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後,靠後,有點眼色好不好?懂不懂身份?離心姐姐這麼近成何體統?」
如今的項華,唯一得意的地方,就是以無名‘為’榮了,他想象中的無名,‘貴家弟子,高人一等,潛伏林下,臥虎藏龍,即便不是叱 風雲的大人物,也是威震四方的有名之士的後裔,盡管身份比不上他顯赫,但人家畢竟是有實才的,項華總覺得這始終是個隱患。
誰會想到?誰會想到,讓項華樂不可支。
景心在前走,無名緊隨其後,項華就看著不順眼了,向後推了無名一把,他夾在景心和無名的中間。
景心溘然止住腳步,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項華依然嬉皮笑臉著,說道︰「心姐姐,我這是替你教他規矩,……」。
「你、」
景心鄭重其事的點‘你’,然後說道︰「再對無名哥哥無理,小心對你不客氣,……」。
項華好生的敗興,此時此刻的景心,竟然還和無名一氣。
無名低下了頭,說道︰「曾少主叫屬下無名就好,‘哥哥’這個稱呼萬不敢當」。
景心又變得一臉的抱怨,很反感無名這樣恭敬的樣子,說道︰「現在曾爺爺又不在,我就是喜歡叫你無名哥哥,……」。
項華又‘得意’得不得了,無聲的哈哈大笑起來,內心卻有些干澀,一拍無名的肩頭,說道︰「無名兄,果然不同凡響,咱倆不做兄弟真是屈了」。
項華的話是嘲弄,是嘲笑,是鄙視,在心里早罵千百遍,‘無名你算什麼東西,但敢和他爭心姐姐的芳心?’如今的項華很自恃起來,無名不是武功高嗎?那有什麼用,白了他就是一個跟班兒,一個‘低等’下人。
項華又咬牙切齒,小聲地對無名說道︰「算你識趣,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個下人,主人之間說話,最好不要插嘴,……」。
「你在嘀咕什麼?」
景心質問項華,
「沒,沒什麼,……」。項華似是投降,突然又神秘兮兮地轉了話題,說道︰「對了,剛才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景心疑問,
項華更是新奇地說道︰「對,奇怪的事,好像是第二次了,我見滄海禪師喝茶的杯子怎麼是一個破爛?」
一句‘破爛’,景心臉上好無光,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滄海會如此重視那盞白瓷茶碗兒,葉軒說道︰「那杯子是孫少主送的,孫少主送時會以為禪師會把它摔掉,誰知道禪師整天愛不釋手,……」。
項華恍然起來,
「對了!」
景心也感到奇怪起來,說道︰「我听很多人說曾爺爺喜歡摔茶碗兒,可是我和曾爺爺相處這幾天,一次也沒見他摔過,是不是捕風捉影?」
「不可能是捕風捉影」。
項華說道︰「愛摔茶碗兒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帳房采購的精瓷茶碗兒一千套,備用一千套,也是有帳可依的」,好看的小說:。
項華一一解釋,頓了一下,又鬼鬼一笑,說道︰「而且,我多次見滄海禪師摔茶碗兒,心煩的時候摔,無事的時候摔,莫名其妙的時候也摔,總之一句話,摔茶碗兒是他的習慣了,……」。
景心還是搖起了頭,說道︰「說曾爺爺晚上喜歡去膳房吃東西,我見過,我相信,不過摔茶碗兒這事兒,我真的一次也沒見過」。
貌似乎,從景心住進瑞鶴仙莊後,滄海把摔茶碗兒的毛病戒了,到底為什麼戒了?景心不得而知,不由看向了無名,想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發現景心注視他,無名又把頭低了下去,不敢直視,
對景心的話,項華也感到好奇起來,也看向了無名,說道︰「是啊大個頭兒,不,無名兄,你知道為什麼嗎?」頓了下「我可听說,你還是靈隱士的弟子,靈隱士和滄海禪師關系那麼密切,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原因」。
