經足夠他知道這個叫做費列羅的少年對自己絕對沒有好感只有惡意,而且經常還對自己的朋友亞達百般刁難,對于這樣的人,費利亞當然不會喜歡但是也不會刻意地去仇恨,簡單地來說就是三個字︰
不在意。
蒼蠅、老鼠、臭蟲,這個世界上令人厭惡的東西那麼多,如果每一個這樣的東西你都去在意的話,那麼你的世界除了厭煩和苦悶之外恐怕什麼也不會剩下。
費列羅走到了考場中央之後,向紅袍監考官行禮,站定。
他緩緩拔出那柄插在腰間的短杖,杖身上瓖嵌的寶石發出奪目的光彩,用法杖指著前面空地上那個使用木頭和鐵釘打造出來的靶人,表情嚴肅一字一頓地念誦出了咒語︰
「ignis,solisimpactvis(焰陽沖擊)」
隨著咒語的落下,在費列羅舉起的短杖的前方,星星點點的火焰憑空燃燒顯現,幾乎是在猝不及防之間,費列羅的法杖前端發出一道幾乎可以媲美與正午太陽光的耀眼光芒,一團熊熊火焰電射而出,轟然一聲便擊打在那個靶人身上燃燒成一團沖天的火焰。
「焰陽沖擊!」
「是焰陽沖擊!」
觀眾席上的學徒立刻不淡定了,不少人紛紛睜大了眼楮、大驚小怪地咋呼道。
這也難怪他們反應如此強烈,因為這個法術正是焰陽學派系正式法師的招牌性法術,黃金正式法術焰陽沖擊,這個法術的攻擊方式就是在點亮一道極為明亮、堪比太陽光芒的強光的同時,發射一道威力熊熊的火焰攻擊敵方,咒語簡單精悍、威力不凡而且令人防不勝防,是一個性價比極高、名氣極大的正式法術。
焰陽沖擊雖然是一個黃金等級的正式法術,但是它並不難學而且也不罕見,甚至倒是可以說這是一個相當泛濫的法術,因為它的種種優勢和高性價比,這個法術幾乎是焰陽學派法師的標準配置,幾乎人手都可以來上這麼一下。
不過難不難學其實也是相對而言的,對于真正的正式法師來說,焰陽沖擊自然是一個容易上手的簡單法術,但是對于這批學徒,尤其還都是剛剛入門不久的新生學徒而言,焰陽沖擊完全就是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高級黃金法術,而且名氣大,見效快,療效好,完全就是焰陽系法師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良藥,誰人不想備上一瓶?可惜這種黃金等級的學派法術根本就不是外面那些公共圖書館或者書店能夠找得到的,所以即使是想要,也只能是有心無力。
現在看到竟然有同屆同學在學徒月考中的竟然堂而皇之地演示這個法術,怎麼可能會不讓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各種空虛寂寞冷,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