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祥街的熱鬧,到景心的到來,從天下第一家飛信使的經過,到遇危的孩童,從老者的悲亢指責,到景心的出手,從飛信使的離開,到他的……。
這些,都是項回心事先計劃好的。
祥街之事已過,項回心如何綢繆接下來的事,是項回心的事,景心他們,有著他們的去向。
「好吧,算我認輸!」
項華在心里暗暗吐了口氣,其他書友正在看:。
一條祥街,飛信使如風般過去之後,又恢復了平靜,恢復了熱鬧,景心心中雖然有氣,卻也不會真的和項華永遠不再說話,如果那樣的話,今天就沒有機會見到她的‘項叔叔’了。
沉默了好大好大一會兒,項華先心平氣和下來,跟著景心,拉拉她的衣袂,難以啟齒地說道︰「還生氣呢?」
「誰讓你的屬下囂張跋扈」。
「他們……」。
項華心中的委屈油然而生,說道︰「飛信使不同于普通的家丁、武士」。
「你還敢狡辯?」
景心勃然翻臉,項華擔憂起來,畢竟,飛信使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吧,好吧,是我錯了,回去以後一定好好的教訓他們」。
「這還差不多!」
景心得意洋洋起來,兩人算是合好了。
繼續看著祥街的熱鬧和人來人往,景心心里始終惦記著另外一件事,「對了項華,我們現在去你家如何?」
「天還早著呢,再玩兒一會兒吧?」
「也沒什麼可買的,走的我腳疼」。景心說罷,嫣然笑了一下,她在想著其它的事,
「那我背你!」
項華倒挺勤快,迅速停在景心的身前,彎,臉上堆滿了笑容。
「少臭美!」
景心一把把項華推的向前傾了一下,說道︰「知不知道什麼要男女有別,女孩子的貞潔,名節是最寶貴的」。
「啊?」
項華苦澀中有些吃驚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兒?才幾天?景心從哪里學了這些?這不是讓他心里不自在嗎?
項華哪里知道,從前那個不拘小節,不拘一格的景心被滄海‘教壞’了,滄海為了使景心和無名拉遠距離,‘女德’這方面簡直到了‘耳提面命’的地步,只是遭殃了項華,景心對無名的態度一點都沒有拉遠,反而把滄海的諄諄教導用在了項華這里。
「不信呀?好吧好吧,我們回瑞鶴仙莊問曾爺爺」。
「算了算了!」
景心掉頭要走,項華趕忙制止,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這一來二回的,多耽誤時間,項華說道︰「好,好,我听你的,男女授受不親行了吧?」
「哼嗯!」
景心得意洋洋的,說道︰「走吧,我們去你家」。
由項華帶路,一行十幾人,騎著馬兒,慢慢地停在了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門前,景心來玩兒,項華領著,不需要什麼拜帖,門口的守衛早已經低頭見禮。
「少爺回來的真早,玩兒的可還盡興?」守門的武士開口問道,
「還行,對了,父親在家嗎?」
「未見莊主出門」。
項華回頭便向景心說道︰「心姐姐,今天你真走運,父親在家」。
景心心里十分暢然,臨來的時候,項華說擔心父親不在天下第一家,為此擔憂了一路,這回可放心了,。
一行人,徑直大大方方地走過府邸大門,眼前是一片用漢白玉鋪砌的地面,進入寬敞的大院,景心驀然回身,感到奇怪起來。
「無名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不進來?」
看到無名一個人立在大門之外,景心不得已又返回,無名一個人矗立在門庭之外,前面竟如一條鴻溝一樣不可僭越。
無名的心情,是如此的沉重。
「屬下不能跨越這道門檻兒」。
「為什麼?」景心不解,
「他是沒事找事!」項華非常的不自在,
無名說道︰「禪師嚴令無名,和天下第一家劃清界限,更嚴令無名不能踏進天下第一家門檻半步」。
「放肆無名,你在這里瞎說什麼?」
項華勃然大怒起來,自從知道無名被靈隱士逐出師門,是瑞鶴仙莊的一個僕奴後,項華無時無刻不想找他的麻煩,項華還沒做出什麼由頭,沒想到無名先把‘ど蛾子’生在前面,項華哪里有不氣的道理?
