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決 第9章問心劍訣

作者 ︰ J。J星空

從回廊上慢慢走來,葉兒似乎沉浸在什麼心事中,並沒有和龍翔說什麼,龍翔則靜靜地和葉兒肩並肩向前走,一直從萬方藏書閣來到了那塊神秘的石碑前。走到石碑前,龍翔又不由端詳起它來。

看著那熟悉的漢字,那一筆一劃都讓龍翔想起了當年,那些平凡而快樂的日子。禁不住,龍翔用手輕輕撫模著石碑上的漢字,一字一字讀了起來︰「天、地、人……」葉兒心不在焉,倒是沒有在意龍翔怪異的舉動,而她自然也沒有發現那塊石碑上的字隨著龍翔的聲音慢慢亮了起來,散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與此同時,龍翔戴在脖子上的已經很久沒有反應的龍霄戒緩緩亮起了白色的光輝,與石碑上的文字交相輝映。龍翔的手停留在了最後一個人字上,光芒最終也慢慢落在了這人字上。那人字忽的發出一陣刺目的白光,直直的射入了龍翔的雙目之中。

龍翔眼前一黑,一個渾身散發著白光的人影忽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龍翔一愣,便明白自己又被帶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中。仔細打量了一翻眼前這個人,卻見此人白衣飄飄,手負長劍,站在那里,自有一種瀟灑之意,只是他的臉上始終被一陣光輝所掩蓋,看不清他的容顏。

「你是誰?」龍翔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拔出了手中長劍,在龍翔驚異的目光中開始練起了一個個奇異的劍招。那人身法輕靈,但手中的劍勢卻似緩實急,舉重若輕。輾轉騰挪之間,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傳了過來︰「問心劍訣第一式——人之劍。」

這聲音一字一字緩緩飄來,如山上清風直入人心底,「太極境。」劍起巍峨,在他的身前劃出一個完美的圓,之後他的身形驟然變緩,如晨鐘暮鼓,每個動作都十分緩慢,但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與完美,仿佛每一個動作都包含著天地自然之道,直讓人心醉神馳。

「武魂境。」一聲長嘯,清越激昂,聲裂金石,包含了無窮的戰意與不屈的靈魂。劍鋒直上青雲,仿佛那激昂的戰意要穿透這悠悠蒼天。那劍出手是一劍快似一劍,招招皆是只攻不守,凌厲之極。甚至龍翔有種感覺,即使千軍萬馬中,他的身邊也只有眼前之人 。賭上武者的榮耀,劍指蒼穹,一往無前!

忽然,那個男子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仿佛有什麼極度傷心的往事涌上心頭,「黯然銷魂境。」聲音未落,劍勢陡變,由一往無前變為深沉張狂。只見那劍在他的身前身後發泄似地點出,如狂風暴雨千變萬化而不可知其一,之後又如負擔著千鈞重擔緩緩而落,劍尖點地,這個男子身影忽然詭異地消失,當龍翔反應過來時,這個男子已然背對著龍翔,抬頭,望天!恍惚間,龍翔似乎感到,一輪明月高掛在天邊,這個背影,這種蕭索,這種寂寞,就如同這十年來的每個夜晚,他感受到的那樣。一滴眼淚,悄然滑落,滑落在了這蒼涼的世間……

「小安!小安!」葉兒略帶擔心的聲音傳了過來,驚醒了看著石碑發愣的龍翔。

「怎麼了?」龍翔頭暈乎乎地問道。

葉兒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道︰「這應該是我問你的話?你發什麼愣啊?!」

龍翔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尷尬地笑了幾聲,連連擺手說自己沒事,心中卻又不由去回想剛才那些神秘的劍式。不知為何,雖然那個神秘的男子只在他眼前演練了一遍,但是那玄奧無窮的劍招卻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他的腦海中。

「咦?!」葉兒忽然又發出了驚異的呼聲,龍翔忙定神看去,卻見葉兒手指的卻是那塊神秘的石碑。順著葉兒的手指方向看去,也是愣住了。原來不知何時,那塊神秘石碑上原有的「天地人」三個漢字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塊光禿禿的石碑。龍翔和葉兒兩人面面相覷,都是頗感奇怪。

