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思緒混亂的腦袋,易北寒用手指重重地揉捏了一下突突直跳的額角,狠狠地想,夏言,如果我的心在受你控制,我就把它給挖出來——
可是許久後,誰又想人家想到徹底不能入眠呢?
這為後話,暫且不提。
其實,夏言並未跑遠,一顆心像是被人撕扯成了千萬片,痛的不能呼吸。
躲到醫院後面的牆角處,蹲坐在地上,把頭埋入雙腿間,把剛才極力壓制住沒在他面前流出的眼淚統統發泄了出來……
哇哇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但是也並未有人駐足,因為看見她身後的醫院,也就明白她痛哭的原因了,這里每天都上演著生死離別,已經屢見不鮮!
哭了好長時間,夏言淚流滿面地嗚咽。
「易北寒,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你的骨肉?
我夏言在你眼里就是那麼不堪的人嗎?
「易北寒,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奪走了我的身體,恨你佔有了我的心……我恨你……我恨你得到它們後,又把他們狠狠蹂躪……」
為什麼要把我的心折磨的千瘡百孔?
「嗚嗚……」
接下來,又是一陣痛徹心扉的痛哭聲……
後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應該是很久了吧,因為西邊映照出一片火紅色晚霞,把半邊天渲染的異常荀燦。
之所以沒有離開醫院,是因為她想見白錦瑟一面,想讓事主證明她並未推她下樓,而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就算要跟易北寒徹底分開,她也要讓他明白她的為人?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她也說不清!
走到停車區域,遠遠就看見他的座駕還停在那里,他人應該是還守在他妻子身邊吧。
四處望了望,夏言走進另一座急診樓,在充滿刺鼻藥水味的走廊里找到一個空座,抱膝坐下,亂如麻的思緒開始交織著上演……
腦海中首先涌入的畫面就是下午易北寒得知他妻子月復中胎兒掉了後的暴怒表情,他當時心痛地皺著眉頭,他應該一直在盼望著那個孩子的到來吧……
緊接著,她就想起她月復中胎兒掉了以後,易北寒平靜的神色,他當時平靜的讓人懷疑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眼淚再次噴涌而下,無疑,這鮮明的對比,深深的刺痛了她心中那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原來,一直以來,她在他心目中,什麼都不是,或許只是一個泄-欲工具!
哭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睡著的,只是蜷縮著身體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材質堅硬的座椅把她的身體擱的渾身都是尖銳的疼,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坐起身,才注意身旁的空位置上坐著一位身著白大褂的男醫生。
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但遮擋不住他英氣逼人的清俊容貌。
此刻,他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看,眸光犀利又黝黑。
夏言剛睡醒,意識有點朦朧,結果被他這麼一看,神經頓時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