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听了莫塔的話,不由得都十分驚愕。
「不可能吧?」田糖糖不可置信的說,「你的意思是說,羅伯特是吸血鬼?如果他是吸血鬼,那他是怎麼在陽光下招搖過市的?」
「糖糖姐,你落伍了。」莫塔笑著說,「現代吸血鬼有很多避免陽光照射的方法,甚至還能借助一些高科技產品。而且如果是公爵或者親王類的等級比較高的吸血鬼,有一些本身就不怕陽光。」
「嗯,我也听說過,有些人在特定時間轉變成吸血鬼,也是能在陽光下行走的。」林白羽想起了郝雙。
「既然你這麼確定他是吸血鬼,那你剛才怎麼不當場揭穿他或者獵殺他?」費越笑著問莫塔。
「你是在逗我嗎?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然後當眾指責我的長官是個沒有備案的吸血鬼,我是等著挨處分或者被穿小鞋嗎?關鍵是,我說出去有人信嗎?根據我對他的評估,我對抗他,簡直就是螞蟻撼大樹,實力差別太懸殊了。」莫塔說,「最關鍵的是,他也沒有違反契約捕獵,我沒有權利獵殺他。」
「哦,你還能看到吸血鬼的實力?」田糖糖帶著幾分佩服的說。
「我,我不能看到,呵呵。」莫塔臉一紅,說「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不過,能在陽光下行走,而且還能躲過總部偵測的吸血鬼,實力弱得了嗎。他今天一出現,我的寶石就直接變紫隨後竟然變紅了,這是我從沒見過的強大能量,我太爺爺估計都不是他對手。」
田糖糖想起剛才從羅伯特手中結果資料時,一瞬間接觸到他的手,確實十分冰冷,再造人的體溫本來就低于人類,而羅伯特的溫度比她還要低,是那種人類不太會有的低溫,而且他的眼楮里,一閃而過的血紅色和白得發亮的牙齒,此刻都顯得那麼可疑,也許莫塔說的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田糖糖問莫塔。
「不知道。」莫塔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想听听你們的意見。」
「我相信你。」林白羽一反常態很積極的回應,「他雖然常常對人微笑,可是那只是他的嘴角在上揚,眼楮里一絲笑意都沒有,人帶著一股邪氣,盯著他的眼楮一會,就不由得心驚。」她總感覺羅伯特身上有謝允兒吸血時的感覺,周身縈繞著血腥的氣息。
「嗯,肖默剛才也說,羅伯特的氣場壓得他透不過氣,這太少見了。」費越點頭贊同,他雖然真實身份也確實是修真者,而且有所成就,可他並沒有長孫悟空的火眼金楮,不會辨認妖精異類。「羅伯特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我能看得出,他的能量極強,戰斗力也強,絕對是個格斗高手。」
「對了,肖默呢?他最近怎麼不守著我們小羽,卻總玩失蹤呢?」田糖糖這才發現林白羽另一個影子肖默又不見了。
「他啊,在科研室做天文研究呢,最近好像弄了個什麼項目。」費越笑著說。
看著費越,中午陽光把他的影子映得很小,但反而顯出他高大勻稱的身材,他笑起來的樣子陽光帥氣。其實除了肖默,費越這三年來也一直默默守護在林白羽左右,不動聲色的照顧她。田糖糖想,他要是個再造人就好了,跟白羽還挺般配的,可惜他是人類。
「我覺得,你可以先把你發現的情況跟大隊長匯報一下,但你也要告訴他,這只是你的家傳靈寶的一種感應,不排除其他的可能,請他定奪一下。」費越說了他的想法,大家都同意,莫塔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去達爾文的辦公室了。
羅伯特的突然出現和神秘身份,像一塊石頭投進了水缸,濺起的水花不小。
林白羽的腦中揮之不去的,是羅伯特落地無聲的腳步,他的本領,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田糖糖更是忐忑,羅伯特為什麼選中她做聯絡人呢?費越腦中過電影版的搜尋著自己這麼多年來遇到的各種奇人異事,看看有沒有能跟羅伯特對上號的。三個人繼續往回走,卻因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達爾文听了莫塔的匯報後,沉默了片刻,考慮再三,才對莫塔說,「孩子,不管羅伯特是什麼,他目前都是總部的人,我們無法進行深度的考察,所以,這事情暫時還不適合提出來,因為我們查無實據,不能妄下定論。但這件事,我會多留意的,關于你的發現,暫時不要對外聲張。」
莫塔表示听懂了,也肯定會保密,之後,心里便一顆石頭落地般的輕松,哼著歌回去了,達爾文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笑起來,想年少時的簡單,真好。