葉兒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龍翔,龍翔被她盯得渾身發毛,模了模鼻子,無奈地擺了擺手,「葉兒,和我無關,我可不會吃字的。」葉兒哼了一聲︰「哼,誰知道呢。」不過想了想她也是不明所以,只好心中想著回頭把這事告訴爺爺讓他去解決,也就沒有再管,帶著龍翔走了出去……

青玄山萬方洞。龍翔出來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了,站在萬方洞口,龍翔思緒萬千。這短時間在無望森林中遇到的事一一掠過心頭,「真的是遇到了許多事情呢!」他這樣想著,抬頭看到了遠方天地之間即將落入山間的夕陽。

青山紅日,白雲蒼狗,天地之間宛如雨後的寧靜,掀起著一塵不染的灑月兌與清新。看著這大自然壯麗的景色,龍翔心中一動,那神秘人物演示的動作一一浮上了他的腦海。不知不覺,他已然找了一根堅韌的樹枝在這平台之上開始練劍。

憑借著多年鍛煉出來的強壯體質,雖然劍招還是頗為生疏,但是每次出手總還能帶起破空之聲,顯得是虎虎生威。然而龍翔心里卻是清楚,這劍法實在是奧妙無窮,特別是那種武的境界根本不是現在的他所能理解的,自己完全不能發揮出其哪怕一絲一毫的威力。

正當龍翔揮舞手中木枝揮汗如雨時,一聲清嘯從龍翔身後傳來。龍翔想也沒想,甩手便蕩起樹枝向後刺了出去。剛剛刺出,龍翔便感覺手中樹枝上傳來了一陣旋轉扭曲之力,幾乎立時要將樹枝扭斷。龍翔順勢一腳點地,另一只腳飛向了對方。感到自己上腳踢空,龍翔一個旋轉將另一只腳帶了起來躲過了對方攻他下盤的掃堂腿,翻身又和對方對轟了一腳,向遠處飛了出去。

即將落地之時,龍翔看向了對面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平常和小尤是經常這樣切磋的,結果也基本上是半斤八兩。然而龍翔此時卻見那里剛剛站起身的小尤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龍翔一愣,只見小尤左手輕動,結成一個蘭花指印,綠光一閃,龍翔頓感自己即將落地站穩的雙腳被一股力道一綁一拉,一下子倒了下來。龍翔向腳下一看,卻見一根綠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腳下,將他雙腳綁住了。龍翔雙手一拍地面,身體在半空一個旋轉蕩開了藤枝,站了起來,正好迎上了走過來的小尤。

「小安,我剛和小蘭學的自然魔法——纏繞,是不是很厲害?」小尤笑道。

龍翔一翻白眼,「哼,你小子學了點魔法顯擺來了?」

小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額,我就是著急想試試新學的東西,你別生氣啊,小安。」

龍翔看了看小尤,用拳頭搗了他胸膛一下道︰「行了,掌握了那翡翠碧葉了沒?身體沒有什麼異樣吧。」

小尤想了想拍了拍龍翔的肩膀說︰「放心吧,小安,翡翠碧葉已然融入我的身體了。我能感覺到它對我有非常大的好處。不僅是身體活力增強了,而且我對自然之力的感應也增強了,學習自然魔法很是得心應手,蘭兒都很是驚訝我這麼快就能學會纏繞這個魔法呢。」

龍翔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你身體中的那股陽火之力呢,能控制住嗎?」

小尤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感覺那股力量已經被翡翠碧葉壓制住了,應該不是大問題。」

龍翔想起青玄道人的話,也就放心了,「怪老頭說過了,翡翠碧葉正是穩定你身體內陽火之力的好東西,我想他的話應該是靠譜的。」小尤點了點頭,顯然也是贊同龍翔的話。

龍翔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道︰「小尤,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見見大叔了,關于你的一切我覺得真的有必要和大叔談談了,畢竟他應該是知曉一切的人。」

