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醫院里依舊燈火通明,四樓的豪華病房內,不時傳來笑語連連。
忍足靠在枕頭上,眼帶笑意的看著給他削隻果的惠里奈,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這麼溫柔的姐姐還真是少見呢,看來住醫院也不全是壞事。
接過坑坑巴巴的隻果,忍足毫不嫌棄的咬了一口,對姐姐挑眉道︰「味道不錯呢~不愧是姐姐大人。」
惠里奈笑著輕錘他一記,但難掩疲憊,白天實在用盡了她的心力,看著弟弟漸漸康復,她也放下了心。
「對了,爸爸媽媽呢?」忍足奇怪的問道,他都住院了怎麼還不來看他?這沒道理啊,而且他到底生啥病了?
惠里奈笑容微微一滯︰「他們還有事,看你醒了就先回家了。」
「是嗎?」忍足還是有點疑惑,咬了口隻果,口齒不清的咕噥道。
————
晚上十點,忍足拿起手機開始玩起水果忍者,唰唰的聲音不絕于耳,鏡片後面的眼楮滿是興奮。
惠里奈打了個哈欠,困頓的揉揉眼,支著頭看著弟弟,略感無語,是啊,誰能想到人前紳士,說話談吐都非常成熟的大男生,竟然會喜歡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愛的游戲呢?
惠里奈換只手繼續發困,想著平時頗似公子的弟弟,到底是怎麼惹上了一只惡鬼,弄得差點翹辮子的。
該不會又是因為他那俊俏的臉蛋和曖昧的話語吧?
想到這個,惠里奈就微微皺眉,郁士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做事喜歡和電影里學,平時對待女孩子也是非常溫柔。
不是不好,只是他的智商全用到了如何討女孩子開心上去了,忘了給自己的情商加點,結果就造成了很多女孩向他告白,或自以為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殊不知,這娃根本只是將她們當弱小,需要細心呵護的那種。
……
晚上十一點四十,忍足又一次輸了,扶了扶因為緊盯屏幕而滑下的眼鏡,嘆口氣。
回頭想跟姐姐說說話,結果就看到她趴在床沿邊側著臉睡著了。
「都說讓你回去了……」忍足喃喃的說了聲,就下了床將她抱起放到了旁邊的床上,看她慢慢放松的眉頭,輕輕笑了聲。
晚上十一點五十。
「嗯……」惠里奈幽幽轉醒,模模擋住視線的頭發,低頭一看,自己竟然躺到了床上,再看郁士,人已經不見了,床上還放著他的手機。
「郁士?郁士!」惠里奈急忙下床穿鞋,喊著忍足的名字準備出去找他,可一開門就愣住了。
…………
忍足郁士在洗手間洗臉的時候听到姐姐喊他的聲音,就回應了一聲,可外面卻傳來了開門聲,他皺皺眉,難道沒听見嗎?
戴上眼鏡,走出洗手間,房間里已經沒了人,開門後,走廊一片昏暗,周圍的病房都熄了燈,卻不見惠里奈的身影,他拿起床上的手機,想要打電話給她。
打了幾個都不通,慢慢的他也覺得不對勁了,明明只有一會,怎麼他姐姐就找不到了呢?這速度比他們這些運動的人還要快了。
幾乎是立刻,他就跑了出去,一邊給跡部打電話,一邊急促的跑著尋找惠里奈。
晚上的走道只有幾盞燈亮著,散發著微弱的光,看得他心里更是焦急,手里的電話也沒一個打出去的。
慢慢的,他察覺了不對,回過頭往後看,頓時愣住了。
狹長陰暗的走道延向著遠方,盡頭一片黑暗。
冷汗漸漸滲了出來,目光所及竟無一盞亮著的燈了。
‘ 噠’視線徹底看不見了。
‘怦怦’忍足咽下緊張而產生的口水,拿出手機打開屏幕︰2年11月日
視線微微上移,12:。
手機發出的光射在他的臉上,曖昧不清。
忍足抹抹汗,心道這個時間可真不吉利,而且這醫院也真是的,才十二點就把燈全關了,也考慮點突然外出的病人啊!