「我的話句句屬實!」
「大膽,天下第一家和瑞鶴仙莊一向友好,更是親密的結交,兩家向來都不分彼此,禪師怎麼可能有這種禁令?」
項華真的生氣了,項華雖然也知道為了維持天下的穩定,兩家一直保持著友好相處,也有一些下人,為了‘黨派’之爭,多有傾軋,倒也不致于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無名如此坦坦之言,項華也有些心虛了,他怕這真是滄海禪師授意的。
「對呀!」
景心也是悵悵不樂的,說道︰「無名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我也听說瑞鶴仙莊和天下第一家不分彼此,曾爺爺怎麼可能下這道命令?」
「屬下沒有撒謊!」
听到這句話,景心有些生氣了,眼看便能見到項叔叔了,為什麼無名偏偏不肯進入天下第一家,不管景心責怪也好,不責怪也好,無名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的,並不是他的私心而為。
‘不準踏進天下第一家半步’,
此嚴令,在無名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銘刻于心了,師父東方靈瑜告誡過,滄海也曾提過,尤其是無名‘再’回瑞鶴仙莊,景心和項華交往開始,滄海更是嚴命到三令五申。
「不進就別進,我們家的大門兒還不為你開」。
項華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他已經認定無名是故意找茬,是想阻止景心到天下第一家做客,是想用他的可憐相博得景心的同情,讓景心對他疏遠,想到這一點,項華越想越生氣。
「來人呀,把這個不知好歹的狂徒,給我轟出天下第一家門口的百米之外,超過百米,見一次打一次,絕對不要留情!」
「是!」
門口的十幾名守衛武士異口同聲,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木棒指向無名,嚴陣以待般準備將無名轟出天下第一家的府邸門口。
「我看你們誰敢?!」
景心柳眉一跳,鳳目怒視起項華,厲言呵斥︰「無名是我瑞鶴仙莊的人,我看你們誰敢對他無禮?」
一聲呵斥,守衛頓時停立在當地,項華更生氣起來,
「心姐姐,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要叫我心姐姐!」
「是他不識好歹!」
「我想其中一定有原因,我相信無名哥哥不會撒謊的」。
景心的話又變得沒那麼剛強,項華怒視起無名,心里說不出的懷恨,也無可奈何,氣道︰「心姐姐,你太袒護他了,他是故意的、成心找不自在,……」。
「那也是我瑞鶴仙莊的事」。
「那我家你還來不來?」項華頓時生氣,
景心頓時猶豫了下來,其實她心中早有了打算,對無名說道︰「既然是曾爺爺的意思,那無名哥哥就別進來了」。頓了一下,又覺得非常的不合情理,小聲地抱怨,「好端端的,曾爺爺下的這是什麼令?」
「禪師的命令不敢違背,曾少主到天下第一家盡情去玩兒便是,屬下可在門外等候也是一樣的」。
「假情假意,可見人的心境是多麼的齷蹉」。無名勸說景心,項華可不領情,一臉的鄙視之態,對無名充斥了憎惡。
「你少說兩句」。
景心驀然對項華斥責了一句,項華很是不服氣地白眼哼了一聲,景心對無名關切地說道︰「你還是回瑞鶴仙莊吧,馬上就要入冬,此時天氣轉寒,風冷徹骨,……」。
「謝曾少主關心,屬下還是在這兒等候吧」。
「他願意在外面等,就讓他等著,誰讓他不進去的,活該他自作自受」。
「你少插嘴!」
景心很不服氣項華,為什麼她和無名說話的時候,總有他插嘴的余地,斥責一句後,景心又對無名說道︰「就這樣決定,無名哥哥先回瑞鶴仙莊,要不然我不答應!」
