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洵臉色一變︰「小叫花,本公子問你,既然你說這玉佩是你的,你可知這上面刻的是什麼花紋,有什麼標記!?」
那小叫花眼珠子又轉了轉︰「我怎麼知道!那是我娘今早才拿給我的,我娘說這玉佩是我爹送她的定情信物,若不是我娘病重,家中又無錢醫治,怎麼肯舍得拿出來,我擔心我娘的身子,又沒細看,怎知上面有何標記!」
那小叫花眼珠子又轉了轉︰「我怎麼知道!那是我娘今早才拿給我的,我娘說這玉佩是我爹送她的定情信物,若不是我娘病重,家中又無錢醫治,怎麼肯舍得拿出來,我擔心我娘的身子,又沒細看,怎知上面有何標記!」
「哦,這說得倒是有理。」墨洵端著一臉笑意,不慍不惱。
「你這歹人!還不將玉還給我!?」那小叫花一臉義憤,博得路人同情的同時,也勾起了民憤。
「那既然如此,就算再匆忙,你娘是不是也該告訴你這是塊什麼玉?該賣多少價錢?」墨洵眉頭輕佻,笑意更深。
「這……這是塊翡翠!價值……價值千兩!」那小叫花明知謊言已被拆穿,還死鴨子嘴硬,不肯就範。
「翡翠?」墨洵笑了,揚起手中的玉佩,「這不過是塊普通的陽羨玉,價值百兩罷了。小家伙,你猜錯了哦。」
「這……這……肯定是你這歹人偷換了我的玉佩!你還我玉佩!」那小叫花竟還不死心,一副訛上墨洵的嘴臉。
饒是墨洵脾氣再好,也受不得如此胡攪蠻纏。
「刁民。」墨洵手指微抬,解了那小叫花的穴道。「別在這顛倒是非了,本公子今日不同你計較,快會叫去吧。」
墨洵本打算放那小叫花一條生路,沒想到那小叫花一能動彈便撲向墨洵,死死抱住墨洵的腿︰「你還我玉佩!求你還我玉佩!我還要回去救我娘呢!」
墨洵強壓下將癩皮狗一般的小叫花一腳踹飛的沖動,眉頭緊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躁動的人群讓出一條道路,那是一頂黃色軟轎,前前後後有八個人抬著,轎頂呈寶塔狀收攏,頂端嵌了一顆朱紅色的明珠。轎檐垂下明黃色的流蘇,那轎中之人竟是在一道道白紗之下,隱約看見轎中一藍衣男子側撐而坐。
那轎子便突兀地停了。
「稟大人,一小叫花與一白衣公子擋住去路。」
「何事?」轎中傳來一聲清冷的詢問。
那小叫花見那轎子竟然放開墨洵,跪爬到轎子正前,哭著道︰「楓溪大人!求您為小民做主啊!」
墨洵一言不發,那小叫花倒是很自覺地繼續說下去,「小民本是拿著塊翡翠去當鋪換些銀子,為重病的家母尋個大夫,沒想到這歹人搶了小民的玉佩,還誣陷小人偷了他的玉,大人明鑒,明明是這歹人搶了小民的翡翠,又換成塊不值錢的陽羨玉欺騙眾人,欺辱小民啊!若大人不能為小民做主,小民定當血濺三尺,以示清白!」
轎中一片沉寂,周圍也變得安靜起來。
「你家住何處。」轎中人聲音依然清冷。
「小民家住城外西郊。」小叫花面上竟有幾分得意。
「夙,去查。」轎中人似乎竟有了幾分笑意。
「是。」那之前稟報隨從俯身領命,轉身對著小叫花與墨洵,「二位請吧。」
那小叫花見形勢不妙,轉身要逃,墨洵當即射出一枚銀針,幾乎同時,那轎中銀光一閃,一枚銀子硬生地將那銀針打掉。
墨洵愣在原地,那小叫花不消片刻便消失在街頭小巷中。
「放了吧。」那轎中傳來幽幽地聲音,似乎有些哀傷。
墨洵仿佛看得見那人薄唇輕啟,一副清冷的姿態,似乎這世間事,于他而言,皆是閑事。偏偏,叫人覺得,如此慈悲。
「楓溪公子英明!」眾人齊聲高呼,似乎這楓溪本就是他們心中神一般的任務。
但墨洵明白,那句「放了吧」,不是對眾人說的,而是對她說的。
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轎子從墨洵身側擦過,墨洵看見轎中人側頭朝她看了一眼,只是她看不見那眼神,那表情,總覺得,這人身上,承載了太多哀傷。
墨洵笑了笑,不明白為何竟有些自嘲,就像她不明白,為何之後入宮那日,翊坤宮外,看著那水色眼眸,便一眼認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