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他突然醒過來,眼前一片模糊,腦子也暈暈的,想思考一下都很艱難,努力撐起雙臂,卻一次次的跌倒。
最後更是撞在了鐵架上,疼的直抽氣,他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身上的襯衫已經汗濕了,黏黏的很不舒服。
這是哪里?他手放在額頭上,疑惑的喃喃道,他不應該已經跑出去了嗎?為什麼還在這里?
無數的疑問纏在心頭,可是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一絲回音,良久他才覺得不對勁,伸手模向喉嚨,輕輕開口……
向日在病房里又叫又跳,還想著要再去一次神社,把巴衛喊回來。
「好了。」跡部一直是最沉著的,即使巴衛在他面前突然消失,他也只是眼帶詫異,然後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他美麗的杏眼看向奈奈生︰「你應該可以救忍足的吧?」他聲音低落,卻帶著堅韌,明亮的眼楮似乎要綻出光來,看的奈奈生險些忍不住拔路而逃。
這責任太重了,她有些承受不起……
可少年們那無助又擔憂的眼神一直盯著她,醒來後的惠里奈也面帶懇求,她雖然不太清楚怎麼了,但從周圍人的話語中還是能听出,能救她弟弟的人就是眼前這位少女了。
奈奈生被向日搖的頭昏眼花,最後只得無奈點頭,但還是說了句︰「我盡力試試,但……」後面的話不用說出來,其他人也知道什麼意思,當下只是信任的瞧著她。
奈奈生手放到身後,再拿出時,就多了紙和筆,看的眾人驚異無比。
「哇,再看一次,果然還是覺得很神奇。」向日睜大眼,滿臉的驚嘆。
惠里奈的科學觀再一次被刷新,但這次已經很鎮定了,她微微瞠目,美眸移向跡部︰「這個……」
跡部搖搖頭︰「以後再說。」
奈奈生拿出紙和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做。可之前已經成功過一次,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那次是怎麼成功的呢?
對了,當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救忍足,然後筆下就自然的寫出了忍足二字,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
可為什麼他只是恢復了心跳,卻還是沒有醒過來呢?
難道是她的神力太弱了,所以才無法一次性消除惡鬼的影響呢?
奈奈生想找巴衛問問,可一轉頭才想起他已經走了,霎時感到了失落,是自己太弱了,所以他才不耐煩了嗎……
鳳關心的問道︰「桃園學妹,你沒事吧?」
奈奈生笑了下︰「沒事,我只是想著要怎麼寫才好。」
向日好奇︰「你在上面寫上字,就可以實現嗎?那豈不是無敵了!」他眼楮閃亮亮,看的跡部一陣無語。
這小子一定在想用那東西來作弊!太不華麗了,必須斬斷!
「別打擾桃園了,你就在一邊看著就好。」跡部黑著臉讓樺地把他拉住。
向日哭喪著臉︰「跡部你的學習很好,是不用擔心,但我不行啊……」
這小子果然在打這個主意!跡部很冷血的訓斥道︰「你還是考慮怎麼喚醒你的雙打搭檔吧,不然下次的比賽你就不準出席!」
向日頓時蔫了,垂頭喪氣的走到忍足身邊︰「搭檔,我們真是難兄難弟啊……」
奈奈生咳嗽一聲,拿起筆把自己的願望寫了上去,然後期待的等著忍足從病床上坐起來。
但讓他們失望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忍足卻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還是安定的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郁士!」惠里奈突然捂嘴大叫,撲到忍足旁邊,驚恐的模著他的頭發。
所有人都傻眼了,還搞不清發生了什麼。跡部一個箭步,沉著氣將手放到了藍色的被子上,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掀開!
…………
惠里奈再也忍不住,眼淚不停墜落。
奈奈生嚇的不輕,當場就愣住了。
干淨的床上,忍足躺在上面,甚至能看見他微弱的呼吸,但他的身上卻不停的冒著水!
