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軍營,一白衣男子與一紫衣男子坐在幾案前。手中端著杯盞。
「承天,這五年行軍打仗,死守南疆,雖說這塊地倒是硬生地讓我們種出莊稼來,但最近北朝對我們的圍剿已經變本加厲,恐怕,我們已撐不了多久。」紫衣男子一臉胡渣,形容竟有些憔悴。卻掩蓋不了一身妖媚的氣質。
「太子不用擔心。當初承天下山時,師叔吩咐過,三月之內,必有救星。」雲承天一身鎧甲,雖說臉還有些稚女敕,但那身行頭硬生生地萌發了幾分威武之氣,
「救星……但願如此……」說著手中杯盞掉落,人便醉倒在案。一雙邪魅的丹鳳眼慢慢闔上,白皙的俊臉上竟平添了幾分風情。
雲承天將太子扶回床上,長嘆口氣,出了軍營。
臨風百草堂,次日。墨洵從床上醒來,穿戴整齊,便有丫鬟端水進來,服侍自己。墨洵找個理由打發了去,吩咐日後這些東西放在門外,她自己去取。
弄好之後便去林陌風的房間找他,下人說他在前堂看診,墨洵思索了片刻,便去尋他。百草堂大堂之上,只見林陌風面帶笑容,甚是親切,這即便是模樣窮苦的人到了跟前,這望聞問切也做得一絲不苟,有拿不出銀子的,當場便免了醫藥錢。
怪不得這小子昨日阻止自己殺人,這醫者最見不得人死了,如此看來,這小子想來也是宅心仁厚,醫德很高啊。
墨洵見人家忙著,自己便與掌櫃閑聊起來。問起掌櫃為何林陌風作為少東家,來此只看草藥卻不查帳。掌櫃便說這百草堂的賬是有專人查的,每月一次,從不間斷,只是這查賬的人,似乎從來都不是林家人。但這林陌風每年都會在這臨風待上一個月,為百姓看診。林陌風是醫藥世家,小小年紀便醫術了得,人稱「神醫妙手」。
墨洵並不在意林陌風的醫術多強大,也不在意江湖人稱有多浮夸。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醫術了得又如何,墨洵的毒術可是獨步天下。
墨洵在意的是那每月查賬的人,這百草堂百年來都是林家名下的產業,查賬的卻從不是林家人,莫非……真的是炎汐姑姑的人?想到這里,墨洵兩眼微閉,一抹算計之色躍然臉色。
「王伯,陌風哥哥的醫術,真是極好的。」墨洵端出笑臉,並未問及這查賬之人,自己與他們不是很熟,如此唐突詢問,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目的。
若是那人一月便來一次,這在此等上一月又何妨?
墨洵心理打著小算盤,然後與王掌櫃交代兩句,說自己出去轉轉,便大搖大擺地上街了。
墨洵本打算去賭坊弄些銀子,但後來一想,墨老頭吃喝嫖賭抽沒教過自己。墨洵覺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君子怎麼能與市井之徒一樣去賭呢?這真是極大的不雅。墨洵嘴里叼著個肉包子,一路糾結的走著,眉頭皺的死死的。突然感覺到面前一陣勁風襲來,墨洵本能的側身,接著就听「哎喲」一聲,一個小叫花跌倒在地。
墨洵剛想彎腰去撫,只見那小叫花子扭頭憤怒地瞪著墨洵︰「你這人怎麼這樣,看人家跌倒也不知接一下,還躲得這麼快!有你這樣的麼!?」
墨洵驚得長大嘴巴,嘴里的肉包就此掉了下來。還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的小叫花子,難不成,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柯蒙燁是怎麼管理她的皇都的?
墨洵蹲去,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小叫花,那小叫花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拽了墨洵腰間的玉佩拔腿就跑。
怪不得沒自己沒接住他,讓他如此惱怒。墨洵笑笑,一腳抄起地上的肉包,朝那小叫花踢去。這肉包也當真是爭氣,雖然軟軟的,但還是成功定住了那小叫花。墨洵慢條斯理地朝小叫花走去,周圍的路人自動圍成一個圈。
「小家伙,這偷東西,可不好哦。」墨洵輕佻地挑起小叫花的下巴,眼中又是邪肆的笑。
「我……我……誰偷你東西了!我娘病了,這玉佩是我娘讓我拿去當了請大夫的!」那小叫花眼珠子轉的飛快,反應也是極快的。
墨洵笑笑,從小叫花手中拿出玉佩。
「你還給我!我娘還等著大夫治病呢!!!」那小叫花雖不能動,嗓門倒是極大的。那表情,當真是活像別人搶了他玉佩似的。
墨洵不與理會,準備就此走掉。
周圍的人便開始指指點點︰「哎呀,你看呀,這是哪家的紈褲公子,怎麼欺負一個小叫花子。」
「是呀是呀。那小叫花還等著給他娘治病呢。」
「真是世道變了,人心不古啊。」
饒是墨洵臉皮極厚,此刻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