小尤沉默了,扭過頭他看到了逐漸走過來的小蘭,兩人視線接觸,小尤有些閃躲,小蘭不知為何也有些黯然。兩人逐漸走近,小尤伸出手拉住了小蘭的芊芊玉手,低聲喚了一句︰「蘭兒。」小蘭眼楮一紅,低頭撲在了小尤懷里微微抽泣起來。

「蘭兒,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叔吧,好不好?」小尤有些激動地看著小蘭,希望她能跟著他一起走。小蘭听到這話,抽泣地越發厲害起來,一會兒才傳來了她的嗚咽聲,「尤,你知道的,我是族里的候選祭司,必須回到族里,這次我已經出來太久了。」

頓了一會兒,她抬起了已然梨花帶雨的美麗臉龐看著小尤說︰「尤,你是我族的王者,跟著我一起回去族里吧,我保證族人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小尤沉默了一會兒,本待說什麼,站在一旁觀望的龍翔卻忽然說話了,「小蘭,如果你真為小尤好,就不能讓他現在跟你回去族內。」

小蘭迷惑地看了看龍翔,「為什麼?」卻是小尤問了出來。

龍翔想了想坦言道︰「小蘭,你我是信得過的,但是小尤如果帶著一個王者的身份回到精靈族內的話,勢必會得罪不少人的,至少那些領導著精靈族的人是不會高興看到一個可能會搶奪他們權力的外人的。」小蘭听過一愣,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低下了頭。

「還有」龍翔又看向了小尤,沉聲道︰「更讓我在意的是,為什麼大叔會帶著你離開精靈族。」小尤也怔了一下,不過他畢竟是極其聰慧之人,不一會兒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旋即他對埋頭在他胸前的小蘭低聲說了幾句。小蘭听過,眼楮又是一紅,不過又和小尤說了兩句後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小尤這才抬頭對龍翔說︰「小安,我們商量好了,我們明天就動身出發回去找大叔吧。」龍翔一听道︰「那小蘭呢?跟著我們一起去找大叔嗎?」

小蘭搖了搖頭說︰「不,我回族里。我們商量好了,只要你們那里事情一完,他就來精靈族找我。」說著小蘭盯著小尤說︰「你一定要來哦!要不然你就再也不要來見我了。」

小尤撓了撓頭說︰「我一定會去的,只是到時我該怎麼找你啊?」小蘭想了想,忽然眼楮一亮,她一把拉起小尤向後面的一片竹林跑去。龍翔望著這對小情侶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獨自向著另一邊走去。

明月靜靜懸掛在天空,那皎潔的月光如同輕柔的白紗,輕撫著人們的臉龐,照耀著這古來寂寞的蒼松翠柏與巍峨青峰。

小蘭和小尤手拉手在月華下輕快地跑著,清風拂過兩個人的臉頰,讓他們感到無比的舒適與愜意。「啊!好舒服!」小蘭雖然剛才臉上還帶著眼淚,此時卻破涕為笑,輕輕地一個轉身,悄然起舞,在這美麗的夜晚綻放出了最美的笑容。

小蘭微微閉著眼楮,一絲濕潤的淚痕猶在眼角,但這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孩兒依舊帶著一份快樂的笑容緩緩舞動。她的紫衣隨風輕舞,蕩滌了這俗世的塵埃,邀引月光,照出了這世上絕美的容顏。

小尤望著眼前為他而舞的女孩兒,眼中閃過一陣痴迷,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了她。小蘭的身影緩緩轉動了起來,越轉越快,小尤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小蘭那輕盈的身體就要被風吹倒一般。小尤踏前一步,正好小蘭轉到了他的懷里。他們相互凝視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龐,都不由怔住了。

小蘭倒是先反應了過來,她的玉臉上映出了一絲紅霞道︰「干嘛忽然抱住人家?」小尤看著小蘭近在眼前的絕世容顏,嗅著她秀發上傳來的淡淡幽香,禁不住慢慢將臉湊了過去。小蘭看到小尤越來越近的臉,心如鹿撞,砰砰砰跳個不停,「尤……嗯……」還沒等她說什麼,小尤便已然封上了她的櫻桃小口。

