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活在伯慮
待到二人走近一看,才發現她手中的小白虎,「這是?」女宓也吃驚不小,這寶貝沒找到,居然還抓了個雷族貴冑,真是不可思議。
「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趕緊離開王宮,其他的事情回去再和你們解釋。」當然,還好有阿狸這個便捷飛毯,三人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這個看似密不透風的王宮。
回來後,二人對于婁嵐的故事也略知一二了,壁墨忍不住嘆息,「想不到當年有兄弟之盟的金和玄冥二國,居然弄到今日水火不容的地步。」
原來,女宓昨日探听風聲得知,玄冥長老今日前來並非為了捉拿逃亡的玄冥沃野王壁墨,而是為了今年即將在玄冥國舉行的五國峙淵會盟私相商定。當年金國和玄冥國情同兄弟之時,哪里會想到今日玄冥竟會暗地里支持一向與金國作對的炎國,五國間的波僪雲詭一時間撲朔迷離。
女宓不以為然的癟癟嘴,「哼,水族一向陰險狠毒、奸佞多疑,看看壁墨被追殺的慘樣就知道了,話說有哪一屆的玄冥王沒有搞得血流成河。即使是親兄弟,稍有差池便除之而後快,也怪不得他們水族宗室都人丁稀少,這麼血腥的殺戮,能活下來才真是奇跡。」
「族族有本難念的經,雖然我也是極其厭惡水族的做法,但是誰又能否認,如今的玄冥國在壁臣翾的帶領下,不是混淪大陸真正的強國呢。」婁嵐無奈的一聲嘆息。
為了避免回國後連累親族,婁嵐決定加入我們尋找上古神器的隊伍,在羽的悉心照料之下,婁嵐的身體已無大礙,而這位金國公主雖然看似柔弱無骨,但實則剛毅堅強,身體才初好一些,便已見其霸氣。
由于婁嵐對于雷族和火族神器的事情也知之甚少,幾人又多是‘逃犯’,所以當下索性決定住下來再說。
一方面有利于幾人養傷,畢竟長途奔波還是讓多多少少有些病痛的幾人難以安心療養;另一方面,他們還可潛伏在此多做一些打听,說不定一些有用的消息就不知不覺的來了。最關鍵的是,就算炎王星君晏再怎麼聰明,也絕對想不到一個逃跑的人會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的底下。是以,經過女宓的易容,幾人便大喇喇的買下一處宅院住下了來。
羽此刻自然要開動她自詡聰明的腦筋,其實這完全是她殘存在腦海里的前世記憶在作祟,在她的理解里,在大有氏族貴冑生活的帝都,充分利用現有資金來開辦一家茶樓、飯店或者妓院,是對于搜集消息極有用處的。
不過,妓院的主意當然直接被婁嵐和壁墨否定掉了,雖然女宓和阿狸似乎很有興趣,可要知道日後的情報可完全靠婁嵐和壁墨這兩個最好不露面的大神來探听,所以羽只得作罷,索性開了一家別樣的茶樓。
雖然不記得自己前世到底是做什麼的,可是羽總覺得自己有用之不盡的創作天賦,以前在神仙塢也就只能彈彈小琴,畫畫漫畫。
眼下可是給她大展拳腳的機會,她當然不能輕易放過,她憑著自己的記憶,對幾人買下的樓子進行了設計。
既然要吸引那些達官貴人前來,羽知道自然不能落入俗套,不過若是太與眾不同,又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索性按照新中式的風格進行了裝修。
幾人在看到羽所繪制的裝修效果圖後不禁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樣不一般的裝修,簡直讓女宓和婁嵐躍躍欲試,雖然她們也經過無數舉世聞名的建築,可是羽的這一設計卻是聞所未聞。
31.生活在伯慮
他們動作倒是麻利,很快就張羅著將茶樓建了起來。只見樓內裝修格調高雅,造型簡樸優美,色彩濃重而成熟。而裝飾物卻又多了幾分雅致與小巧飄逸之感,與大氣成熟的裝修背景交相呼應。
無處不體現著宜設而設、精在體宜的舒適隨意,刪繁去奢、繪事後素的簡潔明快,大美無言、大象無形的文化意蘊。那因景互借而帶出的空間層次感更加將一方樓內天地演化的別有滋味,樓內處處擺放著羽精心挑選過的綠色植株,只為營造一種另類的小清新。
就連茶具和餐具都是經過羽特意的繪制而燒成的,配茶和配菜也由她親自設定。不得不說,當三人看到裝修完畢的樓子,心中都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震驚。
羽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這段時間還讓女宓訓練好了一批茶樓的伙計,配上自己所設計的頗有魏晉古風的衣衫,一時間,她自己都有些動容。
當然,能夠這麼輕松的弄好這個樓子,其他三個人也是功不可沒的,但是三人還是一致認為應該由羽取名,她也不扭捏推卻,大筆一揮,‘逍遙樓’三字寫得剛勁中帶著飄逸。另還附帶上一首詩,‘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撥雲尋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算是解了這名字的由來。
果不其然,才開張半月,這逍遙樓的大名便傳開來了,不但在伯慮變成了王公貴冑的定點茶樓,就連其他城市的人都紛紛前來一睹風采。他們相信,假以時日,逍遙樓一定會成為整個混淪大陸的名樓。
壁墨和婁嵐由于身份的特殊性不便露面,所以羽和女宓便成為了公開的茶樓老板,轉眼間便是逍遙樓開張一月的好日子,羽之前和幾人商量好要編排一個助興慶祝的節目。這日,逍遙樓里已坐滿了賓客,包括二樓隱約可見的雅間,也早早的坐滿了人,眾人都對今日的節目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怎麼,都這麼久了,還沒查到這老板的來頭?」一個器宇不凡的男子此刻正坐在二樓雅間中品著茶,如果不仔細看,絲毫不能發現男子竟是易了容。