听到‘靈隱士的弟子’這幾個字,無名的心更像被蹂躪一樣,景心還不知道,他的無名哥哥已經被東方靈瑜逐出了師門,來到瑞鶴仙莊後,對求身世的執著,無名已經徹底放棄,只是希望能天天看到景心,保護他心愛的‘心兒’,僅此而已,
無名不敢再有過多的奢望和想法,甚至連正面多看景心兩眼都不敢,他怕連看到景心的機會都別剝奪。
「屬下,屬下也不知其中原因」。
遲疑了好一會兒,無名才輕輕地說道︰「只是在提到滄海禪師喜歡摔茶碗兒和夜間到廚房用膳時,靈…靈隱士總是會從心里笑出來」。
說到‘靈隱士’三個字的時候,無名吞吐了一下,心里難受到了極點,不知道為什麼,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到底犯了什麼過錯?讓這兩位德高望重,叱 風雲的大人物如此苛待于他。
听到‘靈隱士’三個字,景心覺得怪怪的,張口欲言,葉軒顯得有些擔心起來,說道︰「孫少主,在私下議論長輩是大不敬,弄不好會吃家法的」。
景心撅起了嘴,
「童言無忌!」
項華卻不在意,說道︰「何況,我們是在私下里說,他們又听不到」。頓了一下,「看來靈隱士是知道原因的,心姐姐,你敢不敢去問?」
「我才不敢去」。
景心接口便道︰「總感覺曾祖母很凶的樣子」。
「孫少主,長親威嚴不可褻瀆」。葉軒著急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
頓了一下,葉軒又道︰「想去問也沒機會了,老主人已經不在‘天外天’,回了玉溪宮,和霞姑姑她們一起」。
景心听得好驚訝,
項華看了看天,艷陽明媚,很快要日掛中天,為此,臉上露出了著急之色,「好了,好了,我們不瞎聊了,心姐姐,我們快走吧?要不然就日落西山了,……」。
「我們要去哪兒?」景心問道,
項華神神秘秘地拽起了景心的手,說道︰「跟我來便是了」。
「男女授受不親!」
景心驀然把手從項華的手中拽了出來,這是滄海讓景心和無名保持距離時教的,景心用在了這里。
項華露出了一臉的抱怨,
景心像是威脅地問道︰「說,要去哪兒?」
「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你就不懂得我們年少無忌?」項華很抱怨,很抱怨,
景心說道︰「曾爺爺說的,要不然我們回去問曾爺爺」,。
「算了,算了,不用去了!」
見景心轉身,要原路返回的意思,項華著急起來,反對起來,是他心虛了,再說,這一來二去的,時間耽誤不起,項華一笑,說道「听你的,走走走,我們去看熱鬧去」。
「什麼熱鬧?」景心如在霧中,
「跟我來就是了,保證很熱鬧,很好玩兒」。
景心似乎有些不信,怨道︰「我可不大相信,別是什麼坑我的陷阱我就謝天謝地了」。
「哎呀,心姐姐,你怎麼這麼說呢?」
「反正遇到你我就開始倒霉了」。
「這次保證,是時來運轉」。
景心猶豫著
項華又道︰「這樣吧,如果不熱鬧,不好玩兒,你罰我」。
「真有那麼好玩兒嗎?」
「放心吧,我可是在錦城長大的,,……」。
在項華的強烈邀請下,他們很快走出了瑞鶴仙莊,跑下台階,興致濃濃地飄然間跨上高頭大馬,景心突然又開口說道︰「對了,那個地方去了之後,你要帶我去你家,……」。
「去我家?」
項華也登上了駿馬,看向景心,奇怪起來,
「對!」
「去我家做什麼?」
想到這件事,景心臉上露出了笑容,嫣然地說道︰「我要找項叔叔,我要听他吹簫!」
項華也笑了,原來景心仰慕他的父親,想了想,這是好事,于是說道︰「好,明天我也開始學吹簫!」
「就你?」
景心有些小瞧項華,項華說道︰「我怎麼了?」
景心說道︰「學一輩子也不會到項叔叔的境界」。
「別小看人」。
「走吧,到底要去哪兒?」
景心真對項華所說的地方感到好奇,愣愣地等待項華說話,項華卻在心里鬼鬼一笑,突然揮鞭打向景心的坐騎,歡呼著說道︰「走了,繁花似錦的錦城祥街,我給你備了份兒好禮」。
「哎呀!」
坐騎突然奔跑,景心嚇了一跳,急忙拽緊韁繩,生氣地大聲道︰「好你個項華,膽敢嚇唬我?……」。
「哈哈,哈哈!」
項華開懷大笑,揚鞭驅馬,加上隨從,數十騎飛馳,追上景心,去往祥街,卻不知,祥街是項回心為景心設下的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