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瞳之祖 第四十章 耒默歸心

作者 ︰ 韓仔愛瓊仔

涅看著耒默,眼楮閃過一道精芒,似乎在觀察,又似乎在試探。耒默看向涅時,臉上就顯得精彩多了,一臉驚訝,又有點難以置信,似乎不確定一般。

「有點相似,不可能,怎麼會在這里。」耒默頓時微微搖搖頭,背後的千丈巨人瞬間暴漲出強烈地魂力,席卷四周,向涅施壓而來。而在同時,金袍老人也左腳一頓,背後浮現一個巨大的金色玄武神獸,頭角崢嶸,獠牙鋒利,鱉背蟒尾,鱗片披散,四肢擎天,散發著宏偉的氣勢,同樣暴漲了千丈余,氣息比耒默的巨人還有強烈,宛若厚重的巨鹿般鎮壓向涅。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涅出手,本來是仇人的雙方驟然出手,根本不給涅反應的機會,而且兩人的眼中奔射出的光芒雖然赤焰如梭,煞氣騰騰的,但卻不帶殺氣,而是帶著一絲試探。

而跪著的鳧茈則被兩人的氣息直接壓得動彈不得,全身震顫不已,腦袋使勁傳出轟鳴聲,似乎要壓碎一般,鳧茈痛苦地跌倒在地,頓時暈厥過去。

更奇異的事發生,被鎮壓地涅似乎感覺不到這兩股恐怖氣息地襲來,只是微微一笑,如和煦的春風拂過,帶起片片漣漪,回蕩而開,那靠近其身的驚悚氣息瞬間被融化,化作虛無。

耒默和金袍老人臉上都露出驚容,似乎難以置信,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而耒默的表現則更為激動了,好像驗證了他心里某個想法一般,但還是帶著一絲疑慮。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則直接讓他百分百的確認了。

只見涅輕輕提起手,食指往前一指,其食指尖上浮現個精致的圓印,里面的圖案如雕刻師精心雕琢過一般,是個閉著雙眼的睡美人,曲線玲瓏,恬靜怡然,確切的說,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像。整個圓印不斷浮現晦澀地符文,如一只只蝴蝶般在女神身邊飛舞,帶著神秘的色彩,環繞著那圓印。圓印出現的瞬間,此圓印轉眼擴大無數倍,如遮天蔽日般涵蓋住這片空間,在耒默和金袍老人的驚恐目光中,直接鎮壓而下。

一個帶著慵懶的聲音響起,「萬物為吾之本,吾言其一切,律成,天瞳之術—禁瞳,凝。」涅輕輕一點,那暴漲的圓印中飛舞出那女神,如洪荒的神袛般飄落,蘭花玉指同樣輕輕一點,那懸浮在耒默和金袍人背後的巨人和神獸如老鼠見到貓一般,瞬間湮滅,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煙消雲散。而那女神反而向涅微微一躬,如同有靈性般點頭,最後化作圓印,漸漸消散。

涅看著消散的女神,若有所思︰果然,在這個虛靈界里,本尊可以隨意的運用靈魂之力,以前因為身體原因無法使用的瞳術都可以隨手拈來,這感覺太美妙了。想著,涅的笑容更親切了。

而耒默這時顯得更加激動了,有點語無倫次,顫聲道︰「涅、、、涅尊,這、、、這、、是天瞳之術,天瞳真界的界主、、、您是涅尊大人?」耒默最後還用上了敬語。

而金袍老人听到耒默的話,也眼中精光暴漲,死死地盯著涅,似乎在等涅回答。

「你認識本尊?」涅看向耒默,一臉微笑。

「小人是噬魂真界的耒默,曾在大人的大婚上見過您一面,雖未得您召見,卻也瞻仰過您的威嚴,我那微末之名,涅尊肯定未曾听過,我、、、我、、、」耒默有點不知所措了。

涅擺擺手,示意耒默噤聲,悠悠說著,「本尊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本尊幫你報深仇大恨,可是?」涅邊說著,邊看向半空,語氣里說不出的意興闌珊。

