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流逝,一直沉浸在精神力世界里的林建,並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而此時,林建搭乘的皇家客輪經過大半個月的航程,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青島。
「咚,咚。」
靠岸後,一直守候在林建門外的王震,見林建的房間沒有任何動靜,在門外躊躇了幾分鐘,還是敲響了房門。
其實,船剛剛靠岸的時候,林建就感覺到了,只是林建一直在修煉之中,沒有想到時間過得如此快,還以為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中途停留一段時間,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听見敲門聲,林建精神力釋放出來,王震的身影便清晰的出現在自己腦海里。
「進來吧。」
听見林建的呼聲,王震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恭敬的對林建行了一禮,道︰「公子,船已經到青島了。」
林建眉頭皺了皺,隨即舒展開來,對王震點了點頭,說道︰「你留在這里幫我收拾一下行李,然後在甲板上等我,我去和二副他們辭行。」
幾分鐘後,林建在船長,二副以及若干船員的擁簇下,走到了甲板上,見到林建的身影,王震一手提著一個箱子,迎著林建走了去,見王震朝自己走了過來,林建和二副等人客氣幾句之後,領著王震走下了船。
上岸後,看著眼前的景象,林建眼眶不禁紅了,心里使勁的吶喊道︰「中國,我的祖國,我終于回來了……」足足花了五六分鐘時間,林建才將自己跌宕起伏的心緒平復下來,轉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王震,看見王震的眼眶也紅紅的,身體偶爾還會抽搐兩下,上前拍了拍王震的肩,道︰「好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
林建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都是多余的,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祖國,連自己都控制不住情緒,更何況是王震?于是,主僕二人找了一家德國人開的酒店住了下來。
將林建的行李拿到房間之後,王震恭敬對林建說道︰「公子,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對王震點了點頭,林建緩緩的說道︰「你也累了,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吃了晚飯陪我出去走走。」
「是,公子。」說完,恭敬的行了一禮,退出了林建的房間。
緩緩走到窗戶前,將窗簾拉開,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管林建怎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是沒能忍住,滴下了幾滴眼淚,同時,腦海里將這個時期青島的資料過了一遍。
「淪陷一年了,我改變不了你淪陷的事實,但是我一定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改變你的將來……」突然,林建眼神一變,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一改之前的憂郁。
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干淨的衣服,找了一套自己不太喜歡的西裝,走出房間,敲響了王震的房門。
「公子,您有什麼吩咐。」看著林建,王震驚訝的說道,作勢就要將林建請進自己的房間。
「換上衣服,我們去吃飯。」點了點頭,將手里的衣服遞給王震,淡淡的說道,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住手,你們做什麼?」
飯後,主僕二人離開酒店,準備到處逛逛,路過小吃街的時候,看著路邊一個接著一個小食攤,林建嘴饞,于是便叫王震買幾份,自己朝前走了去。等王震追上林建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旗袍的女郎挽著林建手臂,使勁朝一個巷子里面拽,王震遠遠地指著其中一個女郎,大聲的吼了出來。
王震突如其來的這一吼,倒是也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幾個女的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吼得楞在原地,林建抓住這個時機,不等幾女反應過來,掙月兌幾個女的糾纏,示意王震趕緊離開。等二人跑遠之後,幾個女的這才反應過來,追了幾步,見二人已經跑遠,罵罵咧咧的又退了回去。
「公子,沒事吧,這些個婊子,一點眼色也不長……」王震忍不住罵了幾句。
看著王震,林建微笑著搖了兩下頭,其實,即使王震不出現,光憑林建那強大的精神力,要擺月兌區區幾個妓女的糾纏還不像過家家似的,只是林建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剛要釋放精神力的時候,王震剛好追了上來,王震的舉動,令林建對其好感大增。
「行了,別罵了,現如今這個社會,他們也是為了生活,你想想,一個女人,誰願意干這樣的勾當。」見王震還要繼續罵下去,林建面帶笑意的說道。
「是,公子說的是,這是公子要的小吃,也不知道公子喜歡吃什麼,我一樣買了一點。」王震將手里的小吃遞給了林建。
林建接過來,聞了聞,拿了一份在手里,其余的又遞給王震,示意王震也吃,主僕二人繼續往前走去,一邊走林建一邊對王震說道︰「王震,你家鄉那邊也像這里一樣嗎?」
「公子指的是哪方面?」王震不明白林建為什麼這麼問自己,疑惑的問道。
「去年,,是當時的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的弟弟。)無能的清政府將青島割據賠償給了德國,這里變成了德國的殖民地,老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中,剛剛你也看見了,為了生活,年輕的姑娘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而男子,大部分和你的遭遇一樣,即使你的家鄉的情況比這里要好一點,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建語重心長的對王震說道。
「公子說的對啊,清政府的腐敗,導致天下民不聊生,可是我們老百姓有什麼辦法?打又打不過,為了活下去,年輕的,有力氣的,勉強還可以靠自己的力氣混口飯吃,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發點小財,運氣不好的,就像小人一樣,被賣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不是小人運氣好,遇到公子,說不定哪天就被那些洋老爺給活活打死了。」說到這里,王震不禁對林建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建搖搖頭,繼續說道︰「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嗎?」
「是的,公子,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從公子救我那一刻起,我就……」
林建阻止王震繼續說下去,失望的看了一眼王震,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你心里就沒有想過反抗嗎?就沒有一絲改變這種境況的想法嗎?讓我太失望了。」
王震這下可嚇得不輕,‘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急忙說道︰「公子,對不起,不是小人不想反抗,就算小人反抗了又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被他們活活打死的下場,還不如委曲求全,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起來吧,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說的這些我不是不了解,我也知道,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今天我跟你說這麼多,只是想你明白,想要活下去,活得更好,可不能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了,咱們總的做點什麼事,你願意自己的親人每天被別人呼來喝去,連飯都吃不飽嗎?當然了,光靠你我兩人,又能改變什麼呢?」說道這里,林建停頓了一下,看著王震的表情,見王震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角微微上翹,接著說道︰「你說要是我們有了足夠的人手,不說別的,至少能夠保證我們自己不被別人欺負,退一萬步講,即使被人欺負,我們也有反抗的資本,接下來我準備讓你去趟京師,你記住,你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努力學習一些知識,總不能跟在我身邊,連字都不識一個吧;二是,盡量在京城里想方設法結交一些士大夫,最好是維新派,留過洋的更是重中之重,能做到嗎?」
雖然王震不知道林建為什麼要安排自己獨自上京,但是王震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拂了林建的意,趕緊點頭答道‘是,公子交代小人辦的,小人就是死也要辦到’。文字首發。
林建也看出了王震的疑惑,笑了笑,道︰「放心,公子我肯定會給你活動經費的。」接著回望遠處的海灘,自言自語道︰「戊戌變法,百日維新,總算是趕上了,只不知這次六君子能有幾人逃出生天?」
「公子,您想看‘戲法’?」王震模糊的听見林建嘴里說了句什麼‘法’,以為林建想看戲法,開口問道。
林建笑了笑,搖頭說道︰「我們回去吧,晚上還要參加德國對奧匈水兵的歡迎宴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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