「朱迪,你能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嗎?有事情和你商量。」達爾文斟酌之後,給朱迪打了電話。
周末的清晨,費越躺在床上,懶洋洋的睜開眼,望見窗外晴空大好,太陽也已經在這美麗的早晨冉冉升起。他看看肖默的床鋪,那里已經空了,他猜肖默估計一早就去科研室做他的「手工」去了。再過一段日子,就是林白羽的生日了,這是肖默醞釀了很久的表白日。肖默好像從剛入學時候起,就一直喜歡著林白羽,他的感情很細膩綿長,但看得出小羽不喜歡他,不知道他費盡心思為小羽做的禮物她會不會喜歡,但這事情跟自己又有什麼關系?費越自嘲的笑笑,翻身下床,洗漱之後,就去晨練了。
晨練回來,肖默依然不在。費越就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打算回市區,自己的家里。通常周末費越都會回家,不過,他家里也只有他自己,他的生活一直就是這樣形單影只。
費越拉開抽屜找鑰匙,忽然看到了書桌抽屜里的那把牛骨磨成的匕首。匕首是林白羽送給他的,有一回他給她當陪練,被她打斷了三根肋骨,這是她給的賠禮。他搖頭笑笑,拿出匕首,仔細的擦拭了一遍。
這麼多年,費越一直是東游西逛,早就習慣了孤獨。他一直在軍中磨練自己,從古至今,他在各式各樣的軍隊里服役過、奮戰過,但他的戰友們卻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即便感情再深,他們最終也不過化成一抔黃土,到頭來等待他的,還是得而復失的孤獨。所以慢慢的,他就習慣了不對人敞開心扉,不動真感情,免得總要傷心和懷念。可感情這東西,卻難以控制,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打動了他,走進了他的世界。
手握匕首,費越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是個秋天,天氣涼爽,他在林子里挖著野菜,想趁著還暖和點的時候,儲備些過冬的食物。跟他相依為命的爺爺死後,六歲的他就學著爺爺的樣子,拿著把砍柴刀,四處搜集食物,當然,瘦小的他,主要是挖野菜摘野果充饑,還會摘些松子之類的,儲備過冬。不過,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做圈套逮兔子了,偶爾還能吃頓肉。
那天,他挖了半天野菜,心里期待能弄點肉吃,就用繩子做了個套,獵物從上面跑過去,他一拉繩子,就可以逮著。他設好套之後,把野菜籃子放在一邊,趴在地上,耐心的等待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等得睡著了,忽然听到有驚呼︰「危險!」
費越一下驚醒,感覺頭上有絲絲黏糊糊的東西在往下淌,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他趕緊就勢向左一滾,然後他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飛身劃過,隨後便听到 兩聲聲,一條巨蟒從樹上掉落下來。當然已經是頭身分家了。
費越嚇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一個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將來拉了起來,問,「你怎樣?」
「我,無礙。」還只是個小孩的費越眼淚在眼圈里打轉,終于還是忍住了。
那少年皺著眉頭看著他,問,「你雖然身手不錯,但小小年紀怎可一人在這老林子里打獵,你家人如何放心?」
「我家只有我自己。」
「哦。」
「大哥哥,多謝你救我一命,這是我挖野菜時撿到的,送個你吧!」小費越舉著個極其光滑的白色石頭遞給少年。
少年接過石頭,看了看放進了口袋了,又從里面模出一把青銅匕首,遞給小費越說,「小小年紀討生活不易,如果你願意,可以拿著這把匕首,去往朝歌城的大亞府,將匕首呈給管事,他自會安排你的生活。」
「那里能吃飽飯嗎?」
「哈哈哈。」少年終于笑了起來,然後他眼神堅定的對費越說「放心去吧。」
那是費越人生里,為數不多的看到這少年的大笑的一次。那少年堅定的神情讓他有種安全感,這是自爺爺去世後,他就再沒體會過的了。忽然間,他很想去少年說的那個地方,即便那將冒更大的風險,他也想試試。
但正是這一次勇敢的嘗試,讓他的人生從此大不相同。他從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變成了擁有千年道行的修真者,這樣的奇遇,有幾個人能遇到?