「呃、、、我、、、我、、、」耒默一下子被猜到心思,一時半刻卻不知道如何說了,現在可是一次機會呀,涅尊,那是何許人,在這些土著人眼里或許和阿貓阿狗差不多,但在那九荒八十一真界中卻是個風靡無間的絕世梟雄,只要得到他的幫助,自己的大仇肯定能報。

想到這些,耒默一咬牙,瞬間雙膝跪倒在地上,頭重重地磕下,低頭不語。旁邊金袍老人也震驚了,就是涅也覺得不可思議。涅可是明白強者們的尊嚴,在他們眼中,即使他們真的是大魔頭,但就算是面對絕望的生死,面對強敵如海,面對百般折磨,都不會去跪地求饒,因為他們有屬于他們自己的信念,寧死也不可舍棄的自尊,而此刻,耒默竟然跪下了,可以看出其內心多麼絕望而悔恨的仇恨,讓他拋棄尊嚴,拋棄自我,拋棄信念,只為能報仇雪恨。

涅靜靜看著低頭磕地,直跪不起的耒默,微微嘆息道︰「本尊可以如實告訴你,雖然本尊靈魂之力看似強大無比,卻自身遭到重創,不然也不會出現在此處了。」

耒默听了,急忙抬起頭,看到涅清澈的雙瞳,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再次說道︰「只要涅尊大人肯幫小人完成心願,我將誓死追隨大人。」說著再次頭磕地。

「可是你真的肯為本尊做任何事嗎?就算是永墜無間煉獄也在所不惜?」這時涅反而冷笑道,一臉的懷疑。

耒默听了,也不語,只是一直低頭磕著,似乎內心深處已經把涅當做最後的救命草。這時涅看了,也不語,最後說道︰「竟然你敢如此說,那本尊也就不客氣了,你們耒氏一族本尊亦有耳聞,但噬魂老鬼那廢物卻不知道,其實你們本身才是個瑰寶,而把你們當做修煉工具使用,這分明本末倒置了。其實你們耒氏一族真正的可貴之處不是那強悍的魂力,而是那天生的武魂耒玉,是吧?」說著,涅臉上露出強烈地貪婪,冰冷地說道。

「你……」耒默震驚的抬頭,一臉難以置信。

「這個隱秘或許沒幾個人知道,就是你們本族的人都沒幾個知曉,因為這個要族人血脈的覺醒,幾率低得可憐,就是主脈的人都數千年沒有出現過了,對吧?也不要奇怪本尊為什麼會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本尊需要那東西,本尊還知道那東西必須是你們真心實意的取出才能完整,具備那股靈性,因為那東西可以置于靈魂之中,無時無刻的滋補靈魂,壯大己身,到最後甚至能衍生成一種魂器,是吧?」

這時耒默可是驚呆住了,他是知道耒玉的重要之處,可以滋補靈魂,讓靈魂分外的強大,這是每個修行者都要去修行的,靈魂是人之根本。但他也不知道那耒玉竟然還可以衍變成魂器,這個涅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本尊還知道,當你們取出自身的耒玉後,你們就會死去,是吧?」說著,涅臉上的貪婪變地更加的直接,甚至赤luoluo地。

而一邊的金袍老人也呆住了,听到這震撼人心的消息。魂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練出來的,器修者一輩子只修一柄武器,也只修一器魂,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多幾把魂器。而是那東西的難度之高,令人切齒,器魂與靈魂聯系在一起,不僅需要每時每刻去用魂力滋養它,還有花費心血去令它提升,逐漸晉升到更高階段,因為器修者的兵器本就如他們的身體一部分一般,如果魂器停滯不前,他們的修為同樣原地踏步。更蒙提要花費無數天材地寶去使它盡善盡美,還有去溝通它,令它產生靈性,就如同自己的孩子那樣,可以想象有多難了。

而現在,一個所謂的耒玉就是個魂器種子了,能不令人震驚嗎。

涅不理會耒默驚訝的表情,只是雙眼赤紅地盯著耒默,貪婪地說著︰「給本尊,本尊就答應為你報仇,用他們的人頭祭奠你族人、妻子、還有你的兒子。你不是相信本尊嗎,那就呈現你的諾言吧。」

