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東倒西歪?什麼叫如踩浮雲,什麼叫騰雲駕霧,什麼叫天星滿天?話說,到了傍晚,項華回到了天下第一家,左右兩邊家丁要繼續攙扶他,項華突然不讓,就這樣,一個人一直朝他的住處走去。
「華兒這是怎麼了?走路如此輕浮?」
什麼叫輕浮?項華走路是搖搖晃晃的,腳跟輕飄,在花園兒,項華撞到了自己的母親淳于玉涵。
身在家中,淳于玉涵一束熨燙繁瑣的白色百褶裙,披了一件雪白色繡有四季花開的外衫,薄粉略撲,雲髻輕盤,顯得是如此的典雅,雍容,其他書友正在看:。
「華兒,哪里不舒服嗎?」
看到項華,在遠處的淳于玉涵忍不住改道下了回廊,來到項華近前,關心地問了一句。
「孩兒見過母親!」
「少爺小心!」
看到母親,項華便低頭見禮,這一低頭,可不得了,一陣頭重腳輕,向下便栽,幸好有身邊的家丁攙扶,要不然,非一頭磕在地上不可。
「華兒,出什麼事了?你怎麼……」。
淳于玉涵一副驚異的樣子,看著項華,感覺兒子受過非人待遇,才被折磨成如今的樣子一樣,
「大膽奴才,你們是怎麼伺候小少爺的?」忍不住惱火,淳于玉涵斥向了項華身邊的跟班兒。
「孩兒沒事,……」。
家丁扶著,項華搖搖晃晃,頭重腳輕般先說道︰「不關他們的事,是孩兒有些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困了?」
淳于玉涵多麼的不可思議,項華又道︰「孩兒先回房休息了,孩兒先告辭,哇——」。
胸口一陣惡心,項華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想立刻躺下來休息,要不然,他要‘害喜’了,說完一句告退,轉身,轉了個圈兒,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少爺,走錯了,望乾樓在這邊兒」。
家丁指引著,項華才辯得清方向,可是,頭太暈了,頭暈到頭重腳輕,步子虛浮,走路歪歪扭扭。
「這是怎麼了?去一趟瑞鶴仙莊,為什麼這般模樣回來?」淳于玉涵看著項華的背影,是多麼的不能理解,更有些生氣。
「不準告訴母親!」
項華的耳朵挺尖,一下子听到了母親的問話,驀然轉身,警告起和他一起去過瑞鶴仙莊的家丁,頓了一下,項華又道︰「母親,不要再問了,這是孩兒的私事」。
說罷,一搖三晃地繼續朝他的住處走去,項華真的快支持不住了,只想躺下來,靜靜的睡一覺,才能緩解他今天的煉獄生活。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項華走遠了,隨行項華的家丁有人停留在了淳于玉涵的身邊,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少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做下人的,哪兒有不告訴主母的道理?
「夫人,……」。
家丁個子高挑,相貌普通,有些黝黑,看著十分的健壯,當然,能成為項華的跟班兒,一定是萬里挑一的好手,畢竟少爺的安全是由他們保護的。
想到今天的事,家丁一臉的氣憤,開口叫了一聲‘夫人’,恰在此時,項天龍從遠處的花圃走了過來,他是揣著疑問的。
「夫人,華兒這是怎麼了?走路如此輕浮?」
淳于玉涵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不清楚,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回稟,接著說吧」。淳于玉涵說著,用眼神掃了一下剛才的家丁。
「莊主,夫人,今天少爺可受了大委屈了」。
家丁略一躬身,一開口,便是帶著氣憤的,那種語氣又像是一驚一乍的,使得淳于玉涵心中一緊,忙問道︰「怎麼?難道滄海禪師虐待華兒了?」
「夫人是知道的,瑞鶴仙莊和天下第一家下人之間雖然多有不睦,但滄海禪師一向疼愛我們家少爺,倒不至于如此對待少爺」,。
「那此話怎講?」
淳于玉涵好奇起來,家丁說道︰「是滄海禪師的曾孫女,她也太不像話了」。想到滄海禪師的曾孫女,今天對項華的所作所為,家丁一陣氣憤一陣悲怒。
「滄海禪師的曾孫女?」
「是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少爺好像認識滄海禪師的曾孫女,而且還把她得罪過,為了平息那位小少主的怒氣,滄海禪師居然讓我們家少爺給她做三天的苦力」。
淳于玉涵一听此話,一臉的不自在,
「禪師太偏向他的曾孫女了」。
「可不是!」
家丁立刻順從淳于玉涵的話,頓了一下,家丁又慢慢地說道︰「要說也不能全怪滄海禪師,滄海禪師也是以和為貴,只不過,那位小少主太刁鑽了,淨想些歪門邪道的辦法整治我們家少爺」。
「她到底如何對華兒了?」
想到項華走路不穩,頭重腳輕,暈頭轉向的樣子,淳于玉涵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人變成如此模樣。