下次見到爸爸,一定讓他好好管一下,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開燈!
忍足氣憤的想著,就繼續跑去找惠里奈,真是的,大晚上還往外跑,考慮一下他這個還在住院的‘傷殘’人士好吧。
跑了很久,都快把整個樓層翻了一遍,但還是沒找到惠里奈,手機也一直打不通。
太奇怪了,不說別的,就是他後面著急了,聲音那麼大,怎麼也沒人出來罵他呢?整個醫院安靜的仿佛根本沒有人存在一般。
忍足停住了腳步,推了推眼鏡,雖然跟向日待久了,也感染了一點二貨病毒,但關鍵時候他還是很敏銳的。
雖然一直沒往那方面想,但這種詭異的事情,果然還是讓人不得不在意!
他焦躁的大腦一瞬間恢復冷靜,仔細的想著先前發生的事,然後苦笑一聲,看來他真的很可能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呢……
突然一股刺骨的冷意襲上小腿,他反應迅速的踢開,也不低頭,直接往遠處跑去,只是心頭卻很煩亂。
剛剛的感覺絕對是踢中什麼了吧!
他跑到一間病房門口,使勁敲門大喊,卻沒回應,沿途敲了幾間也都是一樣,憤憤的踹牆,這鬼太過分,干嘛只纏他一個啊!
突然手機發出滴的一聲,短信來了。
忍足半晌才意識到,原來手機還有用,急忙打開一看︰往天台跑!寄件人——華麗麗的小景大爺。
看完後,他立刻沖著天台的樓梯爬去,電梯他不敢進。
爬了幾層後,他有些氣喘,但總體還是不錯的,這時候他突然非常想感謝跡部,如果不是他整日用網球砸他,估計自己也沒這個體力跑了這麼久。
好不容易爬上去,卻見天台被一扇鐵門鎖上了,頓時一頭黑線,往後一看。
媽呀!一團黑影正在地上蠕動著向他爬來!
救命跡部大爺!他以後再也不偷懶,也不偷偷向跡部阿姨說你疑似對同性有好感了!
就在黑影離他越來越近,鐵門啪的開了,一只修長的手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了上去,然後再次關上了門。
他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這才有心情去看誰拽他的,一抬頭︰「跡部?」他不是走了嗎?而且他又怎麼知道他的情況,還發了短信提醒他。
跡部看他的狼狽樣,哼笑一聲,環著胸斜睨他,打趣道︰「呦~不是號稱大膽的嗎?怎麼這樣就把你嚇住了?」
忍足嘴角抽搐,臉上全是汗水︰「這種情況膽子再大也受不住啊……」他余光瞥瞥那不停在晃動的門,心里也跟著一抖一抖。
跡部同情又幸災樂禍的瞥他一眼︰「看吧,多多鍛煉還是有好處的,不然你早就葬生鬼口了。」
忍足苦笑,但心里卻很感動,相必跡部也是擔心自己,所以才大半夜站在這里等吧。他問道︰「跡部,你請了陰陽師了嗎?」
跡部︰「沒有。」
忍足張大眼︰「沒請你還跑來?這鬼可怎麼辦?」也不知打網球能不能把它打倒,早知道就應該學習一下鳳的一球入魂。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也懶得問跡部為什麼要他往天台上跑了,雖然在這已經就意味著沒了退路。
忍足擦擦眼鏡,感慨道︰「果然是好兄弟,到了下面我們還要繼續做兄弟。」跡部家這麼有錢,到下面應該也能過的很好,跟著他一定很幸福。
跡部嫌棄的看著他︰「難道你以為本大爺沒有準備就自己跑來了?要死你自己去就行了。」
忍足︰「……什麼準備?」
跡部一挑頭發,帥氣的打了個響指,砰的一聲,鐵門就被撞開了。
忍足心里此時只有四個大字︰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