與他同坐一桌的紅衣男子邪邪的一笑,「這炎國向來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既然早已司空見慣,你也不必如此意外。」
兩人一看都是人中龍鳳,法力比他們低的人,絲毫看不出二人的真身,好在兩個男子都不是原貌,不至于招來太多的注意。
方才還在品茶的男子看到大廳中央的竹台上散出一陣白色的煙霧,倒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玩趣,「好戲上場了。」
只見陣陣煙霧模糊了眾人的視線,此刻他們二人倒也不急著用法力看穿那煙霧,倒想享受這一份難得的神秘。
只听到古琴悠揚響起,一個女子聲音開始哼唱,「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真跡絕,真心能給誰。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又幾碟。夕陽余暉,如你的羞怯似醉。摹本易寫,而墨香不退與你同留余味。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誰。
無關風月,我題序等你回。懸筆一絕,那岸邊浪千疊。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彈指歲月,傾城頃刻間煙滅。青石板街,回眸一笑你婉約。恨了沒,你搖頭輕嘆誰讓你蹙著眉。而深閨,徒留胭脂味。
人雁南飛,轉身一瞥你噙淚。掬一把月,手攬回憶怎麼睡。又怎麼會,心事密縫繡花鞋針針怨懟。若花怨蝶,你會怨著誰。」
32.生活在伯慮
此刻煙霧陣陣散開,只見一個身著白紗的女子正在雲里霧里靜靜彈奏,那女子穿了一件雪白色暗紋提花刻絲輕紗裳,鬢發如雲,斜挽成多了幾分飄逸的墮馬髻,發間只插了一支玫瑰晶並蒂百合步搖。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略施粉黛,卻又明媚動人,只見她嘴邊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恍若傾城,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她本就清麗月兌俗,配合著這樂曲,倒更多了幾分仙人的飄逸,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疏離,反而是一種孤芳自賞的傲雪寒梅。
正在眾人陶醉在這美妙的音律之中時,煙霧忽然散開,取而代之的是像火焰一樣閃爍的的紅色,跳動著包裹了竹台四周。
白衣女子扯掉穿在外面的白紗,里面竟是一件瓖領茜素紅底子玄色薔薇袍子,款式有些類似改良的戰袍。此刻,她身邊無數的彩帶飛揚,眾人這才看到竹台的四周分別升起來一個戰鼓。
女子一邊跳舞,用綢帶擊打著戰鼓,一邊開始氣勢恢宏的開唱,「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郁河水茫茫,十萬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炎國要讓四方,來賀!」完全是某人的心里描摹,簡直就是為他所寫的歌,某人心里自然是十分訝異竟還有這樣的女子和歌曲。
「好!」只听到有人大喝一聲,瞬間掌聲雷動,所有人都被這振奮的歌舞給弄得情緒激昂,紛紛站了起來鼓掌。
二樓的方才還在邪魅的笑著的男子此刻放聲大笑起來,「唱得好,唱得好!好一句堂堂炎國要讓四方來賀!」
坐著品茶的男子微微眯起了雙眼,「想不到你這里居然還有這樣有趣味的女子,有意思。」
這個女子看不出真身,如若不是普通百姓,那便意味著是比他們倆還要厲害的人物,這大陸上比他們還要厲害的人物屈指可數,所以兩人實在不敢想象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其貌不揚卻又深藏不露的女子。但又觀其氣度非凡,絕非一般的小戶百姓,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猜不透,反而更多了幾分對于這逍遙樓的興趣。
這時,只見一個坐在一樓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拱了拱手,算是見過禮了,神采奕奕開口道,「姑娘可是這茶樓的雅姬?實在是太讓在下大開眼界了!」
羽散開周圍的綢帶和火光,爽朗的一笑,朝在座的人拱手回禮,「小女子不才,正是逍遙樓的主人之一。
我與姐妹初來貴寶地,開設了此間逍遙樓,還望諸位往後能夠多多捧場,小女子在這里謝過諸位的厚愛了。」
眾人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開來,雖然混淪女子也能拋頭露面,但是能做出這般與眾不同的成績,不得不說是一個奇女子。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贊許尤嘉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大廳中的吵雜,
「老板娘剛剛唱的的確很好听,只不過,這政論戰事,你一個小女子妄自在這里置喙編曲,恐怕有些不當。」
只見一個紅衣男子有些輕蔑的看著前面諸人,男子身著一件玳瑁紅忍冬花纏枝錦袍,膚若凝脂,玉面如冠,原來是一個火族貴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