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李掌櫃如此盛情,墨洵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李掌櫃能做主取多少銀錢給墨洵?」墨洵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啜上一口,眼楮像看獵物一般看著李掌櫃。
李掌櫃心里打了個顫,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娃子,怎會有如此的震懾人的眼神,剛要開口說話,便被墨洵打斷,「李掌櫃,可要考慮清楚,墨洵既然有莊主的令牌,自然也是莊主的意思。」
本來這李掌櫃還想說個保守的數字,沒想到這小女圭女圭好生厲害,一開口便拿莊主做威脅。
「這……飛雲錢莊的錢財……有八成是莊主的……」李掌櫃抹了抹額前的冷汗,微微有些顫抖。
墨洵笑笑,稚氣的臉上滿是算計,「八成?不知八成是多少呢?」
李掌櫃這回聲音都有些顫抖︰「八成,可養千乘之車,三年足矣。」
墨洵「啪」地一聲放下茶杯,大喝一聲︰「好!」
李掌櫃听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萬萬不可,這八成若都給您拿去,飛雲錢莊便無錢周轉,況且莊主他老人家還要做生意的呀。」
墨洵看著李掌櫃的樣子,大笑出聲︰「李掌櫃這是何意,本公子不過是說個‘好’
字罷了,本公子並沒有說八成都要了。」
李掌櫃一听不是要絕了他們的後路,立馬抬起頭來,問道︰「那公子是要……」
「三成。」墨洵擺出三根手指,李掌櫃這才松了口氣。
墨洵輕輕拍拍李掌櫃的肩膀,「李叔,這生意人,誰不留個周轉余地,墨洵明白,但這錢財墨洵是真的需要。李叔起來吧。」墨洵這稱呼一變,也就順帶將李掌櫃扶起,這一下子軟硬兼施,雖說沒放出半分氣勢,但這話倒是都說到點子上了。
這李掌櫃一听人家這話話,這于軟于硬,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推辭了。也就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卻還是不敢抬頭看墨洵,低頭說道,「墨公子,這三成錢財,我這錢莊也暫時沒那麼多現銀,還請墨公子許老奴三日,老奴定當備齊。」
墨洵點頭,「如此,有勞李叔了,三日後,墨洵派人來取,以此為信物。」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飛雲令」。
李掌櫃模模頭上的冷汗,「一定一定。」
墨洵站起身,「那,墨洵就此告辭。」
李掌櫃還想說些客氣話,只覺面前一陣風吹過,再抬頭間,哪還有人影,唯有幾案上冒著熱氣的茶告訴他那不是做夢。
李掌櫃頓時癱倒在地,連忙喚來小廝,「快……通知莊主……」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個黃口小兒張口便要了飛雲錢莊三成的錢財,莊主居然只回了一句話︰「照他說的做。」
南疆軍營
一紅衣男子坐于書案前,翻看著什麼。只覺梁上一動,那男子表情不變,朝著空氣虛無地說了一句︰「既然來了,就下來坐坐吧。」
靜默中,那桌邊突然出現一個同樣的紅衣男子,只是那男子臉上覆著一張銀箔打得面具,雖不見容貌,但那雙眼楮,倒是勾魂奪魄,一瞥驚鴻。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都不說話。
沉默良久,那站立的紅衣男子終于開口︰「這些年,你還好麼?」
那對面的人听聞此句雙手竟不住顫抖,眼眶里有些濕潤,卻倔強的將頭偏向一側,「你五年前丟下這爛攤子給我,自己逍遙快活,現在又何必來過問我過得好不好。」
那銀面男子也不惱,走到紅衣前,輕拍他的頭,「軒,你受苦了。」
紅衣男子顫抖著轉過頭,感受那從下呵護自己的手,抱住眼前的人,「哥哥……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嗯。軒,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