「屬下不能遵命,屬下要保護曾少主的安危」。
「大膽無名!」
無名的話又把項華激怒了,如今景心在的是什麼地方?無名竟敢如此直言放肆的說保護景心?這是對天下第一家的蔑視,項華忍不住斥道︰「越來越放肆了是吧?你當我天下第一家是什麼地方?」。
「不要吵了!」
景心大斥一聲,無名和項華之間的關系總讓景心覺得莫名其妙,兩個人就像水和火一樣,見面就吵,互不相讓一般,讓她很是頭疼。
「就這麼決定了」。
景心說道︰「無名哥哥,你先回瑞鶴仙莊!這是命令,不準說不,……」。景心看著無名,吩咐著,只覺肩頭一沉,不由回過身來,頓時大喜,
「項叔叔,怎麼是您?」
不知在什麼時候,項天龍領著他的親信岳侍天來到府邸門口,項天龍拿著一支玉簫,輕輕地搭了一下景心的肩頭。
見到項天龍,景心喜逐顏開,
項天龍含笑著,也是非常的意外,他見門口有很多人,走過來一看,果然是景心,「原來心姑娘是滄海禪師的曾孫女?」
景心嘻嘻笑著,頓時一愣,她看到項天龍披著披風,錦緞繡面的紫色團花披風,趁著他的白袍,特別鮮亮,為此疑問道︰「項叔叔要出門?」
項天龍點了一下頭,
「怎麼要出門呢?我剛來,!」
「我要到瑞鶴仙莊去」。
項天龍又一本正經起來,
「去瑞鶴仙莊做什麼?要找曾爺爺嗎?」景心十分疑問,
項天龍搖了搖手中的玉簫,意思是擺了擺手,又變得嚴肅,說道︰「我是去討說法的,近來听說滄海禪師家中住進了一位特別刁蠻古怪的曾孫女,把我的兒子折騰的半死不活,我是去教訓她的」。
「項叔叔,……」。
景心一下子著急起來,「您不能護短,都是項華不對,把曾祖母的書信當成什麼情書給我撕掉了,害我在瑞鶴仙莊受了那麼多驚嚇,……」。
項天龍笑了,景心感覺是那麼的和藹,頓了一下,景心又道︰「今天心兒是特意來听項叔叔吹簫的,如果項叔叔真生心兒的氣,心兒就在眼前,您罰心兒吧?不用驚擾曾爺爺了,……」。
景心一陣撒嬌,項天龍又笑了,對身後的岳侍天說道︰「今兒不出門了」。說罷,又對景心說道︰「走,到項叔叔的樂防,項叔叔讓你見識一下那里的樂器」。
「好!」
景心听之大喜,連忙點頭答應,
項華也來湊話題,「爹,以後我要跟您學吹簫」。
項天龍好笑起來,「幾時變得如此乖巧,你不是說音律很枯燥嗎?」。
「今時不同往日!」
項天龍含笑著說道︰「好,爹教你!」頓了下「走吧,到我的樂房」。
項天龍說著,轉過了身,景心在左,玉足輕盈,裙擺飄逸,浮起的‘浪花’代表著她欣喜快樂的心情,項華在右,跟隨著父親,不亢不卑的行走,走了沒幾步,項天龍覺得怪怪的,又回過頭,看向了門口矗立的無名,似是眺望著,
「他在哪里做什麼?為什麼不進來?」。
項華輕蔑地輕哼了一聲,「一個不識抬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枉稱滄海禪師不讓他進入天下第一家半步」。
項天龍注視著無名,無名那憂郁的神色盡顯在他那孤獨的身影中,項天龍若有所思著,「可能其中另有原因」。
項華感到不喜,沒想到他的父親也會為無名說話。
「走,我們去樂房」。
項天龍又一次在前帶路,
景心跟著項天龍,倏然轉過了身,退著她縴縴的玉足,飄然般對門外的無名說道︰「無名哥哥,你快回瑞鶴仙莊吧,我稍後便會回去」。
無名向景心輕輕的頜首,項華知道無名肯定不會走的,他的腳步故意放慢,等父親和景心和他拉遠距離,項華呼喚左右家丁,家丁附耳近前,項華吩咐道︰「給我好好招待一下門口的那位,先給他上兩桶加冰的冷水,讓他清醒一下」。
「是!」
在景心和項天龍的身影消失在天下第一家府邸正門前的大院時,五六個家丁,每個人端來一盆帶有冰塊的冰水,飛速般一盆盆潑在無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