小尤感到自己的嘴間多了一絲淡淡的香甜,便不由自主地忘情地吮吸了起來。他們兩人一個像燃燒的火焰另一個像溫順的水波,相互交融在一起。只是忘情接吻的他們卻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額頭都亮起了不同尋常的紋路,一個是紅色的火焰,另一個是藍色的水紋……

「尤,其實我想出的辦法就是讓我們兩個立下靈魂交融印記,也就是精靈族世代相傳的相愛之印,這樣不論我們兩個身在何處,都會對對方有所感應的,而且我們相距的越近,相愛之印的感應力就越強。這樣只要你到了精靈族,我就會立刻感應到的。」小蘭將頭靠在小尤的肩膀上溫柔地說。

小尤撫模了一下她美麗的秀發說︰「好的,那就依你所言,怎麼樣結下相愛之印?」

小蘭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弄得小尤止不住想逗她玩。小蘭被逗樂了幾次,最終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拉住小尤的手說︰「好了,再弄我就生氣了。」小尤趕緊收回了手,不過最後還是在她俏麗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小蘭模了模鼻子,瞪了小尤一眼直起身,面色也慢慢變得莊嚴。

「尤,跟著我的動作。」說著小蘭伸出雙手,開始慢慢變換著一個個奇異的手印,當她做完整整九個手印時,小尤也跟著完成了,而他們最後結成的印卻是一個心形。小蘭轉過身來與小尤面對面,他們的手印也對在了一起。在他們手印對接之處,一個紅色的心慢慢成形。小蘭雙眼直視著小尤,那雙眸子中仿佛有什麼在熾烈地燃燒。帶著可能是一生中最溫柔的口吻,小蘭開口說話了,「尤,你愛我嗎?」

小尤被小蘭所做的一切深深震撼了,看著眼前看著自己的人兒,小尤忽然感到自己幾乎連呼吸都困難了。「愛嗎?」小尤這樣問著自己,「我真的愛她嗎?」回想著那一切的一切,從月亮湖那尷尬的邂逅到食人樹下不顧一切的拯救。小蘭的一個個笑容呈現在小尤眼前,漸漸與眼前的小蘭重合,「她是那麼美啊,美得讓人瘋狂」小尤看著眼前的小蘭這樣想著,「我應該愛她吧,應為她是那樣美,美得讓人無法拒絕……」

「我……」小尤猶豫了許久,一個模糊的身影閃過他的腦海,最終不知為何,一句我愛你卻總是說不出口︰「我……」小蘭的瞳孔瞬間擴大,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兩人手中原本閃閃發光的紅心慢慢變得暗淡無光。文字首發。

小蘭眼神暗淡,忽的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黑氣,仿佛穿越了萬年的悲傷重新點燃,她帶著一種極度的壓抑的悲哀顫聲對著小尤問道︰「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竟然不愛我嗎?」小尤看著小蘭痛苦的臉龐,仿佛此時有一個傷心欲絕的女子和她的臉重合在了一起,讓他的心如同被重錘敲打一般沉重。面對她的質問他卻不知說什麼,只是支支吾吾著︰「不,蘭兒,我……我只是……」

「別說了!」小蘭的口氣忽然變得極其冰冷,她忽然將原本做好的心形手印倒轉,他們手中原本暗淡的紅心忽然又變得亮了起來,只是那顆心卻變為了黑色,漸漸月兌離了兩人的掌心,一分為二,就這樣緩緩融入了小尤和她自己的心髒部位。

小蘭甩開了小尤的手,站起來在深夜中一聲清嘯,小白不知何時便來到了她的身邊。翻身騎上了小白,小蘭回頭對著小尤露出了一個冷笑,哼了一聲,就這樣駕著小白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了還兀自在原地發呆的小尤和一句冰冷的話︰「你給我記住,我們之間已經留下了憎恨的印記,今生今世,只要我還活著,我都會憎恨著你。所以,下次見面,你最好就出手殺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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