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敏妃被一隊侍衛半壓半走地「請」到沚宛宮時,便看見上官皓歌一臉冷然地坐在主殿的主座上,好像等待著來宣判她的罪行。
還沒等敏妃行禮,上官皓歌冷冷一句,「跪下。」
嚇得敏妃立即跪倒在地,「敏兒不知哪里惹殿下生氣了。」
上官皓歌已走下主座,在敏妃的頭上冷冷道,「哦?難道還要本殿下告訴你,你的那些毒辣手段?」
敏妃一愣,「殿下冤枉臣妾,臣妾一直待在自己的宮殿,哪里來的什麼毒辣手段?」
「將紅袖和花圃的掌事宮女帶上來。」上官皓歌淡淡一句。
兩名宮女便和敏妃一起跪倒在上官皓歌面前。
「敏妃,本殿下來問你,那一品紅可是你命人移植到花園中的?」
敏妃一愣,「回殿下,是臣妾命人移植的。臣妾听說那一品紅是整個皇都達官貴人府上的夫人們都喜歡移植的名貴花卉,臣妾看著也好看,便讓花匠移植一處在花園里。可臣妾不知道,臣妾移植這些花,哪里惹到殿下寵愛至極的玉妃了!」
她來此路上便通過侍衛的口中知道,太子殿下是因為玉妃才會生她的氣,雖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惹到那個表明看起來無害、實際上聰慧伶俐的女人了。
「你不知?難道你不知那一品紅對孕婦不利?你倒是真想害死了玉妃和她月復中的胎兒才甘心?看來這些時日,本殿下對你們是太縱容了!」
敏妃卻沒有一絲的畏懼,「殿下說話可要有憑有據。那一品紅便在花園的花圃里不動,莫說臣妾不知道那一品紅對孕婦不好,即便知道又如何,臣妾又沒有逼著玉妃去觀賞那一品紅,是她自己去了,和臣妾有什麼關系?」
「好一張巧嘴,本殿下以前倒是小看你的心思了。」說著,上官皓歌又從桌子上的拿起那個裝有「蝶香」的香囊丟到敏妃面前,「那這個香囊你又該如何解釋?」
敏妃拾起香囊看了看,「殿下拿一只香囊便想冤枉臣妾麼,臣妾並沒見過這個香囊。」
「剛剛本殿下讓宮里的繡女檢查過,這制作香囊的布料是地方進貢的流光錦,本殿下記得入了東宮的就兩匹,本殿下都賞賜給了你做衣裳。難道你想說是父皇後宮中的妃子來陷害玉妃麼?」
「流光錦……不,臣妾還送了一匹給雪妃,所以不能說這流光錦只臣妾一人所有。」敏妃辯解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將罪責推月兌到別人身上?那你可知,給玉妃端上桂花茶,便是你花圃里的掌事宮女,現在,你還想說是雪妃讓你的人給玉妃端去桂花茶?你可知這花茶和香囊里的花草是藥性相克,會讓所佩戴之人體內生出毒素,輕則小產,重則一尸兩命。」
敏妃的臉色突然煞白,好似听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這……這臣妾的確不知!再說,這香囊的確不是臣妾給玉妃的!」
上官皓歌一腳踢向紅袖的胸口,「事到如今,你還不從實招來嗎?」
紅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回殿下,那日奴婢經過花園時撞見敏妃娘娘,娘娘說奴婢辦事乖巧,便賜給奴婢這個安神的香囊,奴婢一開始也擔心這香囊有詭異,便去了太醫院找了太醫檢查,他們也說這香囊的確有安神的功效。奴婢想著玉妃娘娘有時候睡得不好,便借花獻佛送給了玉妃娘娘,奴婢實在不知道這香囊會對娘娘有害啊。」
敏妃一雙眼楮死死地盯著紅袖,「該死的賤婢,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賜給你香囊過?」
紅袖扯著上官皓歌的衣擺,「求殿下降罪,若是知道敏妃娘娘存了害我們家娘娘之心,我是萬萬不敢接受這個香囊的。都怪奴婢一時大意,才讓敏妃娘娘有機可乘,請殿下責罰!」
敏妃一時間激動地撲向紅袖,「你個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讓你胡說!」
上官皓歌使了眼神讓侍衛拉開了敏妃,「殿下,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要害玉妃,那花圃的宮女會給玉妃端上桂花茶也不是臣妾指使的,臣妾對此事真的一無所知!」
「連你的身邊的人都招了,你還要狡辯嗎?本殿下一開始讓你自己說,不過是想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沒想到你真的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真是令本殿下心寒。來人,將敏妃關進暗室,待本殿下另行處置。」
敏妃死死地看著上官皓歌,一臉的不可置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侍衛拖著出去,她這才大聲地喊著「冤枉」。但此時已經于事無補。
上官皓歌也將紅袖和那掌事的宮女關進了另一間暗室,待和敏妃一起處置。
此時,剛剛醒來的東方瀟然卻是讓修寧抱著她躲在屏風後面听著上官皓歌的審問,等上官皓歌審問完,她便淡淡道「阿寧,抱我回去休息吧。」
修寧看著的她依舊蒼白的臉,點點頭便轉身。
等上官皓歌回到東方瀟然的寢殿,東方瀟然已經在上官皓歌身邊的宮女的伺候下服下湯藥。
宮女接過瓷碗便退了下去,東方瀟然也給修寧一個眼色,讓他也退了下去。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上官皓歌坐到床邊,輕輕地執了她的手,溫柔道,「身子還難受麼?」