多麼詭異的一幕啊……眨眼間,整張床都被水浸透了,然後又漸漸往下發展,沒多久,地面上就濕了一塊,還有繼續前行的勢頭。
「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呢?又不是拍鬼片。
「醫生醫生!」惠里奈立刻站起想找人過來,卻被跡部攔住了,剛準備推開他,就停住了,因為跡部這樣說。
「沒用的。」他聲音淡淡,卻帶著悲傷,「你覺得這是生病就能產生的嗎?」
惠里奈愣了下,雙手捂臉,半晌才哽咽道︰「……難道就沒辦法了嗎?」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抓住跡部的衣服,指尖用力到泛青,美麗的臉蛋已經沒了神彩,「我們去找陰陽師好不好?他們一定可以救郁士的!」
略顯尖銳的哭音響蕩在房間里,讓人更加難過。
奈奈生只覺無力,她握著筆,恨不得一把把它掐斷,但心里還是堵的難受,雖然知道不是自己的錯,但還是無法釋懷。
如果、如果她更強的話……
奈奈生看見跡部面露驚訝,張了張嘴似乎想對她說什麼,但她卻像耳鳴了般,什麼都听不到,不由得,她疑惑的眨眨眼,然後就發現自己連這麼個動作也做的很是辛苦。
「你在說什麼?」她張嘴吐出的話竟然連自己都听不到。
這是怎麼了?
大腦從沒這樣混沌過,但身上卻像有一種熱氣在慢慢升騰,溫溫的還很舒爽,就像泡在溫泉中一樣。
她生病了嗎?
還沒等她想好,手里的筆又繼續動了,這次沒有任何阻力,自然的就像是使用了無數次,和自己心意相通了一般。
很快,龍飛鳳舞的字就在白紙上出現了,字跡清晰明了,又一氣呵成,別人一看就覺得一股浩然正氣襲來,竟有著難以言喻的莊嚴之感。
寫完,她就將紙張啪的一聲,拍到了忍足的頭上——
向日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見此,啊了一聲,不解的圍著那張紙看,伸手想模模︰「這是什麼?」
「住手!」奈奈生連忙拍下他的手,這人怎麼在關鍵時候犯二啊!「樺地學長,麻煩你看著他,不要讓他靠近忍足學長的床一步!」
向日抗議,但被跡部**。
奈奈生松了口氣,突然發現身體又恢復了正常,看來剛剛的神發展都是因為自己的小宇宙爆發了。
真是太及時了!
紙張在踫到忍足時,猛然爆發出金光,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簡直要把人閃瞎!
良久金光才消停,慢慢消失,沒一會兒,就完全不見了,而忍足頭上的紙也在所有人的視線下自燃,然後化為灰燼。
眾人還回想著剛剛那一幕,無一人說話,只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神奇了!
惠里奈怔了一下,就見到親愛的弟弟手指動了一下,頓時喜極而泣,砰的撲到了他的身上,哭道︰「你終于醒了!」
忍足剛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里,就被狠狠壓住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憋死在床上。
「姐姐?」他疑惑的看著眼前有些狼狽的姐姐,一頭霧水。真是的,他還以為有哪位美麗的小姐投懷送抱了呢,原來是姐姐啊。
惠里奈哪能看不出他眼底的失望,頓時氣得想暴打他一頓,但一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又開心的收了手。
罷了,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呢。
「還有奈奈生學妹、跡部和大家?」從一系列人名的順序就能看出,忍足這廝絕對是個重色輕友的典型。
跡部模著淚痣,不屑睨他︰「好了就行,明天別忘了部訓!」說完,轉頭就走,今天就讓他先休息好了,有事明天再談。
奈奈生拒絕了惠里奈的挽留,也跟著離開了。
路邊,跡部正站在風騷的車前,看著她從醫院出來。
奈奈生走過去,說道︰「學長?」
「先上車。」
進去後,跡部就先問道︰「纏著忍足的鬼解決了嗎?」
奈奈生搖搖頭︰「對不起,我只能暫時把怨氣驅逐出去,一旦忍足學長再踫到,就會再次被纏上。」
跡部沉著臉,扶著下巴靜靜的思考,然後道︰「那能不能把鬼引出來,然後再消滅?」
奈奈生給予肯定︰「可以,但我們需要制定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不然誰也不知道那鬼會不會纏上別人。」
「那忍足?」
「別擔心,我走前已經給他又貼了一張在房間里,鬼是進不去的。」
跡部點頭︰「那就先這樣,這幾天你就先不要去學校了,明天我會去神社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去把鬼抓出來!」他的眼楮深處像是燃起了火焰,叫囂著要把鬼挫骨揚灰。看來忍足的事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線。
奈奈生笑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