「一整天!」
家丁伸出了一根手指,十分氣憤地說道︰「那小少主讓我們家少爺做了兩個時辰的倒立,在原地又轉了一千個圈兒,做完之後,而且還要立刻騎馬離開瑞鶴仙莊,又是一路的顛簸,您說少爺能不暈嗎?能平穩嗎?」
「什麼?」
淳于玉涵顯得大驚失色,
家丁又道︰「千真萬確,少爺怕夫人、莊主看出來,還非要自個兒走路……」。
「犯克星了,犯克星了」。
淳于玉涵這個心疼,平時對兒子的寵愛總覺得不夠多,沒想到會有人如此惡劣的虐待她的親子,淳于玉涵好後悔,逐風來叫項華去瑞鶴仙莊的時候,她就不該讓項華去,明明知道反常,還讓兒子跳這個坑兒。
「我想沒夫人想象的那麼嚴重,小孩子都是鬧著玩兒的,……」。項天龍倒能心平氣和,頓了一下,又覺得奇怪「滄海禪師幾時多了一個曾孫女?」
淳于玉涵嘆息了一聲,「走吧,到書房,我慢慢說于你听……」。
……
項華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總覺得上方一直在旋轉,不過,這種暈暈乎乎的感覺還真美妙,想著景心,臉上會忍不住露出笑容。
‘當當當’
幾聲清脆的聲音,項華的房門被敲響了,項華閉著雙眼,懶得去看,隨後門被推開了,項回心從外面走了進來。
就這樣,靜悄悄,潛移默化般,房中的丫鬟搬來了矮凳,放到榻邊,項回心坐了下來,拿起了項華的手,撫模著,安慰著,
「弟弟,你今天吃苦了」。
項華以為錯了,他以為是母親,原來是他的姐姐。
其實,項華心中一直有隔閡,在巫界山莊時,項華明明真真切切的看到食人花纏繞著他的姐姐,可是,當他從昏迷中醒來後,他在天下第一家,項回心也在天下第一家,這位姐姐死活不承認她去過斷浪崖,正因為項回心不承認,項華有些生氣了,。
十幾年後再重逢,姐姐外表冷艷,項華不喜歡,本來就覺得疏遠,如今更覺得陌生了,項華不自覺地把手抽了出來,又閉上了雙眼,懶洋洋地說道︰「是姐姐呀,我好暈呀,我想我快要死了,……」。
「不準瞎說!」
項回心對項華卻是格外的溫馨,輕輕斥責一句,項回心又道︰「姐姐不會這麼算了的,姐姐一定為弟弟討個公道,滄海禪師的曾孫女太過分了」。
項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我的事情肯定會傳的滿府皆知,這件事不勞姐姐費心了,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項回心張口欲言,守在門外的丫鬟突然大聲說道︰「少爺,夫人和莊主來了」。
項華趕忙睜開雙眼,起身想迎接的時候,淳于玉涵已經進入房內,快走兩步,制止了項華,說道︰「躺著,別起來了」。
「見過父親,母親!」
見到父親、母親進來,項回心立刻從矮凳上站起身,退到一旁,低頭見禮,淳于玉涵坐到榻邊,關心地問道︰「哪兒不舒服?跟娘說……」。
「醫師已經看過了,多休息便好了,沒什麼的」。
「那也要多注意!」
「孩兒真的沒什麼,您看,我都能下榻走路了」。
項華猛然一個起身,想下床走兩步,卻是一陣眩暈,蹲坐在榻邊,淳于玉涵好氣道︰「好了,好了,別逞強了」。
「孩兒真的沒事」。
「是你太護著滄海禪師的曾孫女了,不過滄海禪師也真是的,他怎麼能如此縱容他的曾孫女?」。
項華搖了搖頭,說道︰「不怪滄海禪師,更不怪心姐姐,是我太胡鬧了」。
「是你太護著她了」。
「真的,是孩兒的錯」。
「那滄海禪師的曾孫女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如此袒護?」
想到景心,項華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其實,滄海禪師的曾孫女你們都見過,尤其是父親,那可不是一面之緣」。
「哦?」
項天龍三人皆是一愣,感到非常疑惑。
「就是心姑娘」。
項華笑吟吟地說道︰「其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任性,把心姐姐給禪師的信當成情書給撕掉了,結果,害的心姐姐在瑞鶴仙莊被誤會,吃了那麼多委屈,險些凍死在冰宮陵寢,所以,娘,你們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
項華不經意地說著,項回心的雙眸中閃爍出詭譎的光芒,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九月二十二日,東方景心,我給你準備一份兒大禮」。
(鏡中緣,為‘境中緣’,境遇中的緣分,巧合中,‘虛似鏡花水月’,真實里,‘冥冥中有因必有果’)。
ps︰小說中的人物都歸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且看故事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