耒默听了,慢慢地站了起來,一臉平淡地看著涅臉上露出的貪婪表情,最後慘然說道︰「我耒某人不是個貪生怕死之徒,為了報仇,我這一生犯了太多的罪孽,死本來就是我的最終歸宿,為了報仇,我什麼都肯,甚至包括我的命。」說著,耒默靜靜看向涅,最後說道︰「我耒默一生敬重的人不多,但涅尊絕對是其中一位,並不單單是因為您的修為,更多的是你一言九鼎的性格,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或許我忽略了很多東西,但我也看清楚了很多東西,我相信你……」耒默忽然神傷地看向天空,吶吶道。

「雨蓮,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遇見你,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事,很抱歉,沒能保護好你;希兒,是我不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我這輩子都沒能力為你們親手報仇,很遺憾,但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的仇有著落了,這次我真的找到人了,他會幫我們報仇的,你們也不用再感到孤獨了,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可以團聚了,雨蓮、希兒、我來陪你們了,原諒我的無能,下輩子有緣,我們再在一起,下輩子如果可以,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我保證、、、、、、」說完,耒默臉上出現瘋狂,右手的魂力強烈的回縮,其額頭出現個耒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個精致的玉佩,其右手正吸附著那塊精致的玉,那塊帶著神秘的玉。

最後耒默還不忘回頭看向涅,微微笑了,笑得很灑月兌,甚至是一身的擔子都松掉了的感覺,他快被仇恨壓垮了,這時雖然會死,卻顯得更寧靜了,甚至有種解月兌的感覺。

耒默微微鞠躬,「拜托您了,謝謝,得以報仇,我無憾了。」說完,閉上眼楮,其右手瘋狂壓向其額頭的玉佩,欲將其逼出來。但很快,耒默就感到不對勁了,他的右手無論多用力,可是就是距離額頭相差一公分,就是觸踫不到,耒默疑惑地睜開眼楮,看向金袍老人,此刻正一臉欣慰地看著,而看向涅時,只見涅臉上的貪婪表情已經消失了,那赤紅的雙眼如今清澈如水,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如和煦的春風。

「這、、、這、、、難道是、、、涅尊你反悔了、、、不、、、別、、、我真的可以什麼都給你,你是要其他的嗎,我、、我、、、」耒默以為涅要反悔了,頓時緊張叫道。

「不,本尊沒有反悔,本尊也只是要你一樣東西。」涅打斷耒默的話,悠揚說著。

「什麼東西,只要我有的,都給你,是天陰噬魂珠嗎,我、、」耒默深怕涅說出那些自己拿不出的東西,緊張異常。

「本尊只要你保持住這顆心,這顆屬于自己的信念,屬于自己尊嚴的心,莫忘懷。」涅頓時嚴肅道。

耒默听了,頓時呆住了,如木頭般愣住了,只是呆呆看著涅,嘴里吶吶︰「可是、、我、、、」

「沒有可是,在本尊眼里,任何東西都有可能,你的仇只能由你報,也肯定能由你自己親手報,而你的輝煌也將從這一刻開始,那個屬于你自己的耒氏、、、讓所有輕視過你的人都顫栗吧」涅頓時說道,眸中精光閃爍。

耒默听了,全身一陣顫抖,越來越劇烈,最後直接跪了下來,以頭伏地,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旺泉般留個不止,如同宣泄一般,把內心的不甘,頹然,絕望一股腦的拋出。

那帶著淒厲的哭腔中不斷重復著︰「謝謝、、、、謝謝、、、謝謝、、、」

涅看著痛哭不已的耒默,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明白,殺妻滅子,株連全族的仇恨,如果可以,誰想假手于人,這個是被逼到絕路,實在無可奈何才會這樣,可想而知耒默內心的自責,悔恨,那仇恨,罪孽感,無能等消極情緒一直在摧殘著他。而現在得到涅的同意,願意助他親自報仇,這對于他來說,就如再生父母般,此刻耒默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得到心中的期望,終于得以宣泄。

耒默的哭就如時間長河般飄蕩在這個虛靈界里,長久回蕩,帶著無助,卻又蘊含著希望的氣息,而在這一刻開始,一個夢魘般恐怖的人將在此撅起,用他的雙手令整個修行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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