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風雲 第29章 三足筆洗

作者 ︰ 古棟

郝壞帶著一絲好奇,看了神情凝重的李墩兒一眼後輕輕拆開了報紙。

那是一件如同煙灰缸一類的紅se瓷器,底足上更是有三個稍稍向後外彎曲的「短腿」。郝壞接過那紅se「煙灰缸」,看來看去自然也辨不出是個什麼物件。

「煙灰缸」

郝壞的話剛一出來,便听到對面李墩兒的反向傳來一聲人仰凳子翻的聲響。郝壞抬眼一看,李墩兒揉著**剛剛站起身來。

「老壞,我看你本事不小能修復那枚古錢,我還想跟你混碗飯吃呢。」李墩兒還以為郝壞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所以話里話外也都是玩笑。

李墩兒大笑的同時,唐菲兒已經接過了那「煙灰缸」,自言自語道︰「這應該是一只筆洗,文房四寶中,清洗毛筆用的物件兒。」

正如唐菲兒所說,筆洗是文房四寶之外,一種盛放清水洗毛筆墨汁用的器皿,其用料很多,比如玉、瑪瑙、琺瑯、當然其中最為常見的還是「瓷器」筆洗。

「老壞,看到沒,還得說我這嫂子眼力好。」李墩兒說著,繞過桌子走到郝壞跟前坐下,在郝壞耳邊輕聲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倒斗時得著的東西。」

「咦……」

郝壞剛要說話,便听到唐菲兒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慮,一直看著那筆洗的底足。

「怎麼了?」

唐菲兒見郝壞發問,抬眼看了看笑呵呵的李墩兒。

「妹子,看出什麼盡管說。」

唐菲兒見李墩兒已經說的很清楚,便對郝壞道︰「雖然我對瓷器不是很了解,但這東西的底足明顯是斷裂後被人修補過的,你看這里……。」

郝壞拿過紅se筆洗,看了一眼,而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胖子,你想跟我交朋友就是想讓我幫你修復這筆洗對不對。」

「也對也不對。」李墩兒听了郝壞的話後,很真誠的笑了笑︰「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跟你說的一樣,想讓你幫我修復那筆洗,但後來我看你老壞是個能成大氣的人,所以能跟你成為朋友,比修復這只筆洗還讓我高興。」

李墩兒說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交到了一個真正的朋友,並且對郝壞非常佩服。

「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兒?」郝壞笑了笑,看著李墩兒問他道︰

「老壞,我知道你能修復那古錢,一定對古玩很了解才對,不會不知道這物件兒吧?」

郝壞听了李墩兒的話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懂古玩,但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怯,所以想了想之後才對李墩兒道︰「胖子,你要是不懂的話,可以拜我為師,好好讓師傅我給你講講。」

「切,我能不懂這個,告訴你,我李墩兒別的本事沒有,相瓷器還算不錯,這叫「釉里紅」。」

「釉里紅」是一種瓷器的修飾手法,這種瓷器始于元代,興于明初,成熟于永宣,jing于清初。

瓷器燒造時需要一種環境,專業術語叫「氣氛」,瓷器都是在某種氣氛中燒成的。

一般來說氣氛就是兩種︰一種是氧化,一種是還原。簡單來說,就是爐子開著火門,有充分的氧氣進去,就叫氧化氣氛。而關著窯門,悶著火,就稱為還原氣氛。

釉里紅是以銅為呈se劑,在還原「氣氛」中燒成的。簡單說它是悶著火燒成的。溫度稍高點,或者稍低一點,它立刻就會失敗,溫度如果一低,顏se就會變黑,非常不好看。溫度如果一高,顏se就飛了,沒了。

溫度高低之間允許的差額大概在十度。在古代,這一點溫差是非常難控制的,只有豐富工作經驗的窯工,才能看出來。

傳說,釉里紅瓷器的創造發明還緣于一次偶然的巧合,故事發生在元代,當時有位銅匠,圍著粘有銅屑的圍裙,到窯廠找繪制瓷器的藝匠聊天。

銅匠不慎把銅屑抖落在成型瓷器未干的坯面上了,因銅屑粉末顆粒細微,難以肉眼觀察得到,所以蘸釉水時也未被工匠發現和處理。

入窯後經一千三百五十度的高溫燒制青花瓷的同時,粘了銅屑器皿部位也還原氣氛燒制成帶有暈散的紅se,幸運的是這種銅元素要還原成紅se的溫度要求幾乎與青花一致。就這樣,一種釉下彩瓷器的新品種——「青花釉里紅」問世了。

後來,經追究,發現這種紅se即為銅匠圍裙上的銅屑所致。

听李墩兒侃侃而談,郝壞還真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得力助手的人選,心下更加堅定目標要讓李墩兒更自己混。

「好你個胖子,原來你還不光會倒斗,相瓷器也不錯嘛?」郝壞夸贊完李墩兒後,想到了這東西的價格,隨口問了一句︰「相瓷器不錯,不知道你的估價怎麼樣?」

「如果是完好如初,差不多也有三十萬,可現在這種情況,三兩千都不見得能出手。」

李墩兒無奈的搖搖頭,道出了他的目的,其實就是希望郝壞能夠幫忙修復「釉里紅筆洗」,只是他不知道,郝壞的扳指還只停留在「初始化」階段,每種功能大概也只能出現一次。

郝壞心里很清楚扳指的狀況,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修復筆洗,但他並沒有失望,而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對付王老偏的辦法,隨即,露出了一臉的壞笑。

「這東西我有大用處,但絕對不能修復它。」

「不修復,那怎麼能賣錢,不賣錢,你老壞有個鳥用處,總不能用來那啥吧。」李墩兒說完,嬉皮笑臉的看向了郝壞。

「死胖子,別胡說。」郝壞見唐菲兒有些臉紅,伸手朝著李墩兒的腦袋來了一個腦瓜崩。

「我要用它來對付王老偏,坑我兩萬塊,我要讓他加個零頭給我吐出來。」郝壞說完,心中已經暗暗做好了打算,而且他明白,光靠著扳指的能力顯然還不足以讓他在古玩行混出人樣,手段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老壞,我知道你跟王老偏有仇,但上次我已經用那牙樣坑過他一次,這次他絕對不會在輕易上當,而且瓷器這東西如果沒個專業人修復,很容易被看出有問題的。」

「放心,只要你李墩兒信任我,讓我cao作這只筆洗,那我自然會想到辦法。」

李墩兒的話非常有道理,但郝壞絕對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會有。說話的時候,郝壞一直在觀察著李墩兒的臉se。

李墩兒滿臉笑容的看著郝壞,好一會兒,他大笑了這將雙手朝著桌子猛拍了一下,鏗鏘有力道︰「老壞,這輩子哥們兒就跟你混了。」

李墩兒將手伸向了一旁的郝壞,後者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記住,不是哥們兒,而是兄弟。」說完,郝壞也笑著將手伸向了李墩兒。

「哈哈……」李墩兒緊緊捂住郝壞的手,大笑道︰「沒錯,看我這記xing,要是成為你老壞的‘哥們兒’,我李墩兒可有的受了。」

郝壞不在和李墩兒劃拳,而是正兒八經的拼起酒來,滿屋里都是兩人的歡聲笑語。但時間一長,郝壞卻也全然沒有了感覺,只知道自己好像是被人抬到了很軟的床墊上,而後就是嘔吐,很長時間的嘔吐。

「頭好痛!」

郝壞慢慢睜開眼楮,感覺有什麼壓著胸口。一看之下,才發現是唐菲兒坐在床下的椅子上,頭卻靠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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