東方瀟然卻是頂著一張慘白的臉,面無表情地道,「你還記得自己說過要保護我和我的孩子嗎?」
「我記得。這次,真的是我疏忽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東方瀟然閉了閉眼楮,嘆了口氣,「若是這次……」她不敢往下想,若是孩子真的出事了,她會怎麼樣……
上官皓歌輕輕地擁住她,「瀟然,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夠好。」
東方瀟然輕輕地推開他,「此事卻真的不能怪你。但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敏妃?」
上官皓歌卻是笑道,「瀟然怎麼這樣說?難道她有意害你,我還放縱她不成?」
東方瀟然蒼白的臉上卻是擠出一絲假笑,「你是以為我傻,還是以為你瞞得天衣無縫?以敏妃的心境,此事當真是她所為嗎?」
上官皓歌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道,「此事證據確鑿,敏妃嫉妒我對你如此寵愛,她怎麼可能做不出此事來?」
東方瀟然再笑道,「是,若是她嫉妒我,也是斷然可以做出傷害我的事來。但是,以她那簡單的心性來看,卻想不出那麼周密的計劃來傷害我。你真的要我明說嗎?從那個裝有‘蝶香’的香囊,到花圃的一品紅,甚至連那花茶都算計在內,你以為是一個信手拈來的計謀?」
上官皓歌平靜地看著她,一時無言。
東方瀟然繼續道,「還是你想像上次太子妃滑胎那般繞過她一次?我進宮那麼久,並不想和任何人作對,也不想礙了誰的路。只是,我一向奉行的原則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你覺得我會看在你的面上放過她嗎?」
上官皓歌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瀟然,你再等等……等我為帝……。」
東方瀟然從他的手中將手抽回,冷然道,「夠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上官皓歌看到她徑直地躺下,將臉別向了床榻的內側。
上官皓歌站起身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便也轉身出去。
等到東方瀟然感覺到上官皓歌離開,自己才坐起來,雙手環抱住膝蓋,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她感覺到修寧走了進來,便也立即將淚水抹去。
修寧卻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帕遞給她,「夫人,對不起。」
「阿寧不必這樣說,此事並不怪你。是我不夠細心,差點傷到他。」說著又輕輕地撫了撫肚子。
「是修寧沒有盡到保護夫人的責任。」修寧再愧疚地說道。
「阿寧,你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東方瀟然突然眼里一片精光。
東方瀟然卻是繼續道「你沒發現嗎?南晴近日好像有些不對勁。」
修寧一愣,細細地回憶了一番,「夫人說的是,太子妃可能懷孕了?」
東方瀟然點點頭,「這可能是我們最近的一次機會。我會找個時間和南晴好好聊聊這件事。她既然一直沒有公開此事,恐怕也是擔心這一個孩子會再次受到迫害。但是,這次,我會幫她鋪一條路,讓她可以安然無恙地生下這個孩子。」
修寧不解道,「夫人想如何做?」
「我答應過芷蘭,若我哪日要離開,定會幫她登上這一宮之主的高位。這不僅僅可以還芷蘭一個承諾,也可以保護南晴月復中的孩子。」
修寧接下去道,「夫人是想讓芷蘭去牽制住章凝雪,讓她無暇顧及太子妃這一面?」
東方瀟然淡淡笑道,「阿寧果然了解我。沒錯,相比再次下手迫害南晴月復中的孩子去撼動南晴太子妃的地位,我想,最緊迫的還是受寵的芷蘭吧。而且芷蘭的氣質和容貌上不輸章凝雪,想必章凝雪一定會更加忌憚她。」
「但是,夫人,將芷蘭扶上位,可不是易事?上官皓歌可會答應你此事?」修寧擔心道。
東方瀟然再道,「誰說我要他答應納芷蘭為妃?」說著,眼楮變得一派清明,「我要讓他自己不得不納芷蘭為妃。」
修寧無言,心里明白東方瀟然自是有了自己的一番打算。
「對了,阿寧,你這些時日,還有沒有感覺到阿轍派人來救我們?」東方瀟然問道。
修寧點點頭,「自是感覺到。只是好像這東宮的暗衛好似源源不斷,或者是死而不僵,他們倒了一批還有一批迅速地涌上來護著東宮,公子派來的人每次都是無功折返。而且,我明顯感覺到,公子派人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好像被什麼事情牽絆住要盡快解決一般。」
東方瀟然心里也是疑惑,「阿轍會被什麼事情牽絆住?難道是南宮寒對手了?還是說那該死的斷冥宮又受了誰的金錢誘惑派人去刺殺阿轍?」
修寧也一時無言,因為自己也被隔絕在這東宮里面,消息送不出去